生日過後，十六歲的大小夥子張譚，開始了學校、音樂工作室兩頭跑的狀態。　　他要跟飄樂隊合作兩首歌。

　　同時也沒隱瞞家裡，直接跟家人都說了，龍蝦節去合淝吃龍蝦、看演出。

　　不過畢竟不是太正規的演出，訓練強度並不算大，張譚還是在晚上擠出時間寫小說，爭取把《四大名捕會京師》在六月初結束掉。

　　如此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就到了5月18號。

　　張譚和飄樂隊一起，來到了裕豐花市的廣場，按照組委會的安排，隨時準備登場。

　　兩首歌，《麻辣小龍蝦》安排在開場的民俗歌舞之後，《合淝的石頭》則安排在節目中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再臨時彩排了，樂隊眾人在擁擠後台，各自檢查裝備，確保都能正常工作，做最後的防范。

　　張譚抱著吉他靠在牆壁上，對即將到來的第一次登台演出，有很大的緊張。

　　他的父母、姐姐，還有幾個堂兄弟都在今早趕了過來，此刻也不知道在廣場的哪個角落等待見證他的演出。

　　不過他還算是擁有比較過硬的心理承受力，強行壓製住自己的緊張，並試圖通過跟隊友說話，來消弭緊張感。

　　“緊張嗎?”劉易成一邊使勁的撩自己的頭髮，一邊撞了一下張譚，問說。

　　張譚撥弄了一下吉他:“緊張?完全沒有。”

　　黃毛擦了擦額頭莫須有的汗:“我有點緊張，感覺一會要拉肚子。”

　　劉易成一巴掌拍過去:“少給我扯犢子，就是拉褲襠裡，你也給我站好崗，貝司出問題了，回去削你一頭包。”

　　“別拍我頭！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

　　小雨鄙視:“媽蛋，你洗頭天天用飄柔，怕啥，禿不了！”

　　嘻嘻哈哈互相插科打諢一陣，緊張情緒瞬間消散不少。張譚這才有精神，東張西望，觀摩整個後台。這次的龍蝦節表演比較熱鬧，不僅有他們樂隊唱歌，還有鑼鼓隊、魔術、雜技、舞蹈，以及很多漂亮的女模特。

　　女模特聚集的地方，是個隔間，輕易看不見，不過女模特進進出出，還是能略微窺視到隔間裡面的樣子。

　　很多人都喜歡從隔間門口假裝路過。

　　張譚他們有點衰，離著比較遠，只能看個大概的身影。

　　“好了，都最後檢查一邊，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劉易成交代一句。

　　確認無疏漏。

　　隨後沒幾分鍾，就有工作人員請他們樂隊登台了。

　　走出後台，來到廣場中央的舞台上。

　　嘭咚！

　　張譚的心臟強有力跳動了一下。

　　外面人山人海，五顏六色的衣服，黑壓壓的頭髮，將整個裕豐花市廣場都擠滿了。就連遠處的幾條街道，也有很多人在擁擠過來。

　　真正的大場面。

　　耳朵裡嗡嗡嗡的響，這不僅僅是舞台下面人群發出的聲音，也是心跳和呼吸混合的聲音。這樣的大場面，實在是太令人興奮了。

　　“Come-on！”

　　張譚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與劉易成等人對視一眼，手指輕輕放在了吉他上撥弄。

　　瞬息之間，吉他聲通過話筒，傳遍整個廣場。

　　……

　　五分鍾後。

　　一曲《麻辣小龍蝦》結束。

　　掌聲中張譚和飄樂隊鞠躬謝幕。

　　他們的表演中規中矩，但並不出色。有想過在舞台上如何如何激情四射的表演，真正開始了，

卻沒那麽自然，整首歌都是在緊張中將各自的工作完成。　　特別是張譚，第一次感覺到了舞台表演和私底下的彈唱有何區別了。私底下唱歌，心情平和，技巧發揮十足，舞台上表演，緊張窘迫，十成實力發揮不足五成。其中有好幾句歌詞，竟然都有些走調。

　　盡管被他極力給拉了回來，但整個演唱水平，滿分十分只能打及格的六分。

　　一個是音響效果不行，二個是場下又太吵鬧。

　　他好幾次走調，就是因為節奏被噪音給帶走了，這種大場面，沒經驗的新人，太容易被場外因素給帶走節奏了。

　　不過能夠不出大錯，順利將歌曲唱完，還能得到很多掌聲，這已經讓張譚等人滿意了，開始準備第二首歌。

　　半個小時後，《合淝的石頭》登場，觀眾的反響比主題曲高多了。

　　第一句歌詞一出口:“三孝口、四牌樓……”

　　舞台下面，就爆發了一陣巨大、噪雜的歡呼聲，這些地名合淝人太熟悉了。

　　“……女人街，岔到長江路口。向前走，還是向後走，東邊吹來一陣包河的風。”

　　“麻辣鍋和大田螺，整個夏天吃著龍蝦過。”

　　“大聲說，我是合淝的石頭，你是獨一無二我的女朋友。”

　　這一首貼近合淝人的歌，迅速的捕捉到了無數人的共鳴。當結束的時候，觀眾們給予了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深深鞠著躬。

　　張譚的胸口在劇烈的起伏，這種在大眾場合表演實在是太刺激了，從骨子裡感覺到渾身陣陣酥麻。

　　等抱著吉他，下了舞台，撤回後台。

　　張譚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太刺激了，我心臟都差點爆掉了，也不知道那些在首都工體開演唱會的歌手，面對幾萬人的呐喊歡呼，怎麽能承受得住。我這次是嘗試夠了，以後不再做這麽刺激的事了。”

　　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答應進樂隊。

　　他喜歡出風頭，只是很明顯，有點hold不住這種現場演唱。才唱了兩首歌，就腳發軟，打了退堂鼓。

　　這就好像上輩子帶女朋友去蕪糊市方特歡樂世界，玩那種類似過山車的“飛火流星”，看別人在上面叫啊叫的，感覺特別爽。在下面猴急猴急的排隊，心說，就算這玩意在天上甩個半小時，自也能不帶喘氣的。

　　結果一趟一兩分鍾的飛火流星坐下來，雙腿落地，走路竟然飄啊飄的走不穩。

　　過癮是過癮了，但從此以後，打死也不敢再坐飛火流星了。

　　這一次唱歌也一樣，平時老覺得自己應該去首都工體開演唱會，享受幾萬人的頂禮膜拜。現在整了個龍蝦節，就把他的雄心壯志給打壓下去。登台表演爽是很爽，但太刺激，他的心裡承受不住。

　　“今天這兩首歌唱完，死而無憾了。”劉易成抱著架子鼓，往包裡拆卸。

　　黃毛直愣愣的伸出一雙手:“你們看， 我兩手都是濕的。”

　　阿成憨笑說:“我剛看你一下舞台就跑去上廁所了，洗手了吧。”

　　“屁話，你不知道你家黃毛哥上廁所從不洗手嗎。”

　　劉易成沒理會黃毛耍寶，轉而問張譚:“感覺怎麽樣?”

　　“過癮。”張譚已經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了到平常狀態，“不過這次廣場上快有幾萬人了吧，唱歌的時候，看那烏壓壓的人，緊張得想要窒息。以後還是走幕後創作比較舒服，刺激的事情做過一次就夠了。”

　　“不會吧，這麽快就打消了唱歌的念頭?”

　　“登台表演有點腿軟，感覺還是私底下的唱歌適合我。”

　　劉易成理解的點點頭:“哎呀也是，我上去打鼓的時候，兩隻胳膊就好像隨時要抽筋了一樣，那麽多人看著，我這心理也有點怵。看來咱們都不適合吃唱歌表演這碗飯。”

　　有的人天生適應大場面，越是大場面越興奮，越能發揮。

　　很顯然張譚和飄樂隊眾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私底下玩點音樂，一個賽一個風.騷，真登台了，全都漏了怯。

　　不過，有了龍蝦節這一次的表演，大家的人生中，也算是有了一次高光表現。

　　沒有遺憾了。

　　“那什麽，劉哥、阿成、小雨、黃毛，你們忙吧，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我爸媽在外面參加龍蝦節呢，我得去陪他們。”

　　“哎，好的，有空再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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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是南京大屠殺紀念日，緬懷歷史，勿忘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