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無奈望天,有柳絮飄過,四月柳絮紛飛,那是比不上六月飛雪的,所以她真是有冤無處訴。 “大嬸,我真不是來踩點的,我是來找人的,真的。”阿紫發現她的解釋有些像掩飾,有空時她一定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哪裡像個小賊。
大嬸瞪著一雙火眼金睛看著阿紫,越看越覺得她像個賊坯子,話說十幾年前,大嬸就被個特別可愛的小孩騙過,還拿了糖豆給他吃,後來才知道那個光頭小孩是個踩點的小賊。
大嬸看著阿紫,越看越像當年的小賊,她搖搖頭,厲聲道:“這裡沒有大戶人家,你再不走,大嬸我就報官了,快走!”
阿紫鬱悶得快要吐血,她看看鞋底,很乾淨,沒有踩到狗屎怎麽也會這麽倒霉!
她正想改變策略,找個僻靜地方翻翻牆頭神馬的,忽聽那大嬸高呼一聲:“鐵捕快,這裡有人踩點!”
尼瑪,大嬸,是我爹娘偷了你的,還是我上輩子偷你全家,你這是要幹嘛?
阿紫嗖的一聲,扭頭就跑,一轉眼就消失在街口拐角處。
看她跑了,大嬸松了一口氣,別說,鐵捕快教的法子還真有用,這些偷雞摸狗溜門撬鎖的果然做賊心虛,大白天聽到捕快的名字就能嚇成這個熊樣!
阿紫當然做賊心虛,她的心虛得連她自己都快要摸不著了。
嚇史老紙啦,她若真是個小賊反而倒好,可她是比小賊還要危險的小賤民。
不對,她還殺過兩個人,外加一次謀殺未遂,她是個活脫脫的小逃犯!
阿紫哀悼著自己悲催的身份,躲在離柳蔭巷不遠的涼茶棚裡,從柳蔭巷出來,無論去往東西南北,都要經過這家涼茶棚。
阿紫一邊喝涼茶,一邊賊兮兮看著有沒有捕快追過來。
捕快沒看到,卻看到出來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穿著大花的比甲,小花的裙子,還用一條碎花帕子系在頭髮上。打遠處一看,就是一只會走路的大花籃子。
可偏偏這只花籃子長得還那麽面熟,熟悉得阿紫嚇出一身冷汗。
大白天看到鬼!
紅兒。
別怪阿紫膽子小,那日她親眼看到紅兒倒在她面前,她雖然沒有認為紅兒死了,可現在看到紅兒,她還是嚇了一蹦!
紅兒在這裡,那麽住在巷子裡的人......林錚?
馮思雅到柳蔭巷找人,而林錚恰好也住在這裡,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馮思雅來找的人就是林錚!
紅兒沒有看到茶棚裡的阿紫,她撅著小嘴,滿臉都寫著三個字——不高興!
阿紫挺熟悉她的這個表情的,紅兒每每看到她,就都是這個表情。
阿紫見過帶著這個表情的姑娘可多呢,自從她破格提升為林錚的貼身丫鬟,大半個林府的小姑娘看到她都是這個——不高興!
阿紫知道自己挺讓人嫌棄的,可是現在她不在了,紅兒為何還是不高興?
馮思雅?
哈哈,阿紫秒懂。
紅兒長得挺好看,屬於那種黑裡俏,可是比起馮思雅來就是差了一大截。
頭頂大胎記的啞巴小丫頭都讓紅兒嫌棄,又騷又美的馮思雅那還不讓紅兒嫉妒得發瘋啊。
阿紫挺同情紅兒的,也不知道紅兒體內還有沒有毒,看她還活著,即使真的被下毒,林錚也應該給她解了吧。
紅兒不壞,只是小心眼了一些,眼皮子淺了一些。
看著紅兒在涼茶棚子外面走過去,
阿紫腦子裡如同萬馬奔騰。 馮思雅和林錚,他們是怎麽勾搭到一起的?
林錚知道這是真正的馮思雅嗎?
怎麽說馮思雅也曾經做過林錚沒過門的嫂子,如果他們兩個相好了,那算不算亂那個倫?
阿紫的小腦袋裡想的事情挺多的,她也替自己怪累的。
可是一時半刻,她也想不出好辦法,怎麽才能讓人知道,香雪才是真正的馮思雅呢?
如果單憑她的一面之辭,那是不會有人相信的,再說她也不敢露面啊,除了賤民的身份,她還是個貨真價實的殺人犯來著。
阿紫苦惱著,連喝了三碗涼茶。這會兒還是四月間,天氣並不炎熱,涼茶鋪子的生意很冷清,除非有人上火,不然誰會這個時候喝涼茶啊。
阿紫連喝三大碗,把鋪子老板高興得抓耳撓腮,還以為這夏天提前到來了呢。
“小哥子,再多送你一碗!”
額,四碗......
阿紫靈機一動,擺攤大嬸對她有偏見,可這賣涼茶的大叔好像挺喜歡她的。
噗,大叔喜歡蘿莉,大嬸當然不喜歡假冒正太的小蘿莉了,所以說,直覺這東西你想不信還真是不行。
“大叔, 剛打這裡路過的那個穿花衣裳的,您認識她不?”
這可真是問對人了,大叔整日在這裡開鋪子,別的不知道,這附近有幾個小媳婦幾個大姑娘,他全都知道,更何況紅兒還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
“那是柳蔭巷裡林公子的丫鬟,叫紅兒。”
阿紫雞凍得小心窩子直打顫兒,她連忙又問:“紅兒是不是還有個姐妹,我今天看到有個穿淡綠衣裳的姑娘也進了柳蔭巷。”
這話一出,大叔兩眼直冒光,綠光。
“你也看到了,那姑娘好看吧,大叔天天在這裡賣涼茶,從這裡經過的姑娘可不少,就數她最好看。嘖嘖,那小腰兒扭得,那小屁股圓的,那奶子一顫一顫的......”
阿紫下定決心,有朝一日她變回女人,看到大叔一定躲得遠遠的。
就在心念一閃之間,她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身影,墨大叔!
話說墨大叔也喜歡給小姑娘梳頭髮來著,他自己親口承認的,不過墨大叔一點也不老,而且還很好看,好看得......很對她的胃口。
涼茶大叔看到阿紫臉紅了,還以為這小哥和他一樣,都在想著那小妖精的奶子,他繼續口沫橫飛:“大叔我跟著去看過,那姑娘就是去找林公子的,你說那林公子有什麽好的,不就是長得好看啊,連個正經差事都沒有,讀書又不能賺大錢,還不就是坐吃山空,你說那姑娘怎麽就看上他了,嘖嘖嘖,隔三差五就送上門來,走的時候滿臉都是一個字。”
阿紫忙問:“哪個字?”
“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