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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陽光別樣暖》下部 第18章 死亡
白淺悅回到家洗漱完,幫孤單在家一整天的準備食物。

 顏雲軒回到自己的住處洗漱洗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喝杯牛奶,便去上班了。

 今天早上公司開會,顏雲軒坐在最中間的位置,聽阿恆和鑫旻及其他部門部長報告有關公司業務情況,他有點疲乏,脖子酸痛,但他還是聽完大家的工作匯報,並對新一期的設計做了簡單的開題說明:“新一期的服裝設計主要是以複古為主流,按照昂秀集團的要求,這次我們將與方大集團一起競爭,誰設計得好,昂秀將會與誰合作,希望這次各個部門能夠全力以赴,拿下這次與豪大的合作機遇。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就散會吧。”

 說完,大家都一個接著一個離開會議室。

 頓時熱鬧的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三個。

 鑫旻看到顏雲軒憔悴樣,“怎麽?是擔心這次的競爭沒睡好嗎?”

 阿恆插話,“別硬撐,有我們呢?”

 “昨晚沒有睡好。”顏雲軒突然詭異一笑,“既然你們這麽說了,那公司交給你們了,我回去休息會,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了。”

 說完便拿著文件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了滿臉黑線的兩位。

 鑫旻看向阿恆,時隔那麽多天了,他突然想起他是不是認識白淺悅口中提出的何紫妍啊?“阿恆,我們認識的人有沒有一個叫做何紫燕何紫妍的人啊?”

 阿恆好奇。“你怎麽會問起她來了?”

 “這麽說,你認識她咯?”鑫旻問。

 阿恆無語,“不光我認識。你也肯定認識。”

 “是嗎?難怪覺得那麽耳熟?她是誰啊?”鑫旻問。

 阿恆說,“每次放假,我們去雲軒家裡都會遇到的那個很傲嬌,性格很拽,有點姿色,很多男生都臣服於她裙下,倒追雲軒的那個女的。你忘記了?”

 鑫旻笑,“原來是她?聽說她爸爸是本市政府衛生部部長?”

 “嗯,最近兩年好像升官了?怎麽。對她感興趣了?”阿恆疑問。

 鑫旻笑,“她就對顏雲軒死心塌地。”

 “那你還?”阿恆詫異著。

 “我只是好奇誰會那麽明目張膽地欺負悅悅而已!”鑫旻笑著說。

 “你是說白淺悅被她欺負?為什麽?理由呢?”阿恆好奇著。

 鑫旻搖搖頭,“誰知道呢?”說完,便把手酷酷地塞進口袋裡走出會議室。

 阿恆搖搖頭。真是難懂他們...

 白淺悅在租的房子裡照顧著。時不時看向手機,對說,“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呢?月荷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我給她留言的字條呢?打她電話又不在服務區?伯父就快不行了,一定要讓他們見上一面的,不然月荷就會抱憾終身的..真是急死我了...”白淺悅大大地歎氣,心裡祈禱著,希望月荷快點趕回來...

 勝鈞今天請了假。和陳薈恬一起在醫院照顧趙大海夫婦,勝鈞看到趙大海瘦如枯槁的時候。不禁有點心疼,心裡抱怨著歲月不饒人。

 陳薈恬照顧著胡翠蘭,胡翠蘭心不在焉,她想多和趙大海多聊會天,“小恬,勝鈞,你們先不要忙了,你們幫我買點東西吧。”

 陳薈恬看向胡翠蘭,點點頭,“好,想吃什麽,我幫你買?”

 “我想吃橘子,你們下去幫我們買點吧。”胡翠蘭看向他們兩個,目光請求著。

 勝鈞了解,點點頭,“好,那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我們?”

 胡翠蘭感激地點點頭。

 勝鈞便拉著陳薈恬走開,留給他們一點空間。

 胡翠蘭看到他們離開後,心疼地看向趙大海,下床,一坡一坡困難地拖著腿靠近他的病床,聲音哽咽著,握著躺在病床的趙大海如枯槁的手,“老趙,你怎麽樣了?”

 趙大海溫柔地看向她,勉強地擠出笑容,不斷地咳嗽了兩聲,深呼吸,忍住咳嗽,緊緊地握住胡翠蘭的手,“我沒事,不用擔心。”

 胡翠蘭滾燙的眼淚像脫了線的珍珠,重重地跌到趙大海的手上,她知道他快不行了,她很舍不得他,“老趙,我已經讓阿雲介紹的律師辦好手續了,這樣月荷嫁妝的錢也有了。”

 趙大海拍拍胡翠蘭的手,點點頭,表示我放心了,便一直咳嗽著。

 胡翠蘭看著他難受著,心裡更是一份掙扎,她寧願痛苦的是自己...

 趙大海忍住喉嚨的一陣血腥味,緊緊地握住胡翠蘭的手不放。

 勝鈞和陳薈恬走到附近的水果店買橘子,陳薈恬買好橘子,對勝鈞說,“我們快點回去吧。”

 勝鈞拉過她的手,“我們去那邊坐會吧,等下再回去。”

 陳薈恬擔心,“伯父伯母他們...”

 勝鈞歎氣,心裡有點難過,“讓他們多聊會吧。”

 陳薈恬理解地點點頭,心情鬱悶,和勝鈞在醫院外面的椅子坐著。

 兩人無話,默契般地抬頭看著藍天,心裡各有所思。

 陳薈恬說,“勝鈞,月荷什麽時候回來,伯父能夠見到她嗎?”

 “不知道。”

 陳薈恬難過,心裡抱怨著月荷,在這麽緊要關頭,竟撂下這個擔子,讓年邁的老人為她擔心。

 “聽說落凡回來了?”陳薈恬轉移話題。

 “嗯,昨天回來了。”

 陳薈恬感慨,四年的時間,讓昔日的友誼變得如此的破碎,“我們6個自從四年那次相聚後,就再也沒有聚齊過吧。”

 “嗯。”勝鈞看向陳薈恬,她也應該沒有和阿岩聯系了吧。

 “我還以為我們6個的友誼有多麽的堅不可摧呢。沒想到時間一下子就讓我們成了陌生人。”陳薈恬心裡難過,她和月荷、阿岩認識了11年,7年的友誼。4年的陌生人;悅悅和月荷認識了19年,15年的友誼,4年的陌生人......

 “但同樣的,時間也會讓真誠的友誼這杯酒越來越香醇,如你,我,悅悅。”勝鈞回答。

 陳薈恬點點頭。會的。她會好好堅守住這杯香醇的酒的。

 勝鈞和陳薈恬再坐了一會兒,就回病房了,陳薈恬收拾好心情。面帶微笑著走進病房,卻看到胡翠蘭拿著紙巾放到趙大海的口中,趙大海不斷地咳嗽咳吐出的嘔吐物,沾到紙巾。是一片刺眼的血紅色。血色慢慢地在紙巾上擴大....

 勝鈞和陳薈恬擔心地,快步走上前去。

 胡翠蘭著急著,心裡是滿滿的不安、擔心、心疼、絕望...

 勝鈞扶著趙大海躺好,陳薈恬按了病床上的緊急按鍵,打了一個電話給白淺悅,便安穩胡翠蘭...

 白淺悅接到電話,二話不說地搭車到醫院,當她到了醫院。來到搶救室,在走廊上看到陳薈恬坐在胡翠蘭的旁邊。安慰著一旁哭泣的胡翠蘭,勝鈞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陳薈恬看到白淺悅走過來,坐到胡翠蘭的另一邊,眼睛盯著搶救室還亮著紅燈,心裡是滿滿的著急,心裡不斷地罵著月荷是混蛋...

 胡翠蘭握住白淺悅的手,哽咽地說不出完整的話,“悅悅,老趙...他會..不會..有..事..啊。”胡翠蘭已經猜到可能的結果,但還是想聽聽其他人說,趙大海不會有事的,待會從搶救室出來,他還能笑著對她說,‘老胡,看吧,我沒事,你淨愛瞎操心,走吧,咱們回家。’

 白淺悅一手扶住她因抽搐而搖晃的肩膀,一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會沒事的。”

 胡翠蘭點點頭,蒼老而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搶救室的門,她心裡盼望等下她就能馬上見到趙大海了,她要第一個看到他平安無事地出來。

 走廊靜靜地,都在等一個結果...

 當手術室的紅燈滅了,白淺悅扶著胡翠蘭走到搶救室門口,看到周銘醫生出來了,周銘摘掉口罩,看著望眼欲穿的胡翠蘭,搖搖頭。

 胡翠蘭頓時失去了力量,幾近倒下,靠白淺悅扶著才不會癱倒在地。

 胡翠蘭、陳薈恬都傷心地落淚...

 白淺悅心裡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對周銘說,“謝謝。”

 護士推出病床,病床上躺著一個已經與世隔絕的人,他已經再也聽不見他關心的老伴撕心裂肺的哭聲和不舍,再也看不到他一直掛念在心的女兒了,也沒法再說出他一直想親口對白淺悅說的話了...什麽都好,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胡翠蘭想掀開那面蓋住陪伴著她大半輩子的人的白布,白淺悅和陳薈恬一人一邊扶著她走近,胡翠蘭的手顫巍巍地一點一點地靠近,她很想看,也很害怕,但她還是要親啟那塊白布,她的手顫抖著,一點點的露出趙大海的面容,胡翠蘭已經傷心得嘴唇發抖,什麽話都止於口中,只能用哭泣表達自己的不舍和心痛...

 白淺悅看著這個認識了多年,像父親一樣照顧的趙大海,不願相信就這樣大家陰陽相隔了,閉上眼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周銘走過來,他對這樣的事情已經麻木了,口氣淡淡地說,“該把他推到太平間了,你們盡快準備喪禮吧。”

 勝鈞點點頭,“嗯。”

 周銘對護士說,“推到太平間吧。”

 護士看到胡翠蘭緊緊地抓住趙大海冰冷的手,搖搖頭,“不..不..讓我..再..陪..他..一會,求你們了...”

 陳薈恬扶住胡翠蘭,“伯母,不要這樣,伯父要是看到了會不心安的。”

 胡翠蘭聽話地放開,淚眼婆娑地看著被護士推走的趙大海,頓時昏倒。

 勝鈞看到,急忙地將她抱起。

 回到病房,周銘給她診療,“別擔心,她是傷心過度。”

 白淺悅和陳薈恬放心地點點頭。

 白淺悅讓陳薈恬留在病房裡好好照顧昏睡的胡翠蘭,喪夫之痛,讓她接受不了...

 白淺悅和勝鈞在走廊上和周銘商討一些事情。

 白淺悅此刻已經冷靜了,再傷心也好,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處理,“周醫生,伯父的屍體能在太平間保存多久?”

 周銘說,“最多七天,如果是有家屬的話,還是希望你們盡早辦葬禮比較好,畢竟還是入土為安為好。而且醫院太平間的冰櫃是有限的。”

 白淺悅點點頭,“能延長嗎?”

 周銘有點為難,他一向不讚成這樣的作法,畢竟會給醫院帶來太多麻煩,“加收費。”

 白淺悅點點頭,“謝謝。”

 勝鈞問,“是因為月荷嗎?”

 白淺悅,“還是讓月荷見上一面吧。”

 周銘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總是為別人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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