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周青峰要去解決守在貨倉的福清幫後,崔永昌隻覺著一陣頭暈目眩,一身冷汗‘唰’的冒了出來。
這個家夥怎麽就如此的大膽呢?跑到日本了居然還如此莽撞的行動。要是武力能解決問題,他何至於躲在一家壽司店的二層閣樓裡?
事情鬧大了,那個家夥也許可以無辜的說自己只是個路過的數學家,可他作為朝鮮的情報人員,鐵定是死路一條小說章節 。
“這個混蛋,這個混蛋啊!”崔永昌捶足頓胸,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最後心中一橫,惡向膽邊生,取出一支小左輪,召集手下動員起來,“有人想要破壞我們偉大二胖子太陽的偉大事業,這是對主體思想的挑釁和侮辱,我決定了,要除掉這個阻撓我們事業的絆腳石。
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家夥,從出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滅亡的命運!”
這話是從牙齒縫裡嘶吼出來的,可見崔永昌心中有多麽痛恨周青峰打亂他處理此事的節奏。若是以往,幾名手下肯定要低呼幾聲‘金太陽萬歲’,‘擁護崔同志的領導’。
可是今天崔海哲等人卻有些畏畏縮縮,眼神飄忽。
“你們這是什麽態度?想要被遣送回國嗎?”崔永昌厲聲說道。
幾名手下心中有些不屑,前幾日崔永昌為了將統一思想,還大吹特吹這次毒品販賣對偉大朝鮮有著巨大的積極意義,比如為國家賺錢啊,腐蝕削弱日本的青年啊,最後自然是為自己也小小的撈一點,美好的生活正在等待我們啊!
搞情報的人,心思都活絡些。上行下效,有崔永昌這樣的主管,手下的人也不願意落個囊中空空。
現在被逼急了,又想乾掉對方。
問題是
“我們能乾掉他麽?”
手下的懷疑不無道理,倒不是看周青峰有多強壯和厲害,而是僅僅兩次的接觸,這些朝鮮精英都被搞的土頭灰臉,當頭棒喝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太重了些。
到現在為止也沒人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是怎麽被周青峰一開口就說了清清楚楚,對於搞情報工作的人來說,這種感覺太糟糕了,如果按照外事處理規程,這些身份已經暴露的外派人員,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被送回朝鮮國內,接受調查。
除非金家垮台,否則永無出頭之日。
只不過連崔永昌老大都有同樣問題,所以這些同樣暴露身份人員反而是他最忠誠的手下。
可現在眼看周青峰就要惹來潑天的麻煩,崔永昌還是決定鋌而走險,繼續鼓動道:“你們要想清楚,不管事情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的命運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最終崔永昌這幾個人還是決定去倉庫那邊看看,伺機行動。至於如何‘伺機’?大家各有想法。
崔永昌的藏身之處離他存放‘傑特’的倉庫並不遠,而且還留有人員監視。這處倉庫就在姬路的居民區,附近有個小公園,崔永昌的手下或裝作行人,或裝作居民,四散分開,小心的靠了過去。
崔永昌自己則坐在公園的一條長椅上,手拿一份壽司小點,邊吃邊注視周圍,看上去就是個活脫脫的普通日本歐吉桑。
離他大概四五十米遠的距離,就是幾名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福清幫成員,死死的守在倉庫大門外,這些天朝偷渡客在獲得日本的居住權後,徹底成了當地的毒瘤,偶爾有些當地居民看到他們都急忙忙的躲開。
接下來崔永昌就看到周青峰大搖大擺的走近視野,朝著倉庫大門走了過去。
“這家夥,太囂張了吧!”崔永昌還來不及感歎周青峰的目中無人,只見周青峰前一刻還非常客氣的跟守門的福清幫成員說了幾句,然後立馬翻臉,輕松將四名看門的家夥給收拾了。
看著一名福清幫成員脖子都扭了一百八十度,崔永昌手裡的壽司盒子都要拿不住了‘殺人了,殺人了,有沒有搞錯?這家夥光天化日之下就殺人!’
他又扭頭朝四下看了看,“有人看見嗎?有人看見嗎?見鬼!怎麽就沒人看見,然後報警呢?”
崔永昌這會心情矛盾的很,即希望有警察來幫他把周青峰給處理了,又不希望警察來抄走了他的毒品。同樣在監視的崔海哲打來電話,士氣低落的問道:“頭,那家夥進去了,我們怎麽辦?”
崔永昌這會真有不管不顧,上前就給周青峰一槍的衝動,面對這種突發事件,他來之前心中想了多種周青峰可能的行動方案,多種應對手段,這會全派不是用場。
萬萬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會直接殺上門去啊!
偏生周圍的居民這會都知道這裡有黑幫出沒,還是最心狠手辣的天朝福清幫,除了崔永昌的幾個人,倉庫門口早就沒人注意了。
周青峰來的時候,還小小的迷了路,七拐八拐之後,方才找到這家居民區裡的小倉庫,看到幾名面帶凶色的壯年男子站在門口,他直接走過去用漢語問道:“你們是福清幫嗎?”
四個男子顯然沒料到這個大大咧咧走過來的年輕人是個什麽目的,聽這一問,倒沒有馬上趕人,反而反問道:“你是新來的?有事找我們老大,他在。”
“不,我找的就是你們。”周青峰不待對方說完,腳下一蹬,閃電般衝到對方面前,一拳重擊對方喉結,就聽一聲脆響,和他對話那人的受創倒地,陷入窒息的瀕死之境。
手腳麻利的將其他三人也收拾了之後,周青峰拖著四個死了的,或者快死的福清幫成員,進了倉庫大門,在倉庫的值班室內將屍體收入儲物空間,同時破壞倉庫的報警裝置和監控系統。
這間倉庫的原主人本身就是各種走私鏈條上的一員,這會早就被福清幫的人嚇跑了,而且還不敢報警,只求這些天朝黑幫別把自己的倉庫放火燒了就可以,其他的已經管不上了。
這倉庫雖然不大,但也有二三十個庫房,周青峰站在入口,自言自語的說道:“安娜,幫幫忙吧,去把那些家夥找出來,我找的話,效率太慢了。”
安娜.查普曼在他腦子裡回復道:“我可不想當你的幫凶,那些死去的人跟你沒有任何冤仇。”
“難怪你會變成幽靈,你這種心態根本就是不混廢土的料啊!快去吧,我們時間不多。”
安娜.查普曼不情不願的從地下遁走,以最快的速度進行巡視,沒過三分鍾,就聽一間庫房發出驚天的慘叫,四五個年輕男子好似見鬼一般衝庫房中慌忙跑了出來。
福清幫的一名大佬從另一間庫房趕忙跑出來,一見自己的人四散而逃,受驚之下立馬問道:“出什麽事了?警察來了嗎?”
“有鬼,有鬼啊,老大!”
福清幫的成員大多是天朝閩省的漁民,普遍信鬼神,只是現在是日本的地盤,那位大佬反而怕警察,雖然他威脅崔永昌要貨源的時候,也說大不了向警察舉報,但舉報了對他也沒好果子吃。
“有鬼你個頭啊!胡說八道什麽?嚇的老子還以為警察來了。”大佬當即給了慌亂的手下一個大耳瓜子,可幾名逃出來的手下卻信誓旦旦的說那間庫房裡卻是有個白茫茫的鬼,還飄在半空中。
“早叫你們少看點a.V,現在擼的都白日見鬼了!”領頭的大佬頗為惱怒,深恨手下不爭氣,“帶我進去,要是找不到鬼,我就把你們幾個變成鬼!”
其他還有十幾名福清幫的成員也都哈哈大笑,雖說大家都怕鬼,可還真沒人見過鬼。尤其是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
等著安娜.查普曼回到周青峰身邊,就抱怨道:“我有這麽可怕嗎?只是個玩笑而已,也是給他們一點臨終福利了。”
周青峰走向剛才發出慘叫的方向,同時說道:“安娜,沒有誰會認為看到你是個玩笑,我當初也被你嚇的半死,現在想起來那是一點都不好笑。”
“哼!”安娜.查普曼顯然不認同周青峰的觀點,“我要再去作弄作弄他們。”說完這女幽靈又跑了。
福清幫的大佬在出事的庫房裡走了一圈,現在庫房的地上到處是凌亂的貨物和箱子,所有東西亂七八糟的,但在逛了一圈之後,大佬很是憤怒的對最開始嚇的亂跑的手下喝道:“鬼呢?你們看到的鬼呢?它在哪裡?你們還好意思說看到的是個女鬼,我看你們根本就是擼的太多!”
被罵的六個福清幫成員都耷拉著腦袋,這會也覺著剛才是不是花了眼,白日見鬼,這確實太荒謬了!
“驚恐狼,你說你一天三遍的擼,擼的面黃唇白,好像個白粉佬,擼的現在白日見鬼。”
“狙擊手,你說你一天到晚的找鬼妹援交,一張床上躺七八個,你早腎虛成快槍手了。”
“幸福老板,你說有啥愛好不好,天天窩在堂口裡給大家放a.片,搞的別人都罵我們是a.V堂口,多丟人啊!我們其實是H堂口來著。”
“羅格胖子,你笑,還笑!原先覺著你長的高大有威懾力,收保護費能給力些。可你說你長那麽胖不運動,爬一層樓你就喘半天的氣,你知不知道,人胖顯得小啊!”
“寡人被騙,讓你去收保護費,你去泡人家老板娘,還喜歡到處約炮不戴套,一點也不衛生,還誇耀說自己已經百人斬,搞的現在艾滋,梅.毒,濕疣,狼瘡,全都有了!”
“還有你FranK,你說你取什麽名字不好,偏偏叫什麽FranK?我們是愛國社團,憂國憂民的好不好?你不叫精忠報國也就罷了,好歹叫精盡報國啊!”
大佬罵三五分鍾,覺著口都乾,這次來找朝鮮人的麻煩,是大有破釜沉舟的決斷,如果找不到那幾卡車的毒品,那也要成為道上的笑話。
不過話說回來,幾卡車的毒品,這也是個笑話,大佬現在隻覺著當初向他報信的小弟是不是也眼花,能有幾十公斤就已經不得了了。
幾卡車?除非是玩具卡車。
罵爽了的大佬手一揮,喝道:“繼續乾活,賣力點,等找到那批毒品,我們就能發大財,我到時候包場子讓你們玩上一個月。”
只是如此鼓舞人心的話卻沒有換來臆想中的喝彩,反而看對面手下的臉色似乎都有些不大對頭,一個個渾身發抖冒冷汗,全都不言語了。
“你們怎麽了?都見鬼啦!”
有個小弟一邊後退一邊用顫顫的手指點向大佬身後,“通吃老大,真有,有,有個,鬼東西。”
那大佬先是一驚,接著掏出一支左輪猛的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飄在半空之中,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他。
“我的媽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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