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樂的家位於巴黎拉丁區的邊緣,距離唐人街並不遙遠。
一路上陳樂樂對“孫至青”訴說了他與詠春那群人結怨的過程。
其實就是看不過眼來別了幾次,然後他就找人去懟人家開業典禮了。
何邦維思維有點飄忽,只是聽他說了一遍也沒在意,直到走進他家裡坐在餐桌旁他才來了精神。
孰不知他這幅對豪車、別墅毫不在意的樣子落入陳樂樂心裡,令他暗暗稱讚。
午飯不是巴黎特色美食,是廚子坐的中餐,味道也不錯,但沒有讓何邦維太驚豔的地方。
吃完一頓粵式午餐,何邦維正要催促下陳樂樂幫自己找人,就見一男一女從別墅外面來。
陳樂樂吃飽之後哼哼唧唧的半躺在沙上,眼看來人進來也沒有想要介紹的意思。
一男一女似乎對陳樂樂這樣司空見慣,看了一眼何邦維,笑道:“你好,朋友。我是陳夏,這是我妹妹陳寧。”
何邦維點點頭,道:“何邦維。”
還沒能這兩個年輕人反應,陳樂樂忽然蹦了起來。
“你,你不是叫孫至青麽?”他原地比劃了兩下,“形意孫至青?”
把這事給忘了,何邦維臉不紅心不跳:“嗯。何邦維。”
陳樂樂響起之前喝咖啡時自己傻乎乎的給他批名字,見他沒有一絲反應。
真是怪不得!
“爺爺,你又幹嘛了?”進來的女孩見自己爺爺居然連這人名字都弄不清楚,不禁皺眉道。
“什麽我又幹嘛了?說的好像我經常找事似得。”陳樂樂不滿。
陳夏、陳寧用一種這還用多說的目光看著自己爺爺不說話。
女孩瞥了坐在一邊板板整整的何邦維,沒再多問,上樓進了自己房間。
陳夏本想跟著,不想被爺爺一把拉住。
“小夏啊,我這兄弟要找個人,你幫幫他。”陳樂樂沒忘記何邦維的需求。
聽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能夠幫到自己的,何邦維眼睛亮了亮,目光如炬。
陳夏似乎覺得沙上這個被爺爺稱為“兄弟”的人剛才一下子變得不一樣。細細打量卻又沒什麽不同。
不過爺爺雖然平時不靠譜,但看人還挺準的。
“何、何先生,你想找什麽人?哪裡的?有什麽特征?”陳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對這輩分有點糾結。乾脆直稱先生,坐在側邊問道。
何邦維認真的說道:“一個女孩,華夏人,名叫喬思,在巴黎。”
“有照片麽?是來巴黎旅遊還是定居。”陳夏掏出手機。準備把信息記在上面。
“沒有。應該是定居。”
“有工作職業麽?”陳夏皺皺眉頭,這信息有些簡陋。
“以前是開咖啡店,現在不清楚。”何邦維說道。
陳樂樂聽到這裡,才知道何邦維為什麽想去喝咖啡。
何邦維見陳夏目光繼續看著自己,他想了想,喬思其實還有個特征,她的左耳失聰。不過,那女孩應該不想被別人知道吧。
陳夏見他沒什麽要補充的信息了,看了一眼爺爺,用眼光詢問示意。
陳樂樂拍了孫子肩膀。道:“孫至何兄弟今天幫了我。這事,你全力去辦。”
陳夏點點頭,先上樓拿了點東西,然後就出門張羅人來搜集這個名為喬思女孩的信息,他準備找朋友直接從官方用名字查詢。
只要不是偷渡,華夏人的信息還是比較容易從官方那裡找到的。
何邦維目睹陳夏出門的背影,心裡充滿期望。
陳樂樂坐在一邊瞧著他的神色,嘿嘿直樂。
“是來找心上人的啊?是被拋棄還是鬧別扭?”陳樂樂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
何邦維沒搭理他。
陳樂樂又自得其樂了一會,但畢竟年紀大了有些疲倦。
他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會,讓何邦維自己溜達溜達。記住這裡的位置就行,晚上就讓孫子來告訴他能不能查到喬思的消息。
有這樣的需求在手,不怕何邦維出門了不來,只要不迷路就成。
瞬間。客廳就只剩下何邦維一個人。
他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真的挺放心自己。
打開客廳的電視,何邦維現這裡居然可以看到國內的頻道。
他窩在沙,用今天新買的手機與手機卡連上了網,有點卡頓的打開圍脖、微信,給家人、室友他們都了短信過去。告訴他們自己一切平安,在巴黎很是順利。
是挺順利的,只是小小的過了一招,就找到了一個能幫自己找人的,挺好。
刷了刷圍脖,定位了一下信息,何邦維把地理位置傳上,配上了一句:風景正好,溫度正暖,心情正佳。
完這句話,何邦維頓時覺得自己文化水平和剛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了。
剛想關掉圍脖,他忽然想起之前經常看到別人的東西,於是又配了一條。
身處法國,可以代購,照片驗證,專櫃正品。
還別說,這一條一出去,他圍脖下真的有人表示要讓“賤小開”給代購東西。
何邦維看他們五花八門的留下想要的東西,覺得挺有趣。要看
也不複評論,他就刷著看著,自己在那逗趣。
瀏覽了一遍微博話題,看了看國內的新聞,何邦維決定出去轉轉,等到晚飯再來聽聽有沒有喬思的消息。
陳樂樂的別墅位置位於拉丁區、也就是巴黎第五區,這邊有兩條方向,左邊通往十三區,右邊通往第五區。
何邦維已經簡單逛了圈唐人街,留下了大概印象,這會就順著第五區的路往前走。
巴黎第五區的氣氛要比唐人街那邊靜謐的多。
十三區那裡華人聚集,天然帶著國人熱鬧的場面讓人親切,但猛然走在第五區的小路上,享受涼風習習又是一番風味。
何邦維看到黑人、白人的數量明顯多了,異國氣氛頓時濃厚。
沿著小路漫步,他路過一個公園似但帶有圍牆的場所。入口處有法文標識。
何邦維看不懂,他繼續往前走,然後就現了一個事實。
進到這邊的區域,自己就好像是文盲一樣。完全不知道這些文字是在說什麽。
我是該學一門語言了?“睡夢”在手的何邦維並不怵學習,他在考慮把睡覺學習的方式從國內帶到國外了。
下午的巴黎,花叢掩映,綠茵濃鬱。
喬思在這裡過的會習慣麽?
應該不習慣吧,因為我沒看到有摩托車騎過。
何邦維心裡忽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他與那女孩最深刻的一次經歷應該就是在深夜裡一起向北馳行。那一夜風很緊,天很涼,人很好,嗯,度也很快。
行走著的何邦維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
如果,我再次見到喬思,一定要讓她
讓她幹什麽呢?
先讓她承認錯誤,嗯,好像不是很妥當,我們關系沒到她需要承認什麽錯誤吧。
不曾處理過這種情況的何邦維心思有些小心翼翼。
那。見面的時候,我就讓她當我的女朋友?
何邦維遲疑了。
直接這麽說不太好吧,我們應該先敘敘舊。
俗話有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要先淚汪汪一下麽?不對,我是淚汪汪不出來的。
何邦維想的亂七八糟。
前面到了路的分岔口,何邦維迎面碰到一個黑人。
tdises”黑人見何邦維只是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上前問道。
何邦維聽不懂。
黑人換了種語言:“dude。dtit”
這句聽懂了,他是在問自己要不要貨。什麽貨?何邦維用疑問的表情看著他。
黑人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吸的姿勢,目含期待。
香煙?何邦維搖搖頭,示意自己不需要。
黑人有些失望。但不糾纏,快步走開。
被這外國人一打岔,何邦維轉了個方向,往左邊走去,前面一條道望過去還是小路,看看左邊有什麽風景吧。
走了一會。何邦維嗅到了若有若無咖啡的香味。
在廬州喬思那裡咖啡喝的多了,他對這種味道就挺敏感。
喝杯咖啡,何邦維做了決定。
巴黎的露天咖啡館是一大特色,作為法國的都,也是世界有數的大城市,它的地價很高,所以很多咖啡館就把座位設置在寬廣的人行道上。
久而久之,巴黎這邊的露天咖啡館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為人所知。
何邦維眼前的一條街道就是拉丁區的咖啡館,遮陽的座位擺成一長排,每一家咖啡館的標識都有自己的特色。
這樣遠遠看去,也是一道靚麗別致的景觀。
何邦維舉步往前,腳步放慢,欣賞這裡與廬州不同的咖啡館。
前面幾家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了人,大多是背包的遊客,有男有女,談笑風生。
街道上彌漫著咖啡的香味,何邦維心裡同樣有笑意彌漫,這香味讓他有種之前與喬思同飲的感覺。
慢慢的走著,他忽然不想喝咖啡了,就這樣嗅到香味就挺好。
咖啡街眼看要走到盡頭,何邦維忽然視線一凝。
前面一家店面的玻璃上居然有大6通用語!
你好??歡迎光臨??
這?!
何邦維心裡隱隱有所猜測,大6通用語他隻教過喬思一個人,這家店
他腳步沒有加快,反而有點放慢。
剛才我是怎麽想的來著,見面要怎麽說?怎麽做?
何邦維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李韻聲,是我。”何邦維打的是李韻聲的手機。
“啊?維哥,怎麽了?你是在巴黎啊?”
“嗯,有點事想問你。”何邦維的語氣有些難得的急切,“那什麽”
“想問啥,你說啊。”李韻聲有點奇怪,他聽出了維哥的語氣不同。
“嗯,呃那”何邦維有點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麽了。
“說啊你倒是。”李韻聲催促道,“你這電話費也不便宜吧,夠你在我們這吃好幾頓了。”
好似被這一句刺激了,何邦維下定決心的說道:“你表白過麽?”
“啊???我當然表白過。你是在巴黎碰見什麽姑娘了?法國姑娘?哪國美女?”李韻聲頓時興奮起來,連聲問道。
“你是怎麽表白的?”何邦維還是有點問不出口,他不問怎麽表白,只是問“你是怎麽表白的。”
李韻聲腦海裡瞬間閃過自己十來次的表白場景,簡單說道:“浪漫的氣氛,精心的語言。”
何邦維正要詳細問問,忽然就見到那家咖啡館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熟悉的女孩拎著一個袋子從裡面走出來。
他手裡握著電話,卻好似聽不到話筒裡傳過來的聲音。
喬思下午坐在咖啡館裡陪媽媽,百無聊賴之下給自己貼了張面膜補補水。
媽媽看的很專注,她擺弄了會咖啡機,收拾了下桌椅,然後就把垃圾桶裡的垃圾袋都挑出來準備處理掉。
剛推開門,女孩拎著黑色的垃圾袋,轉身準備走到公共垃圾區。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怎麽都沒有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面孔。
羊羊?
是羊羊?
真的是羊羊!
喬思眨了眨眼睛,目光裡全是不可置信,羊羊不應該是在廬州麽?怎麽會出現在巴黎?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咖啡館門口?
她心裡滿滿的驚訝,臉上已經敷了很久的面膜因為扭曲、詫異、欣喜、不解的表情而掉落下來。
一隻羊咖啡館門前,喬思面對一隻手握手機、眼睛一眨不眨、臉上似乎還帶有一絲微紅的羊羊,對落下的面膜渾然不覺。
何邦維愣住,停頓幾秒,神過去,聽到李韻聲的聲音“那時,我就抱了過去。”
他沒聽到前面李韻聲有在說什麽,只是聽到“抱了過去”半句話。
何邦維心下一橫,也不掛電話就把手機塞進兜裡。
大步往前,這一刻,對於生死的憂慮、對於壽命的看法、對於三觀的考慮統統被放在了後面。
喬思看著羊羊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她剛要說話,就見何邦維雙臂張開一把抱了過來。
一個穿越國境的擁抱,一個異域來客與地球女孩的擁抱。
喬思被緊緊抱住,隻覺自己的呼吸都灑在了羊羊的肩膀上。
這樣,似乎也挺好,女孩心裡似乎歎息了一聲,隨即歡快的情緒洋溢了整個心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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