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神道”往前走,一路到了圜丘成貞門,何邦維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奇妙的事情發生,但探查不出。 到了這條石板大路的盡頭,他回首一看,覺得剛才停下腳步的橋北端離自己好遠。
帶著這種怪異的情緒,進了成貞門,就能看到圜丘壇,喬思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裡等著兄妹兩人,遠遠的對這邊招手。
待走到近前,喬思笑意盈盈的說道:“剛才你們進的那個門是成貞門。貞呢,在我們文化裡是天地陰陽保持相合而不偏,以使萬物能夠正固而持久的意思。”看來喬思確實對燕京很熟悉,到了景點,介紹的一套一套。
何邦維點頭表示明白,但心中的怪異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信步前走,眼前的圜丘壇就這樣沉默的築在這裡。
“圜丘壇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明朝建的。”喬思解說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歷經五百年風雨洗刷,伴隨幾代皇朝供奉祭祀,圜丘壇巋然自立。
何邦維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登到圜丘壇最上層,微微閉眼感受這種時光衝刷下的厚重感。
仰頭呼出一口氣,秋日照人,陽光灑入眼瞼,恍惚之間,何邦維似乎見到一代代皇帝的祭祀,肅穆沉靜,百官隨之下跪,又似乎看到天下萬民聆聽皇家祭祀,莊重威嚴,周圍明明有遊人嬉鬧,他卻一無所覺,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意識體複又微微旋動。
何邦維不知不覺站立的地方正是祭壇最中心,也是以前皇帝拜天拜神的地方,名為天心石。
“小夥子,這裡你大聲說話,能有回聲的。”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看到何邦維仰頭閉眼,好心提醒他這裡的奇特。
何邦維恍若不聞,一種氣息凝結在心中,幾欲醞釀爆發,令他沉醉。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從第一口呼吸開始,從坐上回廬州的火車開始,從見到室友的開始,從與警察有交集開始,從他改編音樂開始,從他見到親人開始……一切的一切就和自身有了聯系,就和那個異世穿越而來的劍客有了聯系。
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方世界一方神。
此神指幾百年來,上至帝皇,下至黎民所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心念。
此時此地,人文氣息濃厚,歷經時光衝刷,依照風水布局建造,祭天拜神的天心石上,神念加持,何邦維意識體旋動速度越來越快,整個人陷入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曾經世界的極大成就--心劍,幾乎凝出。
“永生永世不能持劍……”陰冷附骨的詛咒聲響起,意識體旋動的速度似乎在降低。
何邦維深吸一口氣,喝道:“劍!“
劍,劍,劍……周圍回聲響起,宛若萬千之人同時喝道:“劍!“
圜丘壇上最上層的天心石,又名“億兆景從石“,取上天垂象,億兆景從之意,象征天下萬民的無限歸心與一致響應。
何邦維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詛咒之力與意識體碰撞,精神上的猛烈撕裂感再次傳來。
圜丘壇下,喬思與何婉兮看到何邦維走上第三層站著不動,以為他在欣賞景色,便彼此搭話聊起天來。
“姐是哪裡人啊?“何婉兮眼內靈光閃動。
“燕京人。小丫頭片子,你想幹嘛?“喬思嘴角翹起,看了看比自己稍矮一點的何婉兮。
“我就隨便問問嘛,姐。“何婉兮甜甜的叫了一聲,與其以後哥哥找了其他人當嫂子,還不如就讓眼前這個當呢,
這位姐姐看起來挺好的。 喬思看著她的眼神,惡趣味突發,一把抱住她,往她小臉上捏去:“打什麽壞主意呢?看你眼珠轉的。“
何婉兮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才沒啊,我想姐姐這麽漂亮,人又這麽好,誰娶了去才幸福呢。“
喬思哭笑不得,把手伸向她腋下撓起來:“讓你拍馬屁,讓你拍馬屁。“
何婉兮被撓的咯咯直笑,掙扎大喊:“哥!哥!快管管你媳婦,她欺負自己小姑了!!“
兩人在下面鬧了一會,突然聽到上面一聲厲喝傳來:“劍!“
四方回音,劍,劍,劍……
一時之間,圜丘壇盡是何邦維的聲音,震耳欲聾。
壇下的喬思與何婉兮都愣住了,這是怎麽?
何婉兮大呼一聲:“哥,怎了?“
沒等到何邦維的回答,她趕緊往第三層去。
跑到何邦維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見他緩緩睜開眼睛,銳利照人,虛空生電,一時不敢直視。
何邦維深深呼吸幾口,調解心緒,擺擺手說道:“沒事,我就試試這裡的回音。“
何婉兮疑惑道:“啊?哥,你的臉色怎麽有點白。“
何邦維微微一笑,掙脫開她的攙扶,原地走動兩步,說道:“曬的吧,很久沒感覺這麽好過了。“
何婉兮看著自家哥哥精神昂揚,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總感覺與剛才相比,有哪裡不對。這精氣神,嗯,這精氣神煥然一新?
何婉兮不管哥哥發生了什麽, 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好,自己心情也就好。
“喂,羊羊,你在那鬼喊什麽呢?“下面傳來喬思的呼聲。
“你不是說過不叫我這個名了麽?“何邦維示意何婉兮與她一起下去,邊對喬思說道。
“我變卦了啊。“理直氣壯的喬思別具魅力。
何婉兮在哥哥身邊,惡狠狠的說道:“她剛才欺負她小姑子呢,哥。“
喬思一咬牙,衝過來說道:“還敢亂說!“
何婉兮繞著何邦維轉圈,喊道:“哥!你管不管你媳婦!“
看著繞著自己追逐的兩個人,何邦維撫額默歎,消除了一部分詛咒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用的樣子。
剛剛在祭天台之上,借助這裡建造五百多年,歷經數朝數代的祭天台,何邦維消除了一部分詛咒之力,凝聚出了隱約的心劍雛形。
現在還沒試過能不能持劍,但如果強行用劍,應該能壓製住以前的那種劇烈撕裂感,恢復自己的個人武力。
何邦維伸手,一左一右,拎住兩人,無奈道:“走,我們去吃東西,我請客。“
喬思咬牙切齒道:“你先把我放下來。我要撕了小姑子的嘴…啊呸,撕了這小丫頭的嘴。“
何婉兮在另一邊笑得樂不可支。
何邦維眨眨眼,拽著兩人直接往出口走去。
伴著何婉兮的笑聲與喬思的大呼小叫,三人在周圍遊客詫異的眼神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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