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坐在何邦維對面，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師父，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門派名字是你隨口起的的吧?

你這門派名字的風格怎麽這麽詭異啊?

他剛要說話就見新認的師父開口了。

“過兩天我教你功夫。”

程安本來心裡十分確鑿門派名字是師父隨口起的，但此刻聽他這麽一說，心裡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也許，真的有門功夫是叫這名?

何邦維喝了一口女友端來的咖啡，感受著喬喬望過來的奇怪目光，心裡琢磨應該怎麽解釋剛才程安跪地拜師的事情。

看來，只能實話實話了。

因為我很強大，因為我很厲害，因為我功夫很好，所以這個人不遠萬裡跑到這裡來跪地拜師。

何邦維準備好了向喬思解釋的理由。

程安沉默了一會，平靜了下心情，抑製住心裡情不自禁升起的荒謬違和感:“師父，什麽時候教我?”名字什麽都是次要的，能學到手的功夫才是最重要的。

翻了個白眼，何邦維說道:“過兩天我不忙的時候。”

程安喝了口咖啡安靜下來，然後就看著自己師父離開卡座走到吧台和咖啡館女店主開始有說有笑聊起天。

耐心等待了快半個小時，程安發現師父仍舊沒問自己，心裡不禁嘀咕道，師父現在看起來好像就不是很忙啊。

也許……這是在考驗我的耐心。

程安默默在卡座上把咖啡喝完，然後呆呆的欣賞外面的街道風景，這是他第一次出國，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外國人，說起來還是挺新奇的。

與女友交流了會、溝通了下感情，何邦維回到卡座:“大後天我教你十三個練功姿勢大全。”

“嗯?”程安以為師父說錯了，“不是十二個嗎?”

何邦維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觀察了一會你，你需要十三個練功姿勢。”他是因材施教，教給李沫沫的功夫就是按照她的資質自創的。

程安嘴唇蠕動了幾下，強忍住心裡想要吐槽的衝動。看了看師父平靜的表情。

誒，我師父真是個……妙人。

嗯，妙人！

……

再與羊羊共度了一個下午之後，喬思與他還有他新收的徒弟程安一起吃了頓晚飯。

吃完晚飯回家。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她還在琢磨羊羊收徒的這件事情。

程安這個人看起來年齡比較大，他居然會跪在地上拜師，真是……有些難以理解。

羊羊的功夫厲害到這種程度麽?

擰開門的瞬間，喬思想起那次羊羊用石子射穿別人手腕的事情，心裡了然。自己男朋友確實是隻厲害的羊。

走進家，喬思意外發現客廳的燈居然亮著。

“媽?回來了嗎?”女孩喊了一聲。

從廚房端了一碗清湯面走出來，喬媽媽答道:“嗯，回來了。你吃過了吧?”

喬思看了看媽媽手裡的碗:“吃的這麽素，加個荷包蛋啊。”

喬媽媽搖了搖頭:“這樣就挺好。”

把碗放在茶幾上，喬媽媽看了女兒一眼，微笑著拍拍身邊沙發的位置。

“有什麽心事嗎給媽媽聽聽。”她一眼就看出女兒心裡有事，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女孩輕巧坐在媽媽身邊，問道:“你去學校裡見什麽朋友去了?”

“以前留學時候的朋友，

只是聊了聊。然後就泡在圖書館裡了。”喬媽媽吃麵條的樣子很是慢條斯理、雅致婉約，就好像吃的不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湯面而是一份精致的西餐。

喬思往沙發上靠了靠:“媽，我想去旅遊一陣。”

“去啊。”喬媽媽顯然不是很在意女兒咖啡館的收入。

“嗯，和何邦維一起去。”喬思接著說道。

喬媽媽手裡的筷子頓了頓，扭頭看向自己女兒:“思思啊。”

“你和那個男孩到底怎麽樣了?”

“挺好的啊，就是想出去逛逛，看看各地不同的風景。”喬思沒有對媽媽說過綁架的事情。

喬媽媽凝視自己的女兒，她能看出女兒話裡的不盡不實，只是正如她對待家庭、對待丈夫的態度一樣，她是一個包容、忍讓的女人。

“思思。你大了。”喬媽媽放下手裡的筷子，輕輕摟過女兒，“你是一個成年人，你要為你的每一個舉動負責。”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歡那個男孩到什麽程度。但如果你選擇了，你就不要後悔。”

“正像我一樣，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是現在。”喬媽媽輕柔的聲音流淌在喬思耳邊。

女孩沉默的擁抱著媽媽，腦海裡閃過這些年來她與爸爸的相處，她在喬家這個大家庭裡的事情。

“你和我爸到底怎麽了?”喬思問出了這幾月來埋在心底的疑惑。

“只是做些萬全準備罷了。”喬媽媽說的比較直白。

似乎無關於自己之前猜想的因為爸爸女人的事情。因為他光明正大的擁有第二個女人的事情，喬思心裡忽然有些難過，她意識到自己也許還不夠了解媽媽。

“你愛他嗎?你怎麽能夠容忍他有另外一個女人?”喬思現在不是作為女兒的身份與喬媽媽對話，而是作為戀愛中的女人同另一個婚姻中的女人對話。

“每個人的愛是不同的。愛是包容，是恆久忍耐。”

“可是這個事情並不值得忍耐。”喬思想起爸爸的另外一個女人，想起她的冷言冷語，深為媽媽不平，合法夫妻的喬媽媽簡直讓自己活成了一個小三。

“思思，這是我和你爸之間的故事。愛就愛了，沒有值不值得。”喬媽媽心裡顯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並且為之堅定不移。

喬思說的有些累，每次想到家裡的這些事情，她就有些糟心。

女孩從媽媽懷抱裡出來，準備換一個話題:“我挺喜歡何邦維的。”

“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喬媽媽微笑傾聽女兒的心事。

“他有時候給人的印象會很模糊，但我又能感覺到他心底裡的那份真切。”

“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喬思眼神有些失去焦點，喃喃自語時似乎想起了羊羊的面孔。

“那就去愛吧。”喬媽媽歎息似的說道。

“嗯，那就愛吧。”喬思堅定的回應。

客廳裡的燈火映著茶幾上的一碗清湯，嫋嫋熱氣中。母女二人一襲談話仍在繼續。

……

到了與師父約定好要教自己《十三個練功姿勢大全》的日子，程安早早的來到咖啡館外等著。

很早起床的他來到咖啡店門口發現沒有開門，隻好一邊等著，一邊就在路邊比劃幾下拳腳。

他一想到師父即將要教的新式功夫，心裡就興奮個不停。

作為一個習武之人。他對功夫的熱情就好似那些饕餮食客遇到美味大餐，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歡呼雀躍。

等了個把小時，在路邊比劃的程安吸引了一些外國人，他們對於這個似乎是正在演練中國功夫的黃皮膚有些好奇。

喬思抵達咖啡館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鍾了，這兩天晚上她回家都是在和媽媽交流，昨天聊天聊的尤其晚。

“嗨。”女孩看到了程安，有些不知道怎麽稱呼他，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

程安收了拳腳，對在自己周圍觀看的外國人團團作了個揖，走到喬思面前笑道:“師娘上午好。”他看出來師父和這個女孩的關系了。所以有些討好她。

隨著喬思打開咖啡館的玻璃門，那些剛才圍觀的外國人竟然有幾個跟了進來點了好幾杯咖啡。

喬思心裡有些好笑，羊羊新收的這個徒弟竟然能起來招徠顧客的作用……真是沒有白收啊。

程安進了咖啡館就安安靜靜坐在上次靠窗的卡座等待師父過來，他雖然要討好師娘，但師娘太年輕了，在師父沒過來之前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很有必要的。

幾個外國人要了咖啡就坐在距離程安不遠的座位上，時不時扭頭看看他小聲議論著什麽，但並沒有過來打擾。

繼續等了大概十分鍾，程安終於等來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師父。

何邦維走到前台，感應到卡座上一道炙熱的眼神襲來。扭頭看去是二徒弟程安便對他點了下頭。

“喬喬，早啊。”

女孩點頭，舉了舉手裡的咖啡杯:“要不要來一杯提提神?”

何邦維應下，又問道:“今天你堂哥要走了?”

喬思一邊忙著手裡的活。一邊回答:“是啊，等會一起去送送他。”她之前有看出喬振興的態度不是很好，也看出來了他態度的改變。

到底是一家人，她還是很想自己男朋友與家人之間和諧相處的。

答應下來，何邦維走到卡座邊對翹首相盼的二徒弟程安說道:“等會去送人，功夫看今天有沒有時間教。沒有的話就明天。”

程安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失望:“好的。”

通知完徒弟，何邦維回到前台接過喬喬手裡的咖啡，就站在邊上看她忙活。

喬振興今天回國的航班是中午十一點五十，喬思與何邦維連帶著他徒弟程安在十點四十的時候前往華人街錫克教寺廟。

程安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拜師的，他左右無事便也就跟來了，給師父打打下手、處理處理雜事，沒準他一高興就能多傳自己兩招呢。

何邦維牽著女友的左手，覺得這兩天她似乎有點不一樣，精氣神與以前不太相同。

他不求甚解，隻知這是件好事。

到了錫克教寺廟大門前，何邦維看到喬振興與兩位紅袍和尚都在了，出乎意料的是，陳樂樂居然也來送他。

何邦維站在女友身邊甘做小透明，聽著兩人彼此囑咐了一番家事便感覺到喬振興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喬振興此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輕視，他對何邦維說道:“小何啊，雖然我們認識還不長，但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處。現在教給你一個任務。”這話說的比較漂亮。

“一個很艱巨而甜蜜的任務，你一定要把思思照顧好。”

“她要是受了什麽委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喬振興這句話說的情真意切。

這些話聽著還算順耳，何邦維順從的點頭。

喬振興目光從兩人身旁的程安身上滑過，他剛才有聽到這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人稱呼何邦維“師父”。

不知道這個人又是什麽來歷，他又怎麽會認年紀輕輕的何邦維作師父。

心裡對何邦維的驚異之處已經有些麻木，喬振興沒有掛懷，只是了然了一件事。

何邦維不是常人。

由於還要趕飛機，幾人說了會話就互相告辭。

紅袍扎西臨走前對何邦維說道:“上師，有緣再見。”隨後就在喬振興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眼神裡先上了車。

喬振興越是了解宗教工作，就越是不能理解和接受大和尚扎西的稱呼。

他能把何邦維的劈叉、結交都歸結於他自己口中說的功夫，但上師這種稱呼他就實在有些理解不能了。

何邦維莫非還是一個遺珠蒙塵的轉世活佛?

坐上飛機的喬振興看了看臉色淡然的扎西師傅與另一邊的曲禮師傅——這兩位可都是薩迦法王的親傳弟子，他們都對何邦維尊敬有加！

越想心裡越疑惑的喬振興乾脆一把放下了這些事，他挑了些腦海中的奇聞異事與身邊扎西師傅聊了起來。

航班時間頗長，扎西與他聊的還算和諧。

等飛機抵達燕京，喬振興與扎西、曲禮先行告了一個別——到了這裡，他們要分別去自己的地方報道。

出了燕京機場，喬振興沒有如同之前所說的先回部門報道，他打車直奔喬家大院。

這一趟到巴黎的公事是三叔找人特意安排的，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到了個古樸的燕京四合院，喬振興進了院門，和家裡親人打了招呼便把自己背包放在沙發上便等待三叔回來。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平時三叔都是九點鍾左右回家的。

耐心等待了半個小時，喬振興心裡盤算一遍這趟行程的見聞。

隨著院外親人的招呼，他知道是三叔回來了。

“振興來了，走，去書房。”

喬思的爸爸，也就是喬振興的三叔一進門看到他，面上微喜。

喬振興點點頭，理了理思緒隨他進了書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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