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客棧!”
根據得來的供詞,徐庶當即張網捕魚,親自帶人趕往了青雲客棧,程昱還沒來的及生出警覺,就被堵在了客棧中,不過,徐庶沒想到這裡居然藏了許多身手不俗的護衛,甚至就連端茶提水的也都是程昱的人。
原來,來了這麽久,程昱為了便於藏身,已經將整個客棧給盤了下來,所有人都換成了自己的人,確切的說,這裡,就是程昱的‘窩點。’
激戰剛一開始,徐庶就果斷的派人送信給趙雲,趙雲親率百余名彪悍親兵殺來,將客棧圍了個風雨不透,程昱還想扮作住店的客商趁亂逃走,還是被徐庶給慧眼如炬的從人群中拽了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連趙雲都有些震驚,見無法突圍,程昱又被擒住,剩下的幾十名虎衛,全都當場揮劍自刎,沒有一個活口,望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徐庶愣了一會。
“帶走。”
“程昱?”被帶進錦衣衛監牢,盯著程昱,徐庶冷冷的喝問道,直到現在,程昱的名字,也僅僅是別人告訴徐庶的,程昱口風很嚴,一直沒有開口。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問那麽多作甚,休得囉嗦?”程昱傲然挺立,直視著記徐庶,氣勢傲然,決然不懼。
雖是文人,程昱卻有一副鋼筋鐵骨。
“啊啊啊…”
耳旁不時的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少被抓來來的犯人正被酷刑‘伺候’,有的挨著皮鞭,有的捆著枷鎖,有的受著杖刑,有的單是瞅了一眼滿屋嚇人的刑具,就嚇的魂飛膽喪,哭的稀裡嘩啦。
唯獨程昱,冷眼相視,神色出奇的鎮定。
徐庶點了點頭,“雖是文人,卻有一副錚錚鐵骨,的確值得讓人欽佩,可是,你的承諾呢?當時你怎麽答應那些人的,嗯?說什麽保他們一生富貴,讓他們封官加賞,到頭來,這些人卻因你而死,我想,就算他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吧。”
徐庶笑了笑,並沒有讓人對程昱用刑,而是根據掌握的線索,將抓來的人都跟程昱關在一起。
“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明白,你們本可以不用受罪,是誰唆使你們?是誰讓你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你們要清楚,跟我家少帥為敵,你們還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膽,從即日起,我也不殺你們,留著你們的有用之軀,還能給少帥做點事情,也算償還你們犯下的罪孽。”
這些人如何處置?徐庶有自己的辦法,他派人將這些人全都送進了山裡,讓他們每日開礦伐木,無論之前官職多大,地位如何,一視同仁,概不例外,就連程昱也跟他們在一起。
接下來的日子,對程昱來說,猶如進了地獄一樣,不但每日都被人監管著累死累活的乾活,就算稍微有點空閑,這些受他牽連的‘戰友們’,也會如狼似虎的衝他發泄。
什麽陰招損招都有,簡直讓人歎為觀止,在大家看來,是程昱欺騙了他們,說好的保他們富貴榮華,結果,現在吃不飽,穿不好,還要乾那該死的髒活累活,不是伐木,就是挖礦,整天累的跟孫子似的,這些都是程昱害的。
“元直,這樣做合適嗎?”
那些士族被整到山上,陳削也沒什麽好心疼的,倒是這個程昱,陳削派人去看過,簡直是受盡了屈辱,有的時候飯被搶走,夜裡睡覺都沒他的位置,只能乖乖蹲在牆角…這些還是輕的,不得不說,人類的智慧,還真是偉大,這些整日勞作的‘士族們’一旦瘋狂起來,什麽折磨人的法子都能乾的出來,比村裡那些潑婦地痞也毫不遜色。
“少帥,文人有風骨,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是,對文人,尤其是對有威望的人,越是混不吝的陰損招式,越是有效,我這麽做,不是在羞辱程昱,而是在幫少帥‘求賢’。”
徐庶笑著回道,看起來一臉的自信,似乎此事早已胸有成竹“不瞞少帥,我坐牢那會,你是不知道,什麽罪,什麽苦,我都受過,死老鼠我吃過,別人的褲襠我也鑽過,甚至還有人往我臉上撒過尿…”
話沒等說完,徐庶的眼睛已經濕潤了,陳削忙擺手攔住了他“別說了,元直,我知道,委屈你了。”
徐庶抹了一把鼻子,“可我咬牙挺了過來,因為,我經歷了太多的生死,這些屈辱,我承受的住,可是那些文人賢士們,不是我取笑他們,他們沒有幾個能熬得住,死,沒什麽好怕的,一刀下去,不過是個碗口大的疤,可無窮無盡的屈辱,這對一向自視清高的文人們來說,很少有人受得了。這些士族,以前呼風喚雨,過的是錦衣玉食,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哪個不整日花天酒地,可是現在,卻生不如死,他們對程昱無不恨之入骨,自然會想盡千方百計的羞辱他折磨他,而這,就足以擊潰他的傲骨,少帥,是不是我這麽做,有些不夠妥當?”
徐庶說完之後,自嘲的笑了笑,“非元直心狠手辣,實則,少帥所做的一切,早已招致天下士族的一致仇視,僅憑好言安撫,良言相勸,那程昱是萬萬不會歸降我們的,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還望少帥莫怪。”
陳削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你能幫我收服,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何來怪罪?錦衣衛,是戲志才交給你的,你想怎麽做,不用向我請示。”
按照陳削的做法, 程昱唆使這麽多人想密謀作亂,這是陳削萬萬不能容忍的,既然徐庶有辦法收降,那最好不過,否則的話,這樣的人留著有什麽用。
至於說,放了,那更是不可能。
“多謝少帥成全,另外還有一事,此次我軍中,共有三十余名將校與士族或者程昱暗中私通,我打算將他們一並殺掉,不少人都追隨少帥多年,少帥…哎,你可不要怪我心狠,適逢亂世,這些人,不殺,日後還不知有多少人會站在少帥敵對的一面。”
“殺的好…到時候,我親自給他們送行!”
擺了擺手,陳削轉過了身軀,沒有多說什麽,腳步略顯沉重,甚至還偷偷用衣袖摸了摸眼角,徐庶靜靜的目送陳削走了出去,他的心,也頗不是滋味。
少帥於心不忍,他看的出來,尤其是金彪,從陳削逃難的時候就跟隨在身邊。
可是,對於心腸被無窮無盡的誘惑所腐蝕的這些人,留著還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