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削就像辛勤耕耘的老黃牛,愣是不知疲倦的忙到了天亮。
“陳削,那白雀,你打算怎麽辦?給我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
好嗎?沒說兩句,陳削就披上衣服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對於白雀,陳削還真不知該怎麽辦,這個女人,身份一般,也沒什麽背景,可是,自始至終,一直對自己有情有義,越想越頭疼,可陳削又不喜歡摘花惹草胡搞瞎搞,相識這麽久,跟白雀的關系,愣是拖到了現在都沒捋清楚。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陳削不去理會,反正在他看來,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將漁陽設為幽州治所,接下來,陳削順利成章的自領幽州牧,反正他是反賊,無須向朝廷上表,雖然暫時停戰,可陳削明白,暴風雨隨時都會襲來,這個難得的機會,自己絕不能怠慢。
武將們繼續招募鄉勇操練兵卒,田疇則忙著安置從冀州遷移過來的百姓,對於如何治理內務整治民生,陳削雖然是個門外漢,雖然沒敢瞎指揮,卻虛心求教,廣開言路,只要是好的建議,都會予以采納。
首先,在戲志才的提點下,設立招賢館,別的諸侯設立招賢館,不外乎就是招募有學識的文士和有本事的武將,陳削這裡卻與眾不同,不管是三教九流,還是五行八作,但凡有一技之長,都不會怠慢,木匠也好,商賈也罷,就算尋常的泥瓦匠砍柴的樵夫,只要手裡有絕活,有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是來者不拒。
這一下,可熱鬧了,招賢館剛剛設立,就圍滿了人,陳削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反正別的事情也幫不上忙,索性親自過來甄選。
“少帥,俺報名…”
很多人都認識陳削,陳削剛一坐下,大夥便湧了上來,一個身材精瘦的小夥滿臉激動的擠到陳削的面前,能這麽近距離的跟黃巾少帥見面,對他這種升鬥小民來說,簡直高興壞了。
“你會些什麽?有何長處?”
陳削擺手示意外面的不要喧嘩,金彪忙帶人維持秩序,很快,亂糟糟的場面安靜了下來。
“俺會掏鳥窩!”
還真有不嫌亂的,金彪差點沒氣炸肺,這不是來添亂嗎?就這還算本事?
“去去去,別搗蛋,下一個。”
金彪挽起袖子,就想把那小夥拉到一邊,陳削卻給攔住了,“慢著。”
“少帥,這小子就誠心搗亂,會掏鳥窩,這算什麽能耐,有啥用?”金彪憤憤不爽的抱怨道。
“你怎麽知道沒用?”陳削笑了笑,喚過那年輕小夥,一臉溫和的問道“你爬樹應該挺厲害吧?”
“嘿嘿,不瞞少帥,甭說爬樹,就連懸崖峭壁都不再話下,家裡沒地,為了活計,我從小就在上掏鳥,打獵咱不會,但是,論爬高上岩,四外八鄉,還真沒有幾個比得上我利索的。”
“哈哈,光說不練假把式,來啊,抬個旗杆過來。”
功夫不大,一個足有十幾米高旗杆被抬了過來,旗杆很光很滑,讓人立好之後,陳削伸手指了指“這個怎麽樣?能爬嗎?”
那小夥點了點頭,還別說,雙手一抱,愣是猴子一樣沒幾下爬到了頂端。
“很好,有這身手,掏鳥窩實在太屈才了,從今往後,加入我們斥候營吧。”
陳削眼光獨到,雖然沒有遇到大賢猛將,倒真的挑選了不少擅長一技之長的好手,鐵匠,醫匠…更是來者不拒,開的是響錢甚至比尋常的兵將都要高,不出幾日,百姓們爭相傳頌,前來報名的多的連馬路都給堵的水泄不通。
整天招賢館這裡圍的跟菜市場似的,陳削到最後都忙不過來,索性定下規矩,只要符合條件,一律接收。
出乎陳削的意料,各種各樣的匠藝師父,聽到消息,甚至不遠千裡的趕了過來。
雖然別的地方或多或少,也會重用這些匠人,但是,他們的地位,依舊很低,重用不等於重視,所謂的九流,籠統來說,分為,帝王、文士、官吏、醫卜、僧道、士兵、農民、工匠、商賈,在漢朝,工匠和商人地位非常卑賤,連普通的農民都比不得上,可是陳削是穿越人,他知道,恰恰這兩者,都能發揮出很重要的作用。
工匠,比如打鐵的,在亂世,尤其是紛爭不休的時代,作用可想而知,沒有他們,誰來打造精良的盔甲和兵刃?對農業來說,農具的普及和發展,也離不開鐵匠。
商人,更是足以推進當地甚至整個國家經濟的飛躍發展,這些人別人不重視,可陳削恰恰非常看重,他們來了之後,不但待遇成倍提升,連地位,也都被陳削連升了好幾級,絕不遜色於耕作的農戶。
除了九流之外,就連不入流的奴、乞、娼、賊這些最下等的人,陳削也力排眾議,讓他們變得不再收人歧視,當然,陳削的做法,雷厲風行,太過果斷,為此得到不少世家文士的抵製, 比如廢除奴籍;讓乞丐前去屯田,讓娼妓正大光明的接客營作,就連毛賊,也以說教為主。
每次回到府中,案桌上都會擺滿堆積如山的折子,不是反對這,就是反對那,戲志才陽儀等人全都急的焦頭爛額,陳削倒像是沒事人一樣。
“少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算有什麽舉動和措施,也應該循循漸進才對。”
“哼,從開始到現在,這地盤,是誰打下來的,是誰跟我不怕死的打天下?是這些世家文人嗎?他們做過什麽?除了抨擊就是清議,一個個嘴皮子比刀子還要鋒利?敢對我指手畫腳,他們憑什麽?”
沒等戲志才勸完,陳削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轉過天來,陳削直接大刀闊斧的整頓,凡是表示不滿,抗議激烈的,全部抄沒家產,將府中所有的資財田地,一律歸公。
整個幽州,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不少之前跟義軍結親的世家,全都派人前來求情,又哭又鬧的陣仗,吵的陳削耳朵都起了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