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不知道自己還能夠饒幸多久,只能一天一天地算著日期。樂文小說章節更新最快等待小世界關閉的日期。
終於又一次,陳墨為了躲避獸潮,一路狂奔,然後進了一片荒蕪之地。
看著周圍的荒蕪之地,陳墨心裡一涼,這裡既無樹木遮蓋也沒有大山佇立,連可以借的地勢都沒有。而後面,無數的獸潮和修者卻緊緊地追著她,刻不容緩。想後退已經不可能。但是在這種地方逃跑,簡直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
離小世界已經只有三天了,她好不容易撐到現在,難道就要葬送於此了嗎?
向延天騎著金麟獸看了過來:“張玉,你還不投降?”
陳墨回頭,看著向延天,突然笑了:“我還未死,怎麽投降?”
赤地荒蕪,陰風沉沉,唯有陳墨被獸潮和人類修者同時包圍,威威赫赫,數多勢眾。
向延天眼神輕蔑:“死到臨頭,還嘴硬。”說著一道金光從他手中擲出,狠狠地向陳墨襲去。
金光璀璨,鋒利如刀。
耀眼的攻擊襲來,陳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轉瞬即逝,接著,她突然眼神一厲。這次,竟然沒有再次躲避,反而迎著那道金光而去。
三天,只剩三天了啊,原本以為,只要能夠成功撐過這幾天,她就成功了。結果沒想到,她千般努力,百般算計,最終還是沒有挺過去。陳墨心裡有些失望,明明只剩三天了。
迎著金光,陳墨身體一錯,碎步施展,驟然激發,擦著那道金光回身向向延天襲去,利劍在手,銳利無匹。
隨著陳墨的動作,數隻攻擊她的妖獸也返身追了過來,一時間,威赫無比,竟帶起了一股氣勢。
“來的好。”向延天一笑,戰意勃發。金麟獸一下子撕吼起來,咆哮著抬起前肢,向延天伸手一揮,一道巨大的刀芒就襲卷而去。
眼見刀芒襲來,陳墨卻不躲不避,速度不減地迎了上去,然後,身子一轉,身體倒轉,面朝上倒橫而過,一下子從那金麟獸的下面鑽了過去。後面撲向她的妖獸直接撞向金麟獸,金麟獸大吼一聲,與它們撞在一起。
從金麟獸底下鑽出的一瞬間,刀芒劃開她的衣服,一道血痕漫了出來。陳墨卻無暇理會。因為在陳墨從金麟獸下面鑽出的時候,就又有數隻妖獸從各個方向撲面而來。
此時看著這些隻攻擊她一人的妖獸,陳墨的心裡已經不再憤恨,反而平靜異常,世界從來都不是公平的。修真界如此,地球也如是。既然已經發生,恨也沒用。
數隻妖獸張著血盆大口,擇人而噬。
陳墨眼睛微閉,豁然睜開,周圍亂風吹動,眼前的軌跡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瞬時間,數道轟天雷從她手上飛出,精準地投入每隻撲過來的妖獸嘴裡。
陳墨投的太準,那些妖獸竟如同主動迎著轟天雷吞下去一樣。
‘怦’‘怦’的聲音連響數聲,轟天雷直接在妖獸的嘴裡爆開,一時間獸血漫天,如同下了一場血雨。
緊接著,陳墨驟然轉身,就見金光再次飛來,比上次更快,比上次更強。
快的連讓陳墨躲避的時間都沒有,倉促之間,陳墨只能長劍一揮,迎了上去。那道攻擊實在太強了。
只聽‘卡’的一聲,身為高階法器的長劍竟然直接碎裂,連陳墨也被這股力道撞飛出去,體內一陣翻湧,有血氣湧上來。
但就算如此,陳墨也不敢多停留哪怕一絲,一落地,連氣都來不及,立刻滾身後退。隨著她的身體翻滾,一道道金光接連不斷地砸在她身前的地上。砸起無數石塊灰塵。
向延天臉上泛著暢快而殘忍的笑容:“這可不能怪我,既然實力不行就該識相點。”這兩天,陳墨就如同泥鰍一樣,在他手上數次逃走,縱是事出有因,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侮辱,如今總算能慢慢地折磨她,如何能不暢快?
陳墨被壓製在金光之下,身上滿是灰塵草屑,不知翻滾了多久,在向延天終於膩煩了,打算數招並發,結束陳墨生命的時候。
陳墨的翻滾竟突然停了,陳墨抬起頭,突然一笑:“是嗎?”
向延天一愣,接著就發現,自己身前的地上竟突然光芒驟起,一下子將他困在其中,陣法,而且還是非常熟悉的陣法。向延天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你竟然趁著剛才布陣。”
沒錯,就在陳墨剛才打地翻滾的時候,手上的靈石以飛快的速度取出,陳墨竟然利用著這樣的機會在地上布了引魂陣。
陳墨一回身,數十顆轟天雷襲卷而去。
而正在這時,陳墨的腦海中突然一陣強烈的預警呼嘯起來。余光之中,數十道銀芒從不遠處的樹上驟然襲來,已經到了近前,竟然有人暗中埋伏著。瞅準了這個機會對她動手。
數十道銀芒幾乎將她所有的空間都鎖死了。此時再躲已經來不及。危機之下,陳墨的身影驟然一飄。向右衝去,避開了一半的銀芒,卻有數道銀芒從她的左肩穿透而過,帶出數道血柱。
陳墨身形一晃,倒退數步。
不遠處的樹上,柳夢的身影慢慢地顯露了出來:“張玉,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了了?”說著,手下不停,再次出手,又是數十道銀芒擊了過來。
這次陳墨有了防備,立刻祭出一件防禦法器,防禦盾激發,擋在銀芒之前。
而與此同時,容清,平道友等人也走了過來。
而另一方面,陳墨也看到,自己那數十顆轟天雷襲上向延天的瞬間,向延天周身突然一陣金光大閃,竟將所有的轟天雷全數抵擋在外。
法衣?
陳墨心裡苦笑,她早就想到的,既然蔣飛憶會有法衣護身,那麽做為天才弟子的他們,自然也會有這種寶物。
正在這時,突然身後又有一道攻擊襲來。陳墨身下瞬閃,一回身,就見又有一個修者追了過來。
“張玉,這次我看你往哪裡逃?”卻是仲啟。
呵,這次人可真算全的。陳墨拚盡一切,最終還是落的被眾人圍困的結局,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陳墨心裡搖頭,人生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世上沒有早知道。
妖獸咆哮,修士凌厲。
陳墨被困其中,形單影隻。
向延天挑眉一笑:“你的敵人還真不少呢?”
“這算什麽敵人?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這些人中,也只有仲啟或許對她有幾分真實敵意,其他人,都不過是殺人奪寶罷了。她相信,只要她死了,他們這些人,肯定又是另一翻場景。
但前提是,要等她死了。
而問題是,她還不想死,或者,不想就這麽死。
向延天向前一步:“你若識相一點,就將寶物給我。”
聽他這麽說,容清,平道友,柳夢等人對視一眼。
而仲啟,卻是直接揚起手:“不管她交不交,都得死。”
無邊巨風揚起,數十道風刃裹挾在巨風之中,凌厲的嘯音在風中回響。巨風所過之處,無數妖獸被削肉割骨,凌遲喪生。
看到這攻擊,柳夢心中一驚,萬沒想到仲啟竟將裂風訣練到了這種程度,她本身也是修練風系的,自然知道它的難練和威力。心知陳墨這次必死無疑,那麽接下來。柳夢眉目一轉,看向場中,心裡默默地估算著。容清等人似乎也達成了某種協議。只等陳墨一死。
結果卻在這時,變故驚起,就見陳墨突然一躍而起,如同一道梭子一般,旋轉著往風中鑽去。
這一瞬間,陳墨似乎化為了一道無可匹敵的流光,狂風利刃,都不能傷她分毫,就這麽一下子扎進仲啟的喉嚨。
槍之所向,所向披靡。
仲啟到死都不明白,陳墨怎麽突然變成了用槍的,而且,槍法竟然如此之凌厲,凌厲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死在了她的槍尖下。還是一把有裂痕的槍。
陳墨的槍插在仲啟的喉嚨上,嘔出一口鮮血,青色長槍上的裂痕更大了,但是有缺口的刀可以殺人,有裂痕的槍自然也能要人性命。單看使用之人。
陳墨一抬頭,突然問道:“還有誰?要殺我!”
容清有些沉默,平道友有些沉默,柳夢也有些沉默,只有向延天,眼裡的暴虐因子越來越濃,慢慢扯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正在這時候,突然巨大的‘吼’聲傳來,數隻妖獸奔撲而來。
看到這場景,向延天突然笑了。
‘吼——’
‘吼——’
看著這些妖獸,陳墨心裡暴厲一起,將靈氣附在長槍之上做掩護,抬槍就刺,刺無虛發,每一擊都正中妖獸的咽喉。
正在這時,柳夢,容清,平道友等人終於出手了。升空雷,木破,通寶掌,每一道攻擊都強大異常,都是他們的底牌之一,三道攻擊同時激發,連整個空間都有些震動起來。
陳墨突然跳起,狠狠地踩在攻擊之上,爆炸響起,這次陳墨的鞋和襪子全都盡數破裂。而她也由此身體扭轉,瞬間往外逃出。
“還想逃?”
柳夢,容清等人瞬間就追了過去,上次讓她逃脫已經是他們的恥辱,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逃掉。
而所有人中,平道友的速度最快,很快,就追到可攻擊范圍,平道友抬起手,又一道通寶掌轟了過去。無形之中,一個巨大的手印成形,轟向陳墨的背心。
而這個時候,前面的陳墨突然腳尖在樹上凌空一踩,一回身,錯過通寶掌,一槍扎了回去……回馬槍。
容清直道不好,一道木刺立刻發出。同時,柳夢的數十道銀芒也衝了過來。
木刺尖銳,似能刺透一切。銀芒更是鋪天蓋地,鎖住她所有的空間。而陳墨眼見木刺銀芒襲來,卻不躲不避,依然狠狠地將長槍扎向平道友的咽喉。
木刺呼嘯著從陳墨腹中穿過。銀芒更是扎透她的全身。陳墨咬著牙,將儲物袋中的半顆同心丹取出來一把塞進嘴裡。
體內靈氣炸開,同心丹的威力顯現出來,全身的傷口開始慢慢愈合。而陳墨,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竟然提起十二分的力量。
長槍一擺,陳墨看向柳夢的方向,一下子飛躍而去。
柳夢大驚,竟然忍不住又想要後退,如同那一天在峽谷山洞中一樣,看著氣勢洶洶衝來的陳墨,她忍不住退了。而現在,她將再次後退。現在,她終於明白,那一天的陳墨手中拿的明明是劍,為什麽卻像槍。原來手中有槍的陳墨,竟然是這個樣子。
柳夢高傲的心裡一陣變異的扭曲,從小到大,一向風光霽月高高在上俯看下塵的她,竟然要在這個女修的手上再次後退嗎?
可是形勢比人強,她還是後退了。只因陳墨的氣勢太強。
一步退則步步退,陳墨手持長槍,環環相擊,連綿不絕,逼向柳夢。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陳墨長槍在手,立刻揮發出一股獨特的氣勢,仿佛她就是槍,槍也變成了她。
“張玉。”
容清使出萬木訣,想要牽製陳墨,柳夢的銀芒之擊也如同不要錢一樣地激發出來。可陳墨卻一概視而不見。拚著渾身受傷,也誓要將柳夢斬於槍下。
“你不能殺她。”
向延天突然大喝。
陳墨又哪裡聽的到他的聲音?不能殺她?她是誰,憑什麽不能殺?這世上之人億億萬,誰不能死?
見陳墨不管不顧,一往直前,向延天突然取出利弓,搭弓射箭,一下子射了出去。那利箭之強,竟傳出一道狼嘯之聲,似萬馬奔騰,又似狼首嘯月。
而與此同時,陳墨身形一晃,突然撞向柳夢。
“不——”柳夢驚恐地瞪大眼睛,瘋狂地慘叫出聲。
只見陳墨突然撞上柳夢,而剛才那道強大恐怖的利箭,就這樣直接穿透陳墨的肩膀之後還不停歇,又直接穿透柳夢的心臟。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重傷,若不是同心丹調著命,又透支了她的潛能,現在她早就已經身死道消了。
就算如此,她的處境也非常不好。他們死了,還有容清和向延天,容清和向延天死了,還有無窮無盡的妖獸。
她的血柔花已經用完,再也無法逃脫獸潮的追擊,否則,她又怎麽可能在這裡和他們死戰?
只剩三天了啊,只有三天了啊。
陳墨心裡一陣悲涼,自己所有的努力,就這樣葬送在了這個詭異的小世界裡。若不是妖獸的區別對待,她不會逃不出容清等人的追擊,若不是容清等人的追擊,她也不會逃不出妖獸的包圍。兩相疊加,讓她無路可逃。
不過那又怎麽樣?就算是死,她也要將他們趕盡殺絕,血戰到底。
明明,只有三天了啊……
“張玉!”
容清大喝。
陳墨回頭,眼裡也泛起一絲嗜血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