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萬烏木的時候,陳墨心裡一陣激動。找了這麽久,原本以為出去之後才能想辦法。沒想到在這裡就遇到了萬烏木。
有萬烏木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會有青木解。
陳墨心中一定,打算去和這個荒蕪世界相應的正常世界去查看。
結果就在她穿過這個世界的時候,腳下突然一頓,停了下來。
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詭異,再加上陳墨又要找人,又要防備秦時關的突然出現,再加上還要尋找這些世界的規律。
所以,陳墨的神識一直是使用著的,一直都在外放搜索著這個世界,這也就導致了,她一下子就發現了這些萬烏木裡面的不同。
在這一大片一大片的如同枯木一般的萬烏木之中,竟有一點生機隱隱地透了出來。
這讓陳墨忍不住駐足。
她所經過的這些荒蕪世界,雖然有草有木,甚至還有花,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全都是枯死衰敗的,再加上這天地之間的灰蒙霧氣,讓這些荒蕪世界如同一個個死地。幾乎沒有一點生機。
但是現在卻出了例外,這個荒蕪世界的萬烏木之中,竟然有生機透出來。
陳墨趕緊走了過去,不管是萬烏木還是這個異常,都必須得去查看。
龐大的灰色樹杆虯曲蒼勁,黑黑地纏滿了歲月的皺紋,陳墨沒有碰這些樹乾,小心地擦著身體往裡走。甚至連碎步都用上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生機大盛。陳墨一抬頭,就見一棵黑枯蒼勁的枝乾頂端,猛地湧出一根綠色的嫩枝。如同生長在廢墟裡的生命,鮮活而執著。自傲地闡釋著自己的不屈。
都說植物的生命力最頑強,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陳墨心裡也為之震撼。
都說世界有靈,存在即合理。
那麽這個虛實之界的存在又是為什麽呢?陳墨不由想到傳說中的養蠱。那麽這個,會不會是另一類的養蠱?
只不過養它的是天是地,是這個自然萬物,從萬千廢墟之中養出一個生命來。
一瞬間,陳墨不由想到很多。似乎是抓到了之前的時候那一閃而逝的靈感,又似乎沒有。陳墨心中一片空靈,想法越來越多。
生與死……
生極為死,死極為生……
生而為死,死中有生,生死互形……
何為正常,何為虛無?
虛無有時盡,正常何時滅?
生死之間,虛實之間,原不過是一種相生的關系……
都說天衍之道,千變萬化,但是衍化之路,卻不分生死。因為死可衍生,生亦可衍死,不滅不盡,無邊無跡,是為永恆。
這就是永恆之道。
正如同這無盡的正常與荒蕪的空間,不正是互衍而生。相依而形嗎?
一瞬間,陳墨突然大悟,隻覺靈台分外清晰,仿佛一切都真實而明朗起來。
但是在她的靈台清明之時,她的眼前卻還是處在一處漆黑之中。仿佛整個人都掉進了一片荒蕪的黑色裡。
在這片黑色之中,陳墨的神魂急速地往前遊走,仿佛一個執著的偵探,堅定地想要尋找那一片真相。
天衍之道……天衍之道……
天衍之道為——‘變’
無物不變,無物永恆,生不盡,死不滅,生死難論,萬物難形,沒有什麽可以一成不變……
此念一出,如同無盡的黑暗裡炸開一道白光,真正出現在陳墨面前。
陳墨伸出手,抓住那道細線一樣的白光。
這是,
天地之力,變之規則!
……
……
陳墨腦袋一暈,終於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
發現自己還是處在一片荒蕪之中,周圍古木纏繞,虯曲蒼勁。天地之間還是一片灰蒙。只是這一次,陳墨發現這片灰蒙之中似乎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像是仿佛對這片灰蒙更加了解了一般。
陳墨再次伸出手,去觸摸這片灰蒙的天地,
“原來之前竟是我誤解你了啊。”陳墨笑道:“現在我知道了,你並不是死的。”
這句話之後,陳墨隻覺得對這片空間更加清晰起來。連帶著那些複雜的空間世界都仿佛簡單了起來。心頭清明,再不迷茫。
不知過了多久,陳墨眼睛一抬,收回自己的心思。轉而再次回到現實之中,看向自己的眼前之物。
萬烏木還是那棵萬烏木,上面的嫩枝依然獨自傲立在那裡。不過那不是陳墨關注的重點。陳墨的重點是,在那嫩枝的下面,虯曲蒼勁的枝乾之間。一道晶瑩剔透的深青色樹脂附在那裡。並不奪目,卻讓人移不開目光。
青木解!
這就是她一直費心尋找的青木解,如今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陳墨沒有猶豫,從儲物袋裡取出小刀,小心地將它刮了下來。
大概是在這個荒蕪世界生成的原因,這樣的青木解和她以前在資料上查到的非常不同,比資料上的顏色更深,也更凝實,但是卻一點也不混濁,反正可以一眼望到底,每一點都清清楚楚。
就算陳墨再不懂這個,也知道這種青木解肯定比書上介紹的還好。
將青木解單獨放在一個上品玉盒中,收進儲物袋。陳墨望向那個綠色的嫩枝。那上嫩枝確實很小。和整棵龐大的萬烏古木相比,那一條小小的嫩枝就如同牛身上的毛一般。 如此細小,但是因為是最特殊的一根毛,所以反而比整棵樹都要引人關注。
陳墨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它摘下來。在這樣的地方長出這樣的東西,無論是什麽,肯定都不簡單。
不過,它還這麽幼小。現在摘下來,實在是太可惜了。說一聲暴殄天物也不為過。陳墨雖不是多聖母的人,卻也不願意做這種滅絕之事。
更何況,這東西再特別,對陳墨來說,也只是特別而已,貌似現在根本不知道它的用處。就算摘下來也用不上。
想到這裡,陳墨搖搖頭,還是決定放棄了。她本身就是個對外物不那麽執著的人,除非是她一心想要的東西,否則並不貪婪。要不然,當初在青銅秘境也走不出那幻境了。
就讓它繼續長在這裡吧,若是將來她修有所成,或許可以回來看看它。看看它和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魯修士,然後離開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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