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荷花池探幽識冰焰,兩思悟背盟誤道心 秦悅一連睡了三天三夜,才揉揉眼睛,滿足地爬起床。閑逛了幾圈,都沒找到玉泉獸的蹤影。不會是溜出去玩了吧?她越想越覺得可能。都說靈獸的性子隨主人,她自己就是個貪玩好動的人。
這時院子裡的荷花池裡突然濺出了水花,一團銀色從水中飛出來,正是玉泉獸。它看見秦悅,興奮地跑了過來,爪子一直指向荷花池的方向。
秦悅沒有動彈。小獸一副焦急的神色,又跑回荷花池邊,示意她趕緊過來。
這隻玉泉獸素有靈性,莫非水下真有什麽玄機?秦悅這麽一想,就跟著玉泉獸跳進了荷塘。小獸在水中給她引路,越遊越深。
秦悅隻覺得水漸漸變涼,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自踏修仙一途,她的體質得到了很大的改變,再也不畏熱懼寒了。如今卻覺得這水冰冷刺骨,寒涼至極。
既然水溫這麽低,為什麽沒有凝結成冰?秦悅帶著疑惑前行了許久,終於看見了一個水波清澈的漩渦。
玉泉獸牽著她的裙角,跑到了漩渦旁邊。秦悅看著這水光粼粼的漩渦後面像是連著一個通道,抱著小獸就跳了下去。
通道很長,秦悅漸漸感覺到了一絲暖意。又過了許久,她看見通道的盡頭隱約泛著紅色的光。
是火嗎?
水和火,如何能夠共存?
秦悅放緩了速度,慢慢走近那一片火光。
這是一個極其瑰麗的情景。水和火彼此分離,火光映照著水域,水流靜靜流轉。一半紅色,一半藍色,二者光芒交織,像是一片流動的火海。
玉泉獸爬上秦悅的肩頭,示意她看向水火相接之處。
火光刺目,秦悅忍住眼眸中的灼傷感,定睛一看,發現水火之間有一朵小小的蓮花,正在一圈一圈地旋轉,泛著淡淡的光華。
這麽看來,這蓮是木系的。水生木,木生火,有了這朵木系的蓮花做媒介,這裡的水和火才得以共存。
秦悅認認真真地看著那朵小蓮,再瞅瞅肩頭的玉泉獸,這隻小獸貌似一直和蓮花有著奇妙的聯系。
她取出木蓮,剛想對比一下,周圍就突然爆開了豐沛的靈氣。水火之間的小蓮高速旋轉,朝著秦悅飛過來。
這份爆開的靈氣雖說豐沛,但也尖銳。突然來襲,和元初修士的威壓沒有區別。秦悅自然不堪抵擋。偏偏她的經脈還自作主張地吸入了一些靈氣,是以她現在隻感覺四肢百骸忽冷忽熱,像同時灌入了一團烈火和一堆冰渣。數息之後,她就面色慘白,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落暉城靈寶閣的三樓,一個男修站在窗邊,負手而立。一個小修士“蹬蹬”爬上樓,道:“柴店主,沒有那個名為墨寧的女修的消息。”
“你要找那女修作甚?尋來做道侶嗎?”一個紫袍男子走上來,調侃笑道。
“不是……浩然,說來話長。”柴新的語調帶了幾分苦惱。
被稱作“浩然”的男子是個結丹大圓滿的修士,姓周,是柴新的莫逆之交。他聞言大樂:“難得見你這般憂愁,不妨把此事說來聽聽。”
柴新歎了口氣:“我月前和這個女修結伴去魑魅島尋寶,把她一個人丟在禁地裡了。我現在道心受阻,修為不能寸進。”
“背棄同盟,你活該!”周浩然點評,“不過丟下同伴獨行的修士多了去了,雖說有損於道心,但也不至於連累修為停滯不前啊。
” 柴新面帶愁容:“你不知道……那女修還促就了我一次頓悟,一次頓思。”
修真界重視機緣,這機緣裡既包括機遇,又包括因緣。柴新一悟一思皆有秦悅之功,算是受了她莫大的恩惠,成全了這“因緣”二字。他當初也知道自己此舉相當於忘恩負義,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後果這般嚴重。
周浩然一聽,震驚不已:“一次頓悟一次頓思?柴新你完了,如果那個女修折在了魑魅島禁地裡,你這輩子的修為就只能是結丹後期了。”
“我知道……我這幾日天天派人多方探尋,就是沒有關於她的半點消息,八成已經……恐怕我今生就要止步修仙了。”
“哪有人進了禁地還好端端的出來的?她定然是隕落了。”周浩然火上澆油。
柴新早就這麽想過,只是一直不願相信罷了。
“我倒是有一個破釜沉舟的法子,端看你樂不樂意用。”周浩然繼續道。
“什麽法子?”
“你可曾聽說過‘忘世’?”
“你是說……容我再想想。”
“九死一生,的確要好好斟酌。”
周浩然看著柴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許久才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個乾坤袋:“成與不成,總歸要試上一試。他年你若得遇一個名為墨寧的女修,就把這個乾坤袋交給她。若她……若不得遇,你可隨意支配袋中寶物。”
秦悅在睡夢中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終於緩緩醒來。見自己周圍全是水,略微愣了愣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四處看看,火焰和水域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那朵小蓮花。她拿起來細細端詳,發現它和自己的木蓮一般模樣,只是縮小了數倍。不過木蓮是盛開的,這朵“小木蓮”含苞未放。
小木蓮旁邊有一團精粹的靈氣,秦悅好奇地伸手過去,靈氣漸漸飄散,露出裡面一簇晶瑩的火苗。
“冰焰……”秦悅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這是一種溫度極低的異火,有著冰的外表、火的內在,是眾多修士夢寐以求的靈寶。
她當初看到關於冰焰的記載,總覺得這個東西根本不存在。試問寒冰與火焰該如何共處?而眼前的景象卻在打破她慣常的理解,顛覆她固有的認知。
反正是個好東西,先收起來再說。至於那朵小木蓮,倒要好好研究一下。秦悅根據記憶中的路線,浮出水面,回到了暫住的小院。
另一邊,一個小廝匆匆地跑進西門余慶的屋子,大喊:“家主不好啦!祭堂被人給炸了!”
“什麽被炸了?”
“祭堂!祭堂的主廟被炸了一個深坑!”
“你說什麽!”西門余慶騰地站起來。
那小廝一個激靈,又一股腦地說道:“不僅被炸了,連帶那個石人也被人取走了。噬靈鷲也沒了蹤影……”他看著西門余慶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不敢再說下去。
“還有什麽,一道說來。”
“……是。還有側殿裡的藤蔓,也不見了。”
西門余慶拍案而起:“還有呢?”
小廝忙道:“沒了沒了,就這些。”
“追息玉還在?”
“還在。”
“去拿過來。”西門余慶疲憊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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