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之所以沒有索要他物,是因為她覺得周浩然不會收齊平為徒。 壹看 書 w ww ·1ka 她平白拿人家的東西,自是萬分不妥。至於挽青劍,她很早之前就想尋來,如今送到了眼前,她自然不會拒絕。
她讓齊平先回去,還道:“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遣人告知於你。”
“那就有勞前輩費心了。對了,明惠道君還留下一張玉箋,上面提及了前輩,前輩可有興趣一觀?”
秦悅點了點頭:“拿給我看看。”
齊平遞過來一張玉箋:“晚輩當初對明惠道君恨之入骨,一直想取她的性命,奈何能力低微,隻好作罷。晚輩曾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如今可算是印證了。”
秦悅勾了勾嘴角:“你竟敢說華殊是惡人?”
“我就隻敢在前輩面前這麽說說,前輩可別說出去,若是傳到了華殊道君的耳朵裡,我定會被他一並結果了。”
秦悅想了想,很是真誠地說了一句:“沒準兒他心情好,不取你的性命,只是把你關一輩子而已。”
“我修仙數百年,若被關上一輩子,此生再不能尋仙問道,那豈不是生不如死?我倒寧願他一招把我滅殺了,好過庸庸無為,度日如年。 壹看書 ·”
秦悅微微頷首:“荒廢年華,碌碌一生,確實不該。”齊平的向道之心倒是堅定。
齊平見秦悅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來意,便不再多做停留:“前輩若沒有旁的事,那晚輩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秦悅看著他走遠,而後細細讀過明惠留下來的玉箋。
這張玉箋應是明惠親筆所寫,記載了許多她的日常瑣事。確實有不少地方提及了秦悅,諸如:“今遇一女修,手持掠影琴。本欲殺之取琴,奈何不知其究竟。後細察之,原非木搖弟子,而為門外之人,道號墨寧。”
“今日門內大比,本可擊殺墨寧,不想為敬盧長老所阻,深以為憾。”
“墨寧其人,為我心腹大患也。日思夜想,不得取之性命,已礙道心。然此事尚需從長計議,不可妄為。”
“施計未果,反失沉雪一獸,且悔且恨。於無人之處吐血三升,靈力大減。”
“墨寧兩百余年未曾現身,恐已隕落於山外。不得親手殺之,大恨。”
“漸忘墨寧之事,道心複又穩固。”
“今日聞聽,墨寧歸來,完好無損,遂無心修煉,所念所想者,唯何以手刃之,以大慰吾心。 要看書 w書ww ·1 k an ”
秦悅一一覽遍這些文字,覺得明惠竟把自己當成了心魔。若是不能親自取她的性命,明惠便會道心受阻,修為停滯。
“難怪她那般敵視我,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秦悅搖了搖頭,“她若不想辦法把我滅殺了,怕是此生都不得進階。好在華殊解決了她,不然我還不知要避讓她到何時。”
當初秦悅看見華殊袖子裡飛出來的驚風雀,便大膽設下了這個計謀。她想,明惠是記仇之人,見驚風雀必定殺之。而華殊也是記仇之人,旁人毀了他的靈獸,他不會不還手。她一直想借旁人的手打擊明惠,華殊實在是一個十分適宜的選擇。
她也曾考慮過,華殊這個人的記性不好,難保會忘了他有一隻驚風雀。但再轉念一想,他若記得,自不會輕易放過明惠;他若忘記,那自己便害他損失了一隻靈獸,也算是略微償還了自己待在元道鍾裡兩百余年的苦楚。
反正此事與她無涉。華殊當年讓她把驚風雀帶給明惠,她還特意婉拒,轉而讓華殊自己遣人送來。這件事,她早已撇得乾乾淨淨。兩虎相爭,傷得究竟是誰,她等著看熱鬧就行。
只是沒想到,明惠竟然就這麽隕落了。也不知是她秦悅暗中設計的緣故,還是明惠自己積下的因果。
秦悅本想把這事拋之腦後,但她去見周浩然的時候又提及了一次。
周浩然問:“明惠之死,你可知曉?”
秦悅照實回答:“今日齊平已同我細說了。”
“明惠為華殊所殺,而你此前又恰好被華殊關了兩百多年。你若說這事兒和你沒關系,我可不信。”
“你信不信都無妨,貴宗各位長老不覺得蹊蹺就行了。”秦悅自感此事滴水不漏,“我先前失蹤了那麽久,回來以後就立馬閉關。明惠隕落的消息都是別人告訴我的,實在沒有什麽破綻可尋。”
“你還真信任我,我好歹也是木搖宗的掌門,怎能坐視門中元嬰期的弟子平白無故地隕落了?”
秦悅心不在焉地聽著:“那你找華殊算帳去,順便為我受困二百年之事報仇。對了,周掌門,有人想當你的首徒。”
“我沒打算收徒。”周浩然笑道,“是誰想拜到我門下?都求到你這兒來了。”
“就是昨日來拜見你的齊平。”
周浩然了然:“難怪。明惠已死,他確然沒有依托了。”
秦悅心道,他本就沒把明惠當成依托,還一直存著滅殺明惠的心思。
周浩然又道:“不過我不收徒,他怕是要失望了。”
“我就猜你不會收徒,也沒敢承諾他什麽。”秦悅一笑,“那你看看可有合適的人做他的師尊?給他挑個師承吧。”
周浩然斟酌了片刻:“就……行遠吧。你以為如何?”
“行遠?我前兩年回山,剛好看見了他,已經結丹後期了。”秦悅很是讚賞,“想來再過一兩百年,他便可結嬰了。”
“你覺得可以就行。不過也要行遠自己應允才好,你先去問問他的意思。”
秦悅道“好”,隨後便去找了行遠。
行遠沒想到秦悅會找上他的洞府,十分疑惑地出來迎接:“前輩怎麽來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吩咐?”自從席昭和承影陪伴秦悅身側,秦悅就很少找行遠做事了。因而行遠此時有些猜不透她的來意。
秦悅也知道,在行遠、席昭、承影三人之中,行遠處事最最圓滑。是以她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奔目的:“有個名喚齊平的弟子,資質一般,但道心還算堅定。我想讓他拜到你的門下,你覺得怎麽樣?”
行遠果然很給她面子:“晚輩正缺一個弟子繼承道統,前輩果真考慮周詳。”
秦悅笑了一笑,又遣席昭去跟齊平說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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