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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贈靈珠成敗緣一境,覓殘魂得失在兩心
“既然前輩快人快語,那我便不再故弄玄虛了reads();三千界。”齊平走近兩步,壓低聲音,“其實我和前輩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想致明惠道君於死地。”
秦悅似笑非笑:“我何時說我要致明惠於死地?”
齊平微怔,隨後一笑:“晚輩所言,句句坦誠,並沒有要套前輩的話的意思。前輩若不嫌棄,大可把我當成同盟。”
秦悅搖了搖頭:“我沒有誆騙你,我真的不想致明惠於死地。”
齊平不願相信:“明惠道君數番欺辱前輩,今日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前輩作對。前輩若不早日滅殺她,還待她來取你性命不成?”
“我不欲殺她,一是因為周芷晴掌門於我有恩,而明惠恰是她的愛徒;二是因為各大宗派之間自有明爭暗鬥,我不願木搖宗失去一個元嬰修士。”秦悅把緣由娓娓道來。
齊平認真看了幾眼秦悅,似是在辨別這些話的真假。
“你放心,你今日設計尋我之事,我不會說出去。”秦悅轉身欲走,“只是你在明惠的洞府裡侍奉,千萬別教她覺得你心思不純,別到時候怎麽隕落的都不知道。”
齊平默了一默,看著秦悅遠去的身影,突然喊道:“前輩留步!”
秦悅回眸,見齊平匆匆走來,一臉凜然:“我既然敢約見前輩,自然無懼前輩外傳,為明惠道君所知。再者,我無怨無悔留在道君洞府,前輩不是早就察覺有異了嗎?”
秦悅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你是說我那日說了一句‘好自為之’?”
齊平沒有回答。但眼裡已有了承認的意思。
秦悅覺得好笑:“我那天之所以會這麽說,全然是因為我覺得明惠性格狠戾,估計你受了不少責罵。所以說一句好自為之,是勸你早日棄暗投明。沒想到竟被你會錯了意。”雖然她當時也有一點懷疑齊平的動機。但萬萬不會想到他想要明惠的命。
齊平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秦悅覺得他內心一定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好意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把我的心意猜錯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是頭一個。”
齊平支支吾吾地說:“我倒不是難過,就是覺著被騙了。”
“你自己多心,還要怨我不成?”秦悅說這話時,沒有半點責怪之意,倒像是尋常友人之間的笑語。
齊平還不知秦悅這個人一點架子都沒有。但人家的身份擺在這兒,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道:“不敢,不敢。”
“你為何想致明惠於死地?”秦悅看齊平一副謙恭的模樣,實在想不出他殺人奪命的樣子。
“這……”齊平本想回答,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秦悅更加好奇:“我雖不欲取明惠性命,但與她沒有半分情義可言。你還怕我跑去告訴她不成?”
“實不相瞞,家父曾因一件靈寶招惹了明惠道君,道君記仇,就把家父給……殺害了。”齊平說到後面。眸中閃過深深的恨意與痛楚。
“難怪你願意在她府中隱忍多年,原來她於你有弑父之仇。”秦悅歎了一聲,“只是她的修為比你高出了兩個大境界。你若想報仇雪恨,怕是不怎麽容易。”
“所以我來請前輩相助,只是沒想到……”齊平苦澀道,“想來命該如此。”
秦悅最看不得別人露出這種難言的、痛苦不堪的神色,自然出言相勸:“修行本不該太在意如是種種,你若一味執著於此,反倒不好reads();黃金牧場。”
“血海深仇,豈能忘懷?這都不用在意,那前輩以為。我還該記住什麽?”
秦悅被他說得一愣。
齊平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嚴厲了些,連忙告罪:“晚輩一時心急。言語不敬之處,前輩莫怪。”
“你心結未解。執念猶存,我自是不會怪罪。”秦悅似有所悟,“只是執念難免變成癡念,癡念難免變成癡妄。日後心中是道還是怨,全在你一念之間。”
“晚輩……知道了。”齊平拱手行了個大禮,“但有一事,我非做不可。明惠道君將家父的一縷魂魄剝了出來,不知放在了何處。我想把那絲殘魂找出來,好歹……助家父魂魄齊聚,早登輪回。”
秦悅若有所思。
齊平深深一拜:“我思來想去,自知沒有能力探查那縷魂魄的所在。亦從不敢將此事告訴旁人,可今日機緣巧合,前輩恰好知曉了我與明惠道君的仇怨。我隻盼知道父親的殘魂何在,還望前輩相助!”
秦悅沒有回答,似在思索著什麽。
齊平知道,這事兒多半是成不了的。若換成是他,他也未必會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他也知道明惠和秦悅之間嫌隙很深,若秦悅答應了他,就免不了與明惠交涉。以己度人,將心比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齊平的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畢竟秦悅現在還沒拒絕他。他掙扎了一下,又說了句:“前輩若肯應允,晚輩生當殞首,死當結草,必報此大恩。”
片刻之後,秦悅道:“我無需你殞首結草報什麽恩情。”
齊平便知,秦悅這是婉拒了他。
誰知秦悅繼續道:“我聽承影說,明惠洞府院中水塘裡,有一縷冤魂。你不妨趁明惠不在洞府的時候,入水查探一番。”
齊平把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記下,連連拜謝道:“多謝前輩指點。”
秦悅心想:若那縷殘魂真的是齊平的父親,那麽不僅他夙願得償,說不定承影也會不再憂懼,真是美事一樁。
“若有了結果,記得告訴我一聲。”秦悅道。
齊平忙答:“這是應當的。”
“至於滅殺明惠之事……”
“晚輩知道,於木搖宗而言,明惠道君殺不得。更何況,以晚輩如今的修為,連她咫尺之內都接近不了,更別提暗殺了。所以此事我不會擅為,前輩放心。”
其實對於明惠,秦悅的態度很複雜。明惠屢次三番和她作對,意圖殺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一味隱忍,全然是因為明惠師承周芷晴。可她屢受其害,若不還手,心裡實在不平衡。
齊平繼續道:“惡人自有惡人磨。明惠道君行事乖張,總會有人跳出來懲戒她。”
秦悅竟然應和了一下:“你說的是。”
回到洞府的時候仍是深夜,秦悅想起今晚聽見的那段簫聲,依稀覺得此音猶在耳畔,繞梁不去。
“音者,訴奏者之情也。如此觸動人心,才算是情至意達。”秦悅敲著臥榻自言自語:“琴意已窺,琴心難得。到底能不能領悟,還要看我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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