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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仙問道》改天換命塵年隕世 棄信忘義胡易逃生二
秦悅抬眸一笑,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句:“師祖在否?掌門有請。”

 翡翠懶洋洋地趴在一堆書冊上,看著秦悅步履生風地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個築基期的男修,見她出來,拜了一拜:“掌門說他活捉了一個魔道,問師祖您想如何處置。”

 秦悅踏出洞府:“我去看看。”

 男修猶豫了一下,道:“掌門說師祖給一句答覆就成,不必親自前去。”

 秦昌是擔心她腿傷未愈,不便行走啊……秦悅微笑:“無妨。”

 回首望了一眼翡翠,後者小跑過來,沿著她的裙角攀上她的肩膀。

 秦悅抱著翡翠,信步而行。那個男修自然不敢走在她前面,只是跟在後頭,隨著她的腳步走。偶爾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不免感慨:“這位前輩我也是見過的,以往不覺得她如何出塵閑逸,如今看她倒有了飄然登仙的氣度。這結了嬰的人,果真不太一樣。”

 沒走多久就到了秦昌洞府,秦悅走了進去,便見師尊凌玄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隱隱約約地透露出化神期修士的威嚴。

 秦悅默了片刻,把翡翠放在一旁,緩緩跪下:“弟子不肖,頗令師尊煩憂。”

 秦昌轉身,就看見么徒乖乖巧巧地跪在了面前,連忙上前扶起她:“傷還沒養好,無端跪下作甚?”

 秦悅垂眸:“不瞞師尊,我的經脈已經補好了。”

 “能補就好,能補就好。”秦昌連連點頭,欣慰不已,“見你如此,為師就放心了。幾月不見,你可是有什麽奇遇?”

 秦悅知道他在問自己如何補好了經脈。她笑了笑,答道:“幾百年前偶知了一個秘法,不僅可以修補受損的靈脈,還能洗筋伐髓,剔除經脈雜質。師尊可要一試?”

 秦昌沉吟:“等他年修煉遇見瓶頸之時,再試此法不遲。”

 秦悅點了點頭,又問:“那魔道現在何處?”

 秦昌指了指後門:“鎖在後面那個陣法裡了。你去罷,想怎麽處置,全憑你的心意。”

 秦悅提步,神色自如地走了過去。

 幸虧她來看一眼,那胡易竟然妄想逃出去。

 秦悅看著解了一小半的禁製,冷笑道:“你的陣法造詣倒也不差,竟能解我師尊布下的法陣。”

 胡易陰嗖嗖地掃了她幾眼,見她面上盡是從容不迫的笑意,懷中還抱著一隻雪白的靈獸,而自己卻被關在這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頓時氣恨交加:“你倚靠師門,把我捉過來,算什麽本事!”

 秦悅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可惜啊,陣法造詣再高,也沒能把那個解靈陣設下來,讓我逃過了一劫。”

 這話委實戳中了胡易的痛處,他恨聲道:“一月,不,半月!再給我半月我便能徹底領悟那個陣法!哼,我不過是棋差一著!”

 秦悅雲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會他了,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困住他的陣法。

 斂眸演算了片刻,秦悅運起靈力,把胡易解開的那部分陣法補好了。心念一轉,又把陣法加固了幾分。

 胡易不敢置信:“你!你怎麽還能運轉靈力!”

 秦悅語重心長地說道:“道友啊,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啊。”

 那四根鎖靈釘明明鎖住了她的經脈!胡易怎麽也想不通為何秦悅現在還能自如地運轉靈力……真是命好。

 “我請師尊生擒你,不過是要問你一件事。”秦悅悠悠道,“你要我的純靈根,究竟有何用?”

 胡易冷哼:“我憑什麽告訴你?”

 “如今角色顛倒,你成了受困的階下囚,生死不過在我的一念之間。”秦悅淡漠地看著他,“你又憑什麽和我作對?”

 “你若沒有一個化神期的修士當師尊,我又豈會出現在這兒?”胡易頗為不屑,“你不過是借了師門的手,才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若有點真本事,不妨親自與我過兩招。”

 秦悅失笑:“閣下好算計,不過激將法可刺激不到我。我生在宗門,自然要借助師門的力量。承蒙師尊體恤,親自替我捉來了你這個魔道。一來,解我心頭之恨,二來,免天下正道修士掉入魔爪。我隻管看你困於此間的結果便是,至於你為何淪落至此,與我何預?”

 胡易別過臉,嘲諷了一句:“蛇蠍心腸。”

 “人人都說我仁善,還從未有人說我心比蛇蠍。”秦悅感慨道,“你也算是頭一人。”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隻問你要純靈根何用,你若實話實說,我便不取你性命。”

 胡易轉過臉來,看了她兩眼,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秦悅微笑:“我以修為起誓,決不食言。”

 許久之後,胡易終於猶猶豫豫地開口了:“我學了一種功法,須用五系純靈根為輔。”

 秦悅把前因後果聯系起來:“所以你研習那個解靈陣,原是想剝掉我的靈根?”

 “不錯。”

 秦悅喃喃自語:“幸虧你沒領悟出解靈陣。”

 胡易嘴角動了動。這恐怕是他此生最遺憾的一件事。

 “想來你研習的並非什麽正道,而是邪功異術,竟還要拿取旁人靈根。”秦悅一臉冷漠,“真真是背信棄義,有愧道心。”

 “我遁入魔道之時, 就不再有什麽道心了。”胡易不耐煩地說。

 “把那個關於解靈陣的記載給我。”秦悅想了想,又道。她純屬好奇,心想:若我窺破了此陣奧義,於陣法一道的領悟興許能更上一層樓。

 胡易翻了翻衣袖,扔出了一個玉簡。玉簡是死物,可以穿越陣法禁製。

 秦悅把掉在腳邊的玉簡撿了起來,順手扔進了儲物珠子,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胡易一驚,連忙喚住她:“你別走!你不是說要放我離開的嗎?”

 秦悅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我什麽時候說要放你離開了?”

 “適才!適才你以修為起誓了,你忘了嗎?”

 “我隻說不取你性命,沒說要放你離開啊,道友!”秦悅回眸,“你放心,我過幾天就給你挪個地方。唉,總不能讓你一直待在這兒,干擾我師尊的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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