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周浩然和一個不認識的老者,且這個老者正是剛剛喊話之人。8 ·==-=`=---`秦悅看不透他的修為,不敢上前打招呼。這人顯然認識明惠,先說教了一番:“你如今越發有本事了,山門之內,也敢和人鬥法。”
明惠已經收了法術,規規矩矩地站好,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老者看向秦悅:“你是誰座下的弟子?明惠亂來,你怎麽跟著一起胡鬧?”
秦悅抿了抿唇,往周浩然那兒看了一眼。後者輕咳一聲,道:“這位是嘉則長老。”
秦悅往前走了幾步,拜了拜:“晚輩墨寧,見過長老。”
嘉則沒有聽說過她,聞言隻微微地頷首。再看著一旁木搖宗的弟子都聚在這裡,手上還拿著不少靈石,頓時明白過來:“你們這是幹什麽,聚眾賭博嗎?”
眾人自然不肯承認:“弟子豈敢?兩位道君在此鬥……在此切磋,我們唯恐她二人靈力不繼,特意在旁備下靈石,方便她們隨時吸納靈氣補充體力。”
嘉則甩了一下衣袖:“浩然,你怎麽當的掌門?木搖宗弟子何時變得這麽油嘴滑舌了?”
周浩然連聲道歉:“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吧 ···==·=我以後必定好好管教他們。長老難得回來,有什麽話還是進去再說吧。”
嘉則點了點頭,和周浩然一起走了。走出一段路又回首道:“你們倆還留在那兒幹什麽,打算再打一場不成?都回去好好閉門思過!一個滿身都是傷。一個全身濕漉漉的,你們不嫌丟臉,我都替你們慚愧!”
明惠瞪了一眼秦悅,轉身就走了。
秦悅倒是不痛不癢,慢慢地踱回了洞府。找了個地方坐下,支著臉頰,盤算著要不要花一段時間閉關。畢竟嘉則讓她閉門思過,她若是還出去亂逛,那也太不給人家老前輩面子了。
身後傳來器靈小心翼翼的問候:“你怎麽通身都是水?你想不開跳河了?”
“我有什麽想不開的?”
“其實近來我一直待在你屋子裡,昨天你與你靈獸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器靈語重心長。“其實你也不必為這事兒傷懷,天下靈獸多的是,你大可以再挑一個喜歡的,何至於羞憤跳河?”
“我這是被人扔了一道水符。才變成了這樣。”秦悅解釋。“至於玉泉獸……如你所言。8 -`-=---·=`我不必傷懷。”
“你能想開了就好,畢竟主人拋棄靈獸的事多了去了,但靈獸拋棄主人的事可不多見。也就你心腸好。還和那銀毛獸解契,還放它走了。要是換作旁人,當場滅殺了也是可能的。”
“其實人生就是這樣,總不可能有人陪你到最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終究會有曲終人散的一天。”秦悅笑容溫煦,沒有半點悲傷的神色。
器靈十分體貼:“水符冷得很,又不能運靈抵禦。好歹你我也認識了這麽久,我把千蓮幽火借你暖一暖。”
它說完整個照心燈就暗了下來,一團火焰飄了出來,繞著秦悅轉了幾轉。
秦悅一身涼水漸漸蒸發,身體也慢慢暖了回來。她微微笑了笑:“真不知道你化形之後是什麽樣子。我猜,定是個既漂亮又善良的小姑娘。”
“我能有靈智,就很開心了。能化形成人的器靈實在太少太少了,要有天大的機緣才行。”燈籠的語氣由落寞變成期待,“倘若,倘若我能化形成人,我便能去尋我家主人了。我斷不會像你靈獸那樣背棄主人,除非主人再也不要我了。”
秦悅看著千蓮幽火飛回了照心燈中,燈籠複又亮了起來。她真心實意地說道:“你這樣好,沒人舍得不要你。”
照心燈閃了閃光,似是極為得意。
秦悅在洞府裡安安靜靜地待了十幾天,每次潛心打坐修煉之時,都要把元嬰取出來,同她大眼瞪小眼。
隨著秦悅修為的逐漸增長,這隻元嬰的氣息已經不似當初那般微弱了。經常會睜開眼睛看一看秦悅,偶爾還會對她笑。
秦悅不知道別人的元嬰是什麽樣的,她隻覺得自己的元嬰真真招人疼愛。不吵不鬧,乖乖巧巧的,明明只是一個靈力凝結出來的東西,卻好似有自己的意識一樣。
某天秦悅一時興起,拿出一顆丹藥在元嬰面前晃悠。眼見著這個小小人兒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嬰兒大小的手,把丹藥拿過來,咬了咬就吞了下去。
秦悅愣了好久。這元嬰吃完了丹藥還衝她甜甜一笑,端的是令人憐愛。可元嬰會自己吞服丹藥之事,她聞所未聞。再思及結嬰之時身體裡濾過的那些煞氣,頓時覺得這元嬰是什麽邪怪妖物,不是正道修士該結出來的。
至此之後,秦悅再不敢多修煉了,即便安心打坐之時,也不會把元嬰放出來。前思後想,還是把這事放在了心上,閑來就翻看手邊的典籍,意圖找出相關的記載。
後來她只看到這樣一段:“世有元嬰者,頗有靈智,喜怒行止與常人無異。最喜奇花異草,尤擅譜曲唱歌。”
秦悅覺得描述挺像的,遂把元嬰放出來,拿了一株遁影草逗她。元嬰原本坐在秦悅的膝上,見到遁影草,就掙扎地站了起來,伸手去夠那株靈草。
秦悅想了想,還是把遁影草給她了,只是提醒了一句:“這是我留著煉製本命法寶的,你仔細點把玩,別弄毀了。 ”
元嬰笑容滿面地點了點頭,把遁影草抱在懷裡。
秦悅心想:“如此敏慧,定非妖物。更何況有記載可尋。只是日後要多多留意相關的訊息,把這元嬰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句:“前輩抱的是誰家的孩子?”
除卻啟涵,沒人進得了秦悅的房門。後者把懷裡的元嬰轉過來給啟涵看,笑道:“這是我的元嬰。”
啟涵好奇地走近兩步,連連稱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修士的元嬰,竟是這般玉雪可愛的。”
這元嬰原本還不滿秦悅把她轉了過去,聽見這話,整張臉都變得笑眯眯的。
啟涵覺得有趣:“從不知元嬰這般有靈性。”
“等你自己結嬰後便知道了。”秦悅且喜且憂。她可沒忘了,這個看似靈慧的元嬰,還只是一個沒長好的虛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