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秦悅曾說,自己連最簡單的凝元丹都不能煉製,靈均其實是將信將疑的。八≧一小說網 W≤W≦W≦.81≦ZW.她連手訣繁雜至極的靜合丹都能煉製出上品品階,更何況普普通通的凝元丹?
不過靈均雖然不信,但心裡到底存了一份疑惑。思來想去:“她說得信誓旦旦,應該不假。莫非,她是真的不能煉製凝元丹?可是她也承認了靜合丹出自她手,可見她是精通丹術之人,怎麽會連凝元丹這種尋常丹藥都煉製不出?”
靈均不通煉丹,是以從未聽聞過飛丹這回事兒。自己又想不出結果,乾脆搜羅了一批凝元丹,遣人送給秦悅。料想她看過之後,必會心生疑竇,四處查問,到時候自己也能從中窺探一二緣由。
誰知那些凝元丹送出去後,仿若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了聲響。靈均等不到消息,不由揣測:“她怎麽就不好奇這些丹藥的來歷?已經過了這麽久,都沒音訊傳來……她不會把凝元丹吃了吧?這麽說,她的靈元受損了?”
當下靈均就後悔了,他想:“我真不該送了那麽多凝元丹過去,我應該就給她送幾顆。萬一她真的靈元有損,且煉製不出凝元丹,又見這些丹藥品階上佳,但數量不夠,必會追查下去。而如今,她的靈元都補好了,哪還會管這些丹藥的來歷?”
此事令靈均苦悶了許久。損失了好幾瓶上品凝元丹不說,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半點沒有探聽到,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靈均轉念一想,墨寧其人,不是還和他約定了煉丹售賣之事嗎?到時候她傳訊過來,自己就順口問一問凝元丹的事兒,想來她也不會隱瞞。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靈均竟從沒收到秦悅的傳訊符。他前思後想了一番:“我修為高她一個境界,按理說,她應該會主動前來拜訪。但這兩年音訊全無,她八成是在忙旁的事。也罷,左右我近來閑而無事,她不來見我,我去見她便是。”
結果到木搖宗的時候,接連受了幾番冷遇。
先是一人說:“墨寧前輩外出剛回來,勞煩道君等一等。”然後就把他引到了一座偏殿。他靈均自從幾百年前結了嬰,就再沒有被人迎進偏殿,今日竟受了這般怠慢。
而後殿內便有個女修睨了他一眼,道:“你也來找墨寧?先來後到,我有話對墨寧說,你有什麽要緊事就先放一放。”
靈均見這女修不過是結丹期大圓滿,不知哪裡來的膽子跟他這麽說話。他輕咳一聲,道:“本座道號靈均。”
其實靈均在南域頗有盛名,人人皆讚他是風雅君子。但盧秋哪知道南域種種,所以聞言只是很冷淡地回了一句:“我姓盧,道號華秋。”
最後等了許久,總算是見著了秦悅。誰知人家一進門就和那女修笑鬧了許久,壓根兒沒注意到靈均的存在。靈均終究忍不住了,主動出聲兒說了幾句話,卻又被秦悅禮貌地請走了。
靈均覺得今天的心情堪比當年化神失敗。就是一種莫名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且久久沒有消散。
但此行也不是全無所獲,他好歹明白了兩件事。一是秦悅果真把那件煉丹售賣的舊事拋諸腦後了,還非常不想和他這個化神期前輩有來往。二是秦悅確實把凝元丹吃了,所以她應該真的不能煉製這種丹藥,否則寧肯自己煉製,也不會輕易服食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
而此刻的秦悅正和盧秋並肩走著,折了一枝道旁新開的桃花,回說道:“這些年來,你我聚少離多,我心裡常常掛念著你。”
“修士之間,百十年不見面都是常事。我們才離別了不過堪堪二十年而已。”盧秋笑道,“況且現在也見上面了。你就是凡心太重,這也惦記,那也惦記。”
秦悅佯裝委屈:“我說我掛念你,反倒被你說了一通,那這種話往後我可不再說了。”
盧秋忙道:“那也不成。除卻族中長輩,還從未有人這般惦記我,我心裡可是受用得很。”
秦悅笑了一笑:“你打算何時回北川?”
“怎麽,你想回去了?”
“嗯,是挺想的。好久沒回師門了,都不知道大家現今過得如何。”
“那我們再在南域待幾年,就一起回北川,可好?”
“幾年怕是不行。我和木搖宗掌門有過約定,我至少還要在這兒待上三十年。”秦悅扳著手指算了算,“你若想念家中長輩,先走便是,我早晚也是會回去的。”
“我要和你一道走,彼此間能有個照應。”盧秋道,“我也不急著回去,倒是你,總是平白教人擔心。”
“我讓你擔心什麽了?”秦悅很久沒聽到盧秋說教的語氣了,很是懷念。
“我給你傳訊符,你都不回。”盧秋歎了口氣,“我可沒忘記你有個護短的大師兄。我幫你開了傳送陣,你才到了南域,萬一你真出了什麽差錯,你那大師兄不到我洞府門前興師問罪才怪。”
秦悅表情微凝。
盧秋又道:“我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才趕過來看一眼。見你如今安安穩穩的,我才算放心。”
秦悅沉默了片刻,才問:“你何時給我的傳訊符?”
“就在兩年前啊。 ”盧秋不假思索地回答,“怎麽,你沒有收到?”
“我……收到了。”秦悅微微蹙眉,“你沒收到我給你的回訊?”
“哦?我竟不知你給我回了一張傳訊符,八成是我不小心錯過了。”盧秋牽起秦悅的手,“好在我現在已經找過來了,你要說什麽,盡管和我說便是。”
秦悅又是好一陣靜默,才道:“或許不是你不小心錯過了,而是那張傳訊符被人截下了。”
“誰會截下你的傳訊符?截下又有何用?”
秦悅遂把尋香符之事告訴了盧秋,還道:“定是有人察覺了那張符籙上面的幽香,有意把這張符籙攔了下來。要不怎麽過了兩年,還沒到你的手上?”
盧秋看她不太開心,好言勸了幾句:“攔下便攔下了,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你我之間的談話,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秦悅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反正我也打算回北川了,離開了這兒,此間諸事自然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