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見他說得如此肯定,好奇心大起。挑了挑眉,換了一副口吻:“天昊……道君,有何訊息不妨共享。”
天昊聽見“道君”二字,倒是愣了一瞬,轉而讚賞道:“你這個女修,確實有點聰慧。你不必著急,稍待片刻,自然會知曉一切。”
秦悅雖然好奇,但不是心急的人,自然不會抓住天昊問個究竟。她站回李雁君的身旁,把兩人剛剛的對話告訴了她。
“飛升之門?”李雁君垂眸,“他既然了解得這麽清楚,想必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恐怕這扇門,隻為他一人打開了。”
秦悅的心底劃過一絲遺憾:“那我們就看看熱鬧。”
又下來了幾波人,然後再沒有動靜。眾人在此無所事事,又沒有回到上面的方法,問天昊,人家隻說:“等著便是。”大家便一齊在此等候,也不知在等什麽。
許久之後,一道深黑色的幽影在半空中顯現。這裡光線黯淡,秦悅本以為是誰的影子映上去了,沒想到那幽影竟然說了一句話:“人都到齊了嗎?”
沒人應他的話,他也不在意,慢慢從半空中落下來。他穿著玄色的鬥篷,氣場強大,看不清容貌。眾人沒能看出他的修為,心下驚疑之時,只見他拿出了一面鏡子,一一照過眾人。
照到天昊的時候鏡子略微頓了頓,那人輕聲道:“竟然有人符合。”語氣似是極為滿意。
秦悅心中訝異不已:這天昊符合什麽?登仙的資格嗎?
天昊嘴角微勾,極為自得,還有一絲隱約的欣喜若狂。
鏡子照到了秦悅,又頓了一頓。持鏡的那人似是不敢置信,快步走到秦悅面前。舉著鏡子,正對她整個人。
秦悅抬眸看著鏡中慢慢出現了自己的身形,與她平時攬鏡自照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是腦後多出了一個圓形的光圈。
“信仰神光?”秦悅想起來了,折夭曾經提起過。他還說她的信仰之力磅礴來著。當年落到了魑魅島禁地裡,也是信仰神光救了她一命。
“你知道?”玄衣人桀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悅怔怔地應了一句:“什麽意思?”
玄衣人還沒有回答。天昊就疾步走來。看了秦悅一眼,對這人拜了拜,道:“仙長可是來渡我成仙的?”
秦悅從鏡子裡看了天昊一眼。發現他腦後也有一個光圈,只不過光芒沒有自己的強烈。把他的所作所為聯系了一下,刹那間明白過來:他這一路幫助眾人,一馬當先。就是為了贏得大家的信任與仰慕,獲得信仰神光。從而如他所說,讓這個玄衣人“渡他成仙”。
結果那人嘲諷地來了一句:“我自己都沒有成仙,如何渡你成仙?”
秦悅覺得整件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感覺天昊像是知道不少東西,遂問了一句:“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
“我上次來九重塔的時候。曾找到過一冊古籍,說此塔可助人飛升……一須結丹期修為,二須地圖機關。三須……信仰神光!”天昊像是在告訴秦悅,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難怪他會自毀修為。變成結丹修士。秦悅漸漸理清了很多事。
玄衣人聞言,笑不可遏:“我就知道這種虛無縹緲的登仙之論能吸引你們!這些無稽之談,你也會相信?我告訴你,要結丹期的修為,是因為以我如今的能力,只能控制結丹修士!至於信仰神光嘛……”
他說到這兒,故意頓了頓,別說天昊,就連秦悅的心也提了一提。
“我當年還差一步飛升,就是因為信仰之力不夠!後來機緣巧合,我竟然找到了這面照人神光的菱花鏡,還學會了汲取旁人神光的秘法!”玄衣人繼續道,語調裡有掩不住的得意。
秦悅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你要取走我們的信仰神光?”
“你別想偷跑,逃不掉的。”玄衣人怪笑連連,“不止是你,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為本座升仙之事鋪路!”
原本眾人都在靜觀事變,聽見了這句話,終於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紛紛質問:“敢問這位前輩,此話何意?”
玄衣人隨手指了一個男修,後者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周身靈力隔著空氣轉移到了玄衣人的手中。這個男修哪受得起這種隔空吸靈的邪術?面色漸漸變得青黑,呼吸減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恐怕靈元都毀盡了。就算不死,此生也再無修仙可能。
玄衣人欣悅地捏著手中一團靈氣,冷笑著回答:“此意!”
眾人沉默一瞬,就紛紛向各個方向逃竄,包括秦悅和天昊。玄衣人也由著他們逃,站在高處負手而立,就像在看一場鬧劇。
大家很快就發現他們的道器使不出來,這也無妨,靈力還在,奔逃的速度還是有的。眾人自感跑出了很遠,已經脫離了那人的視線。松了口氣,看著彼此,互相商量著接下來的打算。
還沒等他們緩過來,他們的身體就自發地後退,自己根本不能控制住。秦悅運起靈力,發現恰是體內一股靈力,在催動自己往後走。她立馬判斷出來——這股靈力不是她原有的,而是在第十二層的時候,她吸納的那些火靈氣凝聚而成的!
秦悅悔不當初,見李雁君在不遠處,連忙移過去:“你早就察覺出那些靈力有問題,卻被我勸著吸納了……都怨我不好。”
“若不是因為我, 你也不會在這兒。”李雁君見她愁眉苦臉,好意安慰了一下。
結果秦悅更難過了:“那我們要一起折在這裡了。”
李雁君並未回答,雙眉深鎖,像是在思考什麽。
她們兩人後退的速度算慢的了。畢竟李雁君心懷謹慎,沒有吸納多少水系靈氣。而秦悅錯失了木靈氣,又唯恐進階,放棄了不少火靈氣。所以她們受這股靈氣的桎梏並不大,可卻也難以擺脫。
不遠處傳來了玄衣人不屑的聲音:“早就提醒你們戒貪了,還盲目地吸納這些看似精純的靈氣,愚蠢至極!”
秦悅想起自己曾經懷疑過這些靈氣的真假,所以在第二層的時候避開了。可惜後來沒有戒備之心。無奈地搖搖頭:“現在想這些都晚了……唉,他既要我的靈力,又要我的神光,我真是最最淒慘的了。”
一同後退的李雁君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墨寧,你還記得那個撕裂虛空的法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