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五被那雞湯的香味勾得魂兒都丟了大半。

　一臉討好的道:“駱小子也吃不下這麽多，好晴兒，就分白叔一點吧。”

　“一隻雞腿?”

　“雞翅膀?”

　“雞屁股都不給！”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討價還價。

　他急了，跟隻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那撓肝撓肺。

　楊若晴不僅不給他雞湯喝，還要數落他。

　“棠伢子可是白叔你手底下的兵。”

　“現在你手底下的兵被人欺負成那樣，你這個做軍頭可有臉?”

　“還有心思跟這討要雞吃?”

　白老五這會子都撲在那香味撩人的雞湯上，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討好楊若晴。

　聽她這話，他順著她的意思往下道:“是沒面子，那依晴兒你看我該怎辦呢?”

　“白叔你教棠伢子功夫，讓他打敗那個鍾崢找回場子。”

　“往後我每日都給你燒好吃的，只要你肚皮夠大裝得下！”

　“怎樣?行還不行?一句話！”她道。

　白老五看著她，又看著她身後的瓦罐，一臉的糾結，矛盾，掙扎。

　自打當年發生那件事，王爺不知所蹤後，他就發過誓。

　余生要鋒芒盡斂，再不輕易動用功夫，就做個混日子養老的夥房軍。

　可是……

　“吃了你那麽多好東西，不拿點啥出來，說不過去！”

　白老五道。

　“駱小子是我手底下的兵，我罩他，應該也不違背我的誓言，是吧?”

　他嘀嘀咕咕道。

　楊若晴卻聽得清楚。

　“多謝白叔，來，雞腿先吃一隻！”

　一隻香噴噴的大肥雞腿送到了白老五面前。

　最後的那一絲猶豫，瞬間煙消雲散。

　等他回過神來，一口下去雞腿啃掉了一大半。

　臉上，胡須上，嘴上，都沾著雞肉的碎屑。

　駱風棠走進灶房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他訝了下。

　楊若晴隨即奔了過來，拽著他就來到白老五的跟前。

　“棠伢子，快，快謝過白叔。”她催促。

　“啊?”他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楊若晴朝他眨了眨眼:“白叔要指點你拳腳功夫了。”

　駱風棠回過神來，終於明白晴兒做這麽多，是為了啥。

　他臉上一片動容，隨即雙手抱拳朝正在啃雞骨頭的白老五深深一禮:“多謝軍頭……”

　“嗯嗯，好吃好吃……”

　白老五一心撲在手裡的雞腿上，含糊不清的道。

　駱風棠怔了下，又看了眼楊若晴。

　楊若晴卻是抿嘴一笑，轉身又過去撕下一條雞腿給白老五遞了過去。

　“白叔，再來一隻雞腿唄。”

　“腿都給我了，駱小子吃啥?這多不好意思啊……”

　白老五嘴裡這麽說著，手已經把雞腿接了過去。

　楊若晴又拿了兩隻碗，倒了兩碗雞湯。

　一碗給白老五，另一碗端給駱風棠。

　“放了枸杞，補血的，趁熱喝了。”她道。

　駱風棠看了眼手裡的雞湯，好香。

　“晴兒你喝。”他送到她面前。

　她笑著搖頭:“我可用不著補，再補就得流鼻血，你趕緊喝。”

　駱風棠點點頭，這才端起碗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看著這爺倆吃飽喝足，然後，白老五帶著駱風棠來了庫房。

　庫房裡放了好多冰塊，溫度較別處涼爽很多。

　白老五對駱風棠道:“早些年我餓過肚子，時常跟野狗搶食，後來創了一套拳法，取名就叫打狗拳……”

　“噗哧……”

　楊若晴忍不住笑了。

　“白叔，我們書念得少，你別忽悠咱啊！哪有那麽怪的名字?”

　她忍不住吐槽。

　白老五瞪了她一眼:“小丫頭燒菜在行，這塊就不懂了吧?”

　“別看我這拳法名字不怎地，可這威力不賴呀！”

　楊若晴趕緊點頭，乖巧的退到一旁，不打擾白老五傳授駱風棠拳法。

　白老五指著面前肉案上一隻豬後腿，對駱風棠道:“這條豬後腿，不要刀子，就憑一雙拳頭，你能在半個時辰內把它砸成一灘肉泥不?”

　駱風棠聞言，視線落在面前的那隻豬後腿上。

　這是一隻野豬的後腿肉。

　目測大概有七八十斤重的樣子。

　經過了冰鎮，原本就肌肉緊致的野豬肉更加緊繃硬實，硬邦邦的跟塊石頭似的。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一雙拳頭。

　莫說這拳頭是皮肉做的，即便他手裡抄著刀。

　半個時辰也沒法將這麽多野豬肉剁成肉泥啊！

　他搖了搖頭，如實道:“我做不到。”

　白老五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傻小子，你現在不會，是因為你這一身的蠻力，沒有得到順攏。”

　“力量在你體內，就跟那脫了僵的野馬，你難以駕馭。”

　“駕馭不了，力量便是分散開的，勁兒不能往一處使，遇到蝦兵蟹將，你可以應付。”

　“但遇到像鍾崢那種真正的練家子，你必吃大虧！”白老五語重心長的道。

　聽到白老五這番中肯的話，駱風棠一臉感慨。

　軍頭說的太對了，之前跟鍾崢過招，他深有體會。

　力氣，他覺得自己壓根不輸給鍾崢。

　可是，擊打出去的效果，卻遠不如鍾崢。

　原因，應該就出在這裡。

　“軍頭，請你賜教！”駱風棠再次雙手抱拳，朝白老五拱了拱。

　白老五頷首，往前跨出一步，抖了抖袖子並抬起雙手。

　“我先打一遍，你可看仔細咯！”

　他道。

　雙腿微曲，兩手豎成掌刀，左手在身前憑空畫了個半圓，然後推出去。

　右手也同樣如此。

　然後雙手合抱，手腕一陣轉動，骨節發出幾聲哢嚓的聲響後。

　雙手猛地化拳，照著那塊野豬肉就是一通乒乒乓乓的擊打……

　那聲音， 就跟銅錘擊打在磐石上。

　發出一聲聲脆響。

　又像兵器交鋒，發出金屬的鳴音。

　他的拳頭，時而急促如雨點，時而沉緩如暮鍾。

　一下下擊打在那隻豬後腿上，拳頭與豬肉接觸的地方，竟然冒出一縷縷青色的煙霧來。

　莫說駱風棠看得瞠目結舌了，就連身為特工的楊若晴，也是滿臉驚愕。

　白老五這套‘打狗拳’法，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將周身的力道匯聚於雙拳之中，再以合適的方位和角度擊打出去。

　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威力，嘖嘖……

　“好了！”

　片刻之後，白老五氣成丹田，緩緩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