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家。
三間低矮的小屋子,隱隱暗暗。
“大妹子,洗把臉吧。”王婆端著一隻瓦盆進了屋子,把盆放在床邊的一隻凳子上。
楊若晴側身坐在床邊,正在那照料著躺在床上的姐姐。
聽到這話,扭頭朝王婆這裡感激一笑。
“多謝王婆。”她道,伸出手來,擰了一塊帕子先給躺在那裡的蕭雅雪擦臉。
王婆就站在一旁看著,當看到擦乾淨臉後的蕭雅雪的相貌時,王婆忍不住嘖嘖道:“怪不得山賊要打你姐姐的主意,你這姐姐長得當真標致啊。”
楊若晴笑了笑。
“再標致又能怎樣呢?還不是給她資格招來了禍水?要是個醜八怪,興許還遇不到這樣的事兒。”她道。
王婆道:“哎,都是命啊,苦啊。”
看到楊若晴坐在那裡,並沒有要給自己擦的舉動,王婆急了。
“大妹子,你自個也擦把臉吧,這一臉的灰土,看著就讓我這婆子心疼啊!”她道。
楊若晴點點頭,也把臉埋在水裡洗了一下。
當抬起頭來的時候,王婆暗暗吸了口氣。
“一個比一個標致,你們都是少見的美人兒啊,怪不得山賊惦記!”她道。
楊若晴搖搖頭,坐在那裡,看著床上虛弱的蕭雅雪直歎氣。
這副柔弱的樣子,落在王婆的眼中,暗暗滿意。
男人就喜歡這樣的貨色,這回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大妹子,你們姐妹都叫啥名兒啊?”王婆又問。
楊若晴道:“我姐姐叫雪兒,我叫晴兒。”
王婆連連點頭,“好名字好名字,那啥,你們都餓了吧?我家裡還有一點米,我去給你們熬點青菜粥,一會兒就來。”
楊若晴趕緊站起身來,一副受寵若驚而又萬分感激的楊子:“多謝王婆,你真是個大善人,這樣對我們姐妹好……”
王婆笑著道:“嗨,大家都是女人,我這年紀也足夠做你們的娘了,瞅著你們我是真心心疼啊!”
楊若晴再次感激的點點頭,目送王婆離開了屋子。
然後過去貼著門縫往外面瞅了幾眼,見王婆進了那邊的灶房,楊若晴這才轉身回了這邊的床鋪。
此時,蕭雅雪已經坐了起來。
“這床上一股子怪味兒,我都懷疑這個王婆半年沒換床單了。”她捏著鼻子,跳下了床,一臉嫌惡的道。
楊若晴白了她一眼:“是你說你扮演病重的姐姐的呀,所以只能你躺床單咯,哈哈。”
蕭雅雪也回瞪了楊若晴一眼,“你還說呢,把我說的那麽埋汰,還被山賊給玷汙了,我暈!”
“那也就是在你瞎編的故事裡,真擱在現代,哪個山賊敢來碰碰我試試?第三條腿都給他打斷!”她道。
楊若晴捂著嘴,不敢笑出聲,怕驚動了對面灶房裡燒飯的王婆。
蕭雅雪躡手躡腳來到那屋門後面,從門縫裡往對面瞄了一眼後又退了回來。
她壓低聲問楊若晴:“咱在瓦市口是引蛇出洞的,你這怎跟著她回來了呢?”
楊若晴道:“你不覺得這王婆有點問題嗎?”
蕭雅雪怔了下,“除了熱心腸,還能有啥問題啊?”
楊若晴道:“問題就出在她的熱心腸上。”
“啊?”蕭雅雪睜大了眼。
楊若晴道:“她自稱自己老伴走得早,一個兒子外地做小生意,說自己日子苦。”
“沒錯,看著這屋子,家徒四壁的,她確實苦。”
“她還說自己是靠著幫別人做些漿洗的事情才勉強度日的,”
“可是,那做慣了漿洗活兒的婦人的手,是像我娘和桂花嬸子她們那樣的,
而王婆的手,顯然不像。”“還有就是,她說她是靠幫別人漿洗來度日,這個借口也有點站不住理兒。”
“為啥這麽說呢?因為但凡能請得起人漿洗的,都是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通常都是有自己家的仆婦來專門做這些的,不可能還浪費那個錢去外面請。”
“而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家,就更不可能花錢去請人洗衣裳啥的了。”
“所以這個王婆,問題很大。”楊若晴分析道。
蕭雅雪道:“聽你這麽一分析,好像還真是那麽個理兒。”
“可是,王婆不是說了麽,帶咱回來,是為了把你介紹給她一個遠房侄子做媳婦呢……”
說到這兒,蕭雅雪也捂著嘴笑。
“你家風棠要是曉得他的晴兒快要跟人相親成婚了,估計得喝一壺吧!”她打趣道。
楊若晴滿頭黑線。
蕭雅雪這是報先前自己編排她被山賊玷汙了的仇呢。
這家夥,小心眼啊,這個都要擠兌一下,哎!
“好了好了,不扯了,王婆一會兒就要過來了, 你趕緊的回你的床上躺著去!”楊若晴催促道。
蕭雅雪哭喪著臉,“晴兒,不躺成不?那床上的味兒,壓根就不是人能嗅的啊……”
楊若晴道:“演戲就要演全套的嘛,咱出來的時候可是商量好的哇,”
“少墨跡了,趕緊的回床上躺著去。”
不由分說,直接將蕭雅雪推回了床上,讓她躺下還很貼心的把被子給她蓋上。
看著蕭雅雪欲哭無淚的樣子,楊若晴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姐姐我也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叫你擠兌我?啊哈哈哈!
很快,王婆就過來了,端了兩碗青菜粥過來。
“你們先喝著,我出去一趟,跟隔壁人家借點麥子粉,夜裡給你們烙餅吃。”
“這家裡日子苦,也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王婆道。
楊若晴道:“王婆,咱萍水相逢,你能這樣幫我們,我已經很感激了,真不曉得該怎樣報答你……”
王婆道:“要是你跟我那遠房侄子有緣分,將來做我的侄媳婦,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楊若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王婆笑了笑,把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拭了下,道:“好啦,你們先吃著,我出去趟,一會兒就回來。”
王婆風風火火走了。
這邊,楊若晴和蕭雅雪坐在一起,看著面前的青菜粥。
蕭雅雪道:“床上髒兮兮的,這青菜粥看起來倒是賣相不錯啊?我來嘗嘗啥滋味。”
蕭雅雪說著,抓起一旁的筷子就要下筷子,卻被楊若晴給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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