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京城,那風棠呢?他知道嗎?他去嗎?”拓跋嫻問。
楊若晴道:“棠伢子那邊,目前應該是還不曉得倆兒子的考試結果,自然也不曉得我要去京城的打算。”
拓跋嫻道:“既如此,那你也別急著去京城,先跟風棠那說下你的打算,聽聽他怎麽說。”
“他年內應該也是要回京述職的,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們能把時間湊在一塊兒。”她道。
楊若晴細細琢磨了下,點頭道:“嗯,這樣是更好,若是能趕到一塊兒,剛好一塊兒去京城,一塊兒回家過年。”
“我之所以這麽急,主要還是想辰兒了,這孩子過完正月就去了京城,我都大半年沒見他。”
而大志那邊,上回她去揚州見了一面的,相比較京城,揚州距離長坪村這裡還是相對要近一些。
所以在心理因素方面,自然也就覺得揚州不是很遠,京城才是最遠最遠的。
“那我今夜就給棠伢子那邊寫信。”楊若晴道。
拓跋嫻慈愛一笑:“嗯,對了,大志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被問到這個,楊若晴愣了下,沉吟道:“其實我心裡也是想去揚州看看的,但是,大志這孩子現在比較敏感,也比較悲觀,”
“我擔心我這專門跑過去安慰他,在他看來更加加劇了他的壓力,顯得好像我們對他考舉人這件事一萬分的關注,沒考好就一萬分的失望似的,”
“所以,我暫且不打算去揚州,不想加重他的負擔和思想包袱,但我會給他寫一封信去鼓勵他,順便把過冬的新棉衣和鞋襪一並捎給他。”
有時候,文字的魅力或許比語言更加強大,更能帶給大志信心和勇氣。
拓跋嫻道:“好吧,你比我更了解大志,你說怎樣更好,那就怎樣吧!”
夜裡,楊若晴坐在燈下,分別給駱風棠,大志,辰兒,以及大安四個人寫了信。
四封信寫完,她的手臂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得厲害啊。
而且這四封書信寫完,她感覺把她接下來七八天要說的話都給說完了。
隔天一大早,楊若晴就把這四封信分別寄出去了。
在她寄出信的第五天,又收到了一封從京城的來信。
“是哪個寫的?大安?還是辰兒?還是另有其人?”拓跋嫻問道。
楊若晴道:“看信封上的字跡,是咱辰兒寫的呢。”
“辰兒?”拓跋嫻怔了下,“前幾日不是才剛剛來了信麽?怎麽才過去五六天又來信了呢?”
楊若晴道:“顯然,這是一封隨後的追加信,應該是後來察覺遺漏了什麽事兒,所以又寫了一封過來補充。”
拓跋嫻道:“先不說了,你趕緊拆開看看辰兒在信裡都說了些什麽吧!”
楊若晴趕緊坐下來拆信。
信紙上的內容不多,寥寥幾列,但楊若晴看完之後卻忍不住露出歡喜的笑顏。
“什麽事兒?看你笑得這麽開心?快說給我聽聽。”
拓跋嫻也沉不住氣了,趕緊追問。
楊若晴道:“娘,辰兒下個月中旬就要動身回村了,等到過完年再走!”
“真的嗎?下個月中就能回來啊?”拓跋嫻驚喜出聲,隨即伸出手指來掰算著。
“今日是十月初四,辰兒月中回來,那最多還有十天就動身了,”
“從京城回來,他是騎快馬,偶爾坐馬車,滿打滿算二十天就能到家,也就是說,十一月初就能到家了,下個月的這個時候,我家辰兒就能回家了,太好了!”
如此算來,辰兒能在家裡比以前多待將近二十天啊?
拓跋嫻竟然歡喜得像個孩子。
楊若晴也是如此。
“辰兒是不是因為中舉了,所以打算回來休假一段時日?”拓跋嫻又問。
楊若晴點頭:“是的,就是這個原因。這孩子也該放松放松了,一直以來都那麽辛苦的念書。”
拓跋嫻連連點頭:“這次他回家來,我們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飯菜來給他好好補補身子。”
楊若晴道:“中舉後,想要回來放松放松,跟咱好好團聚下是其一,還有另外一件事兒呢。”
“什麽事?”拓跋嫻問。
楊若晴道:“娘,你還記得那個救了咱辰兒,還把咱辰兒撫養長大的祖父麽?”
拓跋嫻笑著道:“當然記得啊,他可是我們的大恩人啊!當初若是沒有他,就沒有我們辰兒的今天!”
楊若晴道:“辰兒在信中說,他的那位祖父從東面的扶桑國遊歷回來了,也去了京城。”
“如今就跟辰兒一塊兒暫時在我們京城的忠勇伯府裡落腳,辰兒原本這會子就可以動身回來了,但是許久沒見到他祖父,辰兒便在心中跟我們說,想再拖延十來天,就是為了跟他祖父聚聚。”
聽完楊若晴的話,拓跋嫻道:“這是應當的,有道是養育之恩大過天,他對他的那位祖父盡孝,天經地義,我們理當支持!”
“對了晴兒,你現在再去一封急信,邀請辰兒的祖父來我們家做客啊?”拓跋嫻又道。
楊若晴笑著道:“實不相瞞,這事兒啊,也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
“一直就想去當面拜謝他老人家,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回,辰兒在信中說了,”
“他說他跟他祖父那裡轉達了我們對他的感激,也邀請他祖父來我們家做客。”
“但他祖父說這回就不必了,還要去拜訪京城的老友,等到明年開春,若是有機會,再來我們這邊做客!”
既然是這麽個說法,那拓跋嫻也不再說什麽了。
“等到開春他祖父過來,我們一定要當面好好的感謝他!”
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楊若晴家這邊正在琢磨著下個月辰兒回來了,到時候要辦幾桌酒席來宴請親戚朋友,以此來慶賀辰兒中舉這件大喜事。
而另一邊,老楊家大房的妻妾矛盾,一直在升級。
這不,到了十月初,李繡心進門也將近十來天了,這十來天裡,她基本上除了去後院上茅廁,去灶房吃飯,其他時候基本是不出自己的那道屋門。
即便外面有陽光,她也懶得帶孩子出去曬日頭,都是讓孩子在搖籃裡睡覺,自個拿著零嘴兒,再捧一本話冊子坐在一旁邊看邊笑。
至於伺候婆婆和正妻,燒飯洗衣,李繡心壓根兒就不做。
她自個和孩子的衣裳都是隨便洗洗就了事了,不管楊永仙好說歹說,李繡心就是以孩子為由,壓根就不離開屋門。
這讓楊永仙很是無奈,也很是辛苦,以至於白天去學堂上課,眼睛底下都頂著兩隻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