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今年是頭一回結婚,兩個人想好好的待一塊兒過個節。”
“然後夜裡他們又要去蘭兒姐的嘎公家吃夜飯。”楊若晴道。
王翠蓮心中有數了,於是麻利的淘米下鍋,坐到灶膛口準備大鍋煮飯。
這邊,楊若晴正一門心思的忙著手裡的活計。
大盤子裡,碼放整齊的一隻隻橘紅色的花苞兒,洗得乾淨水靈。
怎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放著一大盤的肥羊卷似的誘人。
另一隻敞口的海碗裡,楊若晴正往適量的麥子粉裡,打入雞蛋液,撒入鹽花兒,然後攪拌均勻。
等到把這些做好,她用一頂篾竹編制的罩子將這兩樣食材罩住。
轉身又去準備其他的食材了。
等到她把這些蔬菜和山菌等食材準備得差不多,駱風棠也已拿著宰殺乾淨的一隻老母雞,還有一條胖頭魚進了灶房。
“交給我就行了,你去前院跟大伯還有閻大伯他們聊天喝茶吧。”
楊若晴道,並將駱風棠推出了灶房。
駱風棠被推到灶房門口,有些不太願意離去。
“我都好久好久沒有跟你一塊燒過飯了,想塞柴火了……”他道。
楊若晴怔了下,想起兩人從前一個鍋上,一個鍋下的忙活。
溫馨,甜蜜,也感動。
在她怔愣的當口,他突然掉頭又回了灶房。
不知道他對王翠蓮說了啥,當楊若晴回過神來,也返回灶房的時候。
王翠蓮已笑眯眯站起了身,並解下身上的圍裙塞到駱風棠的手裡。
然後,她對楊若晴道:“晴兒啊,那這灶房就交給你們倆了啊,我去前院偷閑了,呵呵……”
直到王翠蓮笑著離開,楊若晴都沒太明白啥個情況。
“你對大媽說啥了呀?她怎會輕易讓出灶門口的大權呢?”她抓住他的手臂,好奇的問。
駱風棠好看的眉峰微挑,抬手指了下自己的臉:“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啥?”楊若晴更愕了。
這家夥,啥時候還學會了這一招?
不得了不得了!
她往他手臂上輕輕掐了一下:“好小子,還學會要挾人啦?姐姐我吃啥就是不吃這一套,快說快說!”
她雙手叉腰,故意瞪起眼,鼓起腮幫子,裝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看著她這可愛的包子臉,他眼底的寵溺更深了幾分。
“你不親,打死我都不說,”他道。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嘿嘿,這是媳婦兒你教我的。”
他得意的道,並轉身坐到了灶門口的那塊滾到石上。
抓過一把柴草,在手裡擰成柴草團來,塞到灶口,又磨出打火石,準備生火。
看著他這副不疾不徐的樣子,擺明著是刀槍不入五毒不侵。
他越是這樣,越能將她的好奇心勾得不要不要的。
瞄了眼身後的灶房門那邊,確定此刻無人過來這邊。
她突然俯下身來,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又再次退了回來。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說了呢?”她咬著牙,狠狠道。
駱風棠抬手,撫著剛才被她吻過的地方,滿臉的受用。
聞言,他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含笑道:“其實也沒啥,我就跟大媽實話實說了,說我好些時日都沒跟晴兒一塊兒燒飯了,望她成全下。”
“啊?”楊若晴睜大了眼,“就這麽簡單?”
他勾唇:“你以為呢?”
楊若晴啞然失笑。
“你也不害臊,咱都老夫老妻了,天天待一塊兒,還跟大媽那說那些話,被笑死!”她道。
駱風棠搖頭:“不會的,大媽可好了,她巴不得咱倆如膠似漆呢。”
“再說了,咱也不是老夫老妻呀,咱就一個閨女,我還盼著啥時候晴兒你一高興,再給我多生幾個娃兒才好呢!”他笑著道。
提到再生幾個娃的事,楊若晴臉上的笑容陡地僵硬了一下。
辰兒都還沒找到,哪裡有心思再去生孩子?
“晴兒,你怎啦?怎不高興的樣子啊?”駱風棠發現了異端,放下手裡的打火石,起身來到她跟前。
“是不是我說生娃的事,惹你不高興了?”他有點忐忑的問。
“你莫這副樣子,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晚幾年再說,咱現在就一門心思把寶寶照顧好……”
“不是的!”楊若晴打斷了駱風棠的話,
“不是你想的這樣子的,我不是為這個……”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神色複雜,極度糾結。
想要告訴他一切,想要讓他知道,他們的孩子, 不止駱寶寶一個。
他們還有一個散落在外面的兒子,叫做辰兒。
至今生死未卜……
這事兒,一直憋在她一個人的心中。
這一瞬,她差一點就衝動的想要告訴他真相。
到了唇邊的話,最終還是被她給生生吞回了肚子裡。
“我喜歡給你生孩子,”她道。
“目前,寶寶還小,幾個地方的生意打理也要花費很多精力。”
“這兩年我沒打算再生,反正我年紀也不是太大,十七歲,二十歲之後我再接著給你生,好不好?”
她放柔了聲音,用商量的語氣跟他商量著。
駱風棠看著她,然後,笑了。
他抬手想要輕撫她的秀發,突然想到自己的手這一上晝又是殺雞,又是宰魚,剛才還抓過柴草團。
他的手又垂落了下去。
“雖然我沒生過孩子,但我也曉得從懷到生,你們女人要吃很多苦頭,遭很多罪的。”他道。
“晴兒,生孩子這一塊,我永遠都不會逼迫你的,一切,你說了算。”
聽到他這番話,楊若晴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
女人天生的矯情勁兒於是就上來了。
“你在我這兒保證的,管不管用啊?”她看著他道。
“人家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你大伯,還有你娘他們,肯定想要再抱大孫子啊。”她道。
駱風棠勾唇:“我既然跟你這裡這麽說了,自然就是能保證,至於我如何去勸服他們不給你施加壓力,這是我要做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這些,他重新坐回了灶門口,將被引燃的柴草團子扔進了灶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