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醫,您還記得我嗎?”徐文治恭敬地站在白神醫的旁邊,本來這裡就該是他的位置。
現在,他可不敢直接坐下了。
白岩子本來沉浸在四周彌漫的香味之中,忽然間聽到有人叫自己。
心裡還有些疑惑,這裡除了自己這兩徒弟知道自己的稱號就沒有其他人了。
睜開眼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見白神醫睜開眼睛看自己,徐文治心裡那叫一個激動。
“白神醫,我是徐文治。二十多年前在京都,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根本沒有現在的我了。”
徐文治一臉感激,希望自己的話能喚起白神醫的記憶。臉上的表情,即激動又緊張。
二十多年前他前往京都參加考試,不料卻在科考前的幾天得了一場大病。
當時他家裡窮,進京都趕考的費用都是父親和母親好不容易湊起的。能在京都那地方,有個地方住就已經很不多了。一天兩頓,更全是乾糧。
這已經家裡能給他的,最大的準備了。
原本他只要撐過科考那幾天,就沒有什麽大問題的。
誰料到他剛到京都,就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他又沒有錢看病,就只能一直拖著。
拖著了兩天,最後他實在不能再拖了。他便出去找大夫,想著能不能同大夫商量一下自己科考完了給他做一段時間的活兒來抵債。
畢竟,除了這個辦法他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沒有料到自己才剛出客棧後門不遠,就倒地不起了。
昏迷中,就發現有人給自己喂了一顆藥。雖然他那時是不上任何力氣,但卻看清楚了那人的樣貌。
後來才知道,那就是鼎鼎大名的白神醫。
而他的病,自然也是好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顆藥的原因,他這麽多年,都沒有怎生病。
後來他也盡量找白神醫,想要表示自己的感謝。
但每次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找到人了還沒有說上兩句話白神醫就要走了。
讓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再次遇見了白神醫。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
白岩子看到他那激動的樣子,一臉的疑惑。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卻還是有些影響。
主要是這小子當年實在太纏人了,他不過是剛配好藥出去隨手拉了一個人做試驗。
沒有料到,卻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這小子一直來糾纏自己,讓他連京都的美食都沒有吃到多少就提前逃走了。
現在,居然在這裡又遇見他了。白岩子心裡,那叫一個怨啊!
徐文治見白神醫沒有反應,以為他早就不記得自己。心裡也不在意,笑著說道。
“當年若不是白神醫你的幫助,我肯定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這麽多年一直想要報答您,卻一直找不到您。”
“這次,白神醫可別再走了!”
說完,一臉懇求的看著他。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想要報恩。不然他心中,會放不下的。
白岩子聽到他又來了的話,立刻皺著眉頭。一臉的苦大仇深,好似別人的報恩在他眼中是要債一般。
“我可不需要你的報恩,你別來煩我就好了!”說完,也不理會他的反應直接跳開了。
心裡想著先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
溫子初早就習慣了師傅這把別人的報恩當作是報仇的性子,作為大徒弟這些事情自然是需要他來善後的。
一臉歉意的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叫溫子初,是師傅的大徒弟。師傅就是這個性子,請您別介意。報恩也是大可不必的,您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
徐文治聽到他的話,眼裡全是疑惑。
不是對他說的話疑惑,而是對他這個人疑惑。
沒有想到二十年過去了,白神醫都收了徒弟了,而且,還這麽大了!
對白神醫說的話,他是一點都不介意的。畢竟他第一次去找白神醫說這事的時候,他也是一般躲避的樣子。
“我知道,我不會介意的。”徐文治笑著搖頭,好奇看著他。“白神醫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他確實感到很疑惑,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在酒席上面。
溫子初聽到他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師傅剛收了小師妹,這裡正是小師妹的家。”
聽到他的解釋,徐文治馬上就想到了自己徒弟那個妹妹。沒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好的運氣能讓白神醫收她為徒。
“原來如此,你口中的小師妹是傅清淺吧!”徐文治一臉的笑容。“她二哥正是我的弟子,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如此的緣分。”
傅清淺還在廚房忙碌,還不知道她師傅和二哥的老師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當她看到出現在廚房的師傅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徒弟,你們在準備什麽好吃的啊?”白岩子見她那小徒弟發現自己了,半點沒有被發現的比好意思。反而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就等著她拿出好吃的來。
聽到她師傅的話,傅清淺是滿頭的黑線。照她師傅這如此愛吃的性子,她都懷疑。當年她師傅小的時候,怎麽沒有被拍花子用兩顆糖給騙走啊!
傅清淺不知道的是,她師傅當年確實就是被她的師祖用兩顆糖給騙走的!
“師傅,你房間裡面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幾樣小吃。”
早就料到他師傅會來這一出,傅清淺早就有所準備。當然,這也是聽了大師兄的建議才準備的。
當時她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來還是大師兄了解師傅的性子啊!
白岩子聽到小徒弟的話,哪裡還顧得上廚房裡面的好吃的。立刻轉身望自己房間飛奔去,走的時候還不往讓小徒弟記得吃飯的時候叫他。
傅清淺看到師傅那小孩子的性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吃飯的時候,自然會有大師兄去提醒他的。所以自己,完全不需要操心。
徐文治本來找白神醫的,沒有料到最後卻和白神醫的弟子聊了起來。
心裡對白神醫這大弟子也是是非常的喜歡,恨不得拉回去做自己的徒弟。
見他不僅風度翩翩,而且滿腹文采。心裡羨慕白神醫居然收到一個如此出色的徒弟,不過一想到自己最近收的小徒弟心裡就釋懷了。
他這小徒弟雖然年紀小了點,但是假以時日,必定會大放光彩!以後,他這小徒弟未必就比白神醫的弟子差。
倒是聽到溫子初說他那小師妹天賦過人,心裡有些驚訝。不過想到那小姑娘那股聰明勁,也不覺得奇怪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院子裡面坐得滿滿當當的。飯菜的香味,夾雜著人沸聲,院子裡面熱鬧極了。
“好久沒有吃到肉了!這裡居然滿滿的這麽大一份!”
“我就是聽說傅家辦酒席買了兩頭肥豬,才特意湊了一點禮物來的。”說話的人,一邊說話還一邊不忘往自己嘴裡夾肉。
嘴裡抱著一塊,筷子就立刻伸向了桌子上的盤子。
其他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剛上桌的一盤子肉就已經沒有了。
白岩子做的那一桌,都是村裡德高望重之人。自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最後就差不多都進了他一個人的肚子。
因為除了徐文治和溫子初,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那般的愛吃,讓席間不少的老者都疑惑的看著他。
但因為知道是傅家的親戚,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溫子初見他師傅被誤會了,半點想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反正以師傅的性子也不會在意這些,解不解釋也不重要。
因為傅家的酒席辦的好,村民們走的時候都油光滿面的。心裡更是期待著,他們家什麽時候能再辦一次就好了。
畢竟大家都處於剛剛維持溫飽的狀態,一年裡除了過年的時候能吃到一頓肉。其他時候,根本見不到肉的影子。
傅清淺和幫忙的人一起收拾殘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準備的所有東西居然都被吃掉了。
心裡有些微微驚訝,這個吃法未免也太可怕了!要不是她本來就多準備了一些,恐怕還不夠吃!
桌上剩下的東西並不多,但十多桌收拾下來還是有不少。傅清淺讓留下來幫忙的人,把那些都帶走。
又將廚房裡面,一些還沒有用的蔬菜和最後的肉,平分出來,都打包給了她們。也算是,今天她們幫忙的感謝。
幾個留下來幫忙到最後的人,完全沒有料到還有這樣的好處。雖然一個人分到的肉也沒有多少,可能不過半斤的樣子。
但對於她們這些一年都吃不到幾頓肉的人來說,那可是非常珍貴的。
走的時候,嘴裡全是對傅清淺的感謝。
傅清淺是在一片感謝聲中,將她們送走的。等人都走光了,才松了一口氣。
“嫂子,你也歇會兒吧!”傅清淺癱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一邊揉著自己的小腿。
站了半天的時間,她的腿都沒有休息過。現在一雙腿就像是注了鉛一般,酸痛不已。
看到廚房裡面還在忙碌的嫂子,趕緊讓她休息。
嫂子也和自己一樣忙了大半天,不休息哪裡撐得住啊!
羅小芬聽到清淺的話,搖頭說道。“我沒事,你給你把廚房收拾了等會兒你就不用自己再收拾了。”
清淺畢竟還是只是個孩子,一個上午的勞累哪裡還能有多的力氣。她對這些活兒早就免疫了,能多幫點清淺也能少累點。
聽到嫂子的話,傅清淺想勸阻她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嫂子在廚房幫忙收拾殘局,自己則在椅子上半躺著。
張賓和溫子初負責將借來的桌子凳子換回去,傅清文則負責把院子收拾乾淨。進去就看到淺淺攤坐在椅子上,滿臉憔悴,眼神也沒有半點精神。
“回房間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就好了。”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知道幾天上午的酒席讓她沒有精神了。
聽到二哥的聲音,傅清淺抬起了眼簾。看到二哥擔心的眼神,趕緊搖頭。“我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她也不是特別的累,只是因為站了要給上午忽然間坐下反而把身體的累都放大了。
“去吧!別逞強。”傅清文並沒有在意淺淺的解釋,反而將她扶了起來。
一邊扶著她一邊朝著廚房忙碌的嫂子說道。“嫂子你先歇會兒,我把淺淺送回房間去再過來收拾。”
羅小芬聽到清文的話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聽他的話。“你去吧!”
因為擔心淺淺,傅清文也沒有發現嫂子並沒有歇著。等他把淺淺送回了房間照顧她睡下,出來發現嫂子已經把廚房都收拾好。
“今天幸苦嫂子和張大哥了,這是我和淺淺的一點心意,嫂子一點要收下。”傅清文拿出淺淺特意交代的給嫂子他們準備的籃子找了出來,說話的時候一邊遞了過去。
羅小芬看到他遞過來的東西,愣了片刻。
趕緊搖頭,一點都不在意的說道。“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和阿賓幫你們那是應該的,這也是我們少數能幫上忙得地方了!”一手將他遞過來的籃子給擋了回去,一臉堅決。
傅清文看到嫂子堅決的動作,有些為難。他本就不怎麽擅長這種事情,心裡有些著急。要是淺淺知道自己沒有把東西給嫂子讓她帶回去的話, 肯定會生氣的。
“淺淺說這是她特意給你和張大哥準備的東西,嫂子你一定要收下。”說完,也不管嫂子的反應趕緊把籃子塞到她手上。
然後隔得遠遠地,一臉堅決的看著嫂子說道。“嫂子你就別為難我了,要是讓淺淺知道我沒有把東西給你。她肯定覺得我這座二哥的沒用,到時候他就該嫌棄我了!”
為了能讓嫂子把東西收下去,傅清文都不惜將自己所有的演技都爆發出來了。就差擠兩滴淚水出來,哀求了。
羅小芬看著手上的籃子,有些為難,看到清文那樣子。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為難他比較好,而且要是清淺知道了。恐怕過來兩天也會把東西送來,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到你們家來吃酒席,走的時候還要提一籃子走!”說完,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嫂子你可別這麽說,要不是你和張大哥的幫忙。我和淺淺哪裡弄得來這些啊!”傅清文趕緊搖頭,滿臉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