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傅清淺還沒有來得及當街表演。就已經有人,非常膽大的上了他們這個三無小攤看病了。
“你真的是大夫?”
大概因為溫子初看著太過年輕,來看病的大爺也一臉的懷疑。
溫子初被這樣問,也不腦。難道收起那張一直繃著的臉,給了他一個和煦的笑容。“是的。”看了眼他的面色,溫子初心裡就已經有答案了。
不過卻沒有急著說出來,反而是等著大爺後面的話。
孫業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話,又怎麽會找上從來沒有在這鎮上見過的擺攤的大夫。孫業有些惶恐不安的搓手,猶豫了許久終於憋出了一句話。“真的不收錢?”
傅清淺站在大師兄身後,看到那老大爺這麽久了居然說出這麽一句話。微微楞了一下,她原本還以為他是有什麽難言的病情一直不好開口。
孫大爺雖然說是老大爺,其實年紀也不過四十多歲。只是因為一生的操勞,見天的和土地打交道。臉上一片黝黑,皺紋也是格外的深。佝僂的背骨,破爛的衣裳。讓人看著,就覺得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了。
溫子初自然聽到了身後小師妹的聲響,不過卻沒有時間理會她。只是對於眼前這位大爺的話,也是有些無奈。
孫大爺見他沒有說話,以為自己剛才那話問錯了。一時間失望不已,老實巴交的臉上全是晦暗的神色。“我原是聽路人說,說這裡有個免費治病的大夫。才,才過來的。”
孫業是個老大粗,根本不識字。自然不可能,認識上面的寫的什麽。
能夠找到這裡,不過是因為去醫館的路上聽到路人說前面有個免費治病的攤子。
他家孫兒如今還躺在床上,只是他現在是半文錢都拿不出給他治病。一是走投無路,才被逼無奈到這裡來的。
溫子初看到他失望的樣子,安慰道。“我這確實是免費治病,不過我瞧著你應該是無病的。想來,是家中有人生病了吧!”
孫業聽到他的話,原本死氣沉沉的眼裡忽然間迸發出了一絲生機。“是的,是我孫子病了!”
“只是我家實在太窮,拿不出錢請大夫了。”
說話的時候,腦袋又再次垂了下去。家裡是真的窮的揭不開鍋了,現在孫子又病了。家裡本就只有他們兩人,無論怎麽樣他都要救他孫子的命。
溫子初聽到他的話,自然明白他的顧慮和擔心。“若是大爺願意相信,我到是可以為你的孫子看看。”看得出眼前這老大爺是個樸實的,倒是願意隨他看看。
“謝謝!”孫業見他真的願意去救他孫子,心裡滿是激動和感激。
“謝謝你大夫!”
這個時候,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大夫。孫業心裡,是真心的感激他
“師弟,看著攤子。”溫子初既然答應了,那自然就要隨他去。那這裡,就需要她來看著了。
“啊!”傅清淺驚訝了一下,又立刻恢復了平靜。“哦,好的。”雖然不明白大師兄為什麽不帶自己去,不過既然大師兄以及決定了那自己就在這等著就好了。
溫子初帶著藥箱隨孫業一起離開,留下傅清淺一個人在這裡看攤子。
傅清淺十分嫌棄的看看一樣這簡陋的攤子,心想說還真是個爛攤子啊!這既不能遮風也不能擋雨的,條件還真是艱苦啊!
大師兄一走,傅清淺就百無聊奈的撐著腦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正在傅清淺等著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間覺得眼前一個黑影襲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來人。
“新來的?”杜全吊兒郎當的拿著棍子,一身流氓的氣息。
傅清淺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然後就明白自己這是遇上收保護費的了。臉上一臉的平靜,心裡卻有些小小的激動。
“我大哥問你話!啞巴!”謝志見他居然不回答大哥的話,立刻就起火了。
一手拍在桌子上面,震得上面的藥材都跳了幾下。
傅清淺對於他的動作,卻是連眼皮都沒有動。心裡也有些火了,不知道這桌子不結實啊!要是被拍壞了,傅清淺實在有些擔心他能不能賠得起。
見他居然還沒有動作,謝志臉上立刻過不去。而且周圍慢慢有人聚攏了過來,謝志更加不能讓自己丟了臉。
見那小子居然如此不給面子,便什麽也不顧的伸手去抓他。
傅清淺看到他的動作,立刻從偏頭躲開了他的動作。
“你敢躲。”沒料到他居然還敢躲開,謝志立刻有些紅眼了。如今更是什麽都故不了,雙手伸過去就要抓人。
傅清淺又豈能讓他真的抓到自己,一根銀針直接扎在了他的手上。
“啊!”謝志一聲慘叫,隻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有千萬隻蟲子在自己的手上啃咬。
“我的手,我的手!”
“快救救我,我的手!”謝志現在所有的感覺都在手上,隻覺得難受的喉嚨發癢。
杜全也沒有料到謝志的反應會如此的大,看到他的手上扎著一根小銀的針。可是只是一根小銀針罷了,謝志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實在是讓杜全很是奇怪。
“大哥,我的手,你快救救我!”謝志疼的臉色發白,僵著一隻手哭著向大哥求救。
杜全根本不覺得這事有多嚴重,看著謝志伸過來的手。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拔掉了他手上的銀針。
只是讓杜全沒有料到的是,那銀針一把居然就有一股小血流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大哥!”謝志看著自己不斷出血的手。原本蒼白的臉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
杜全看著謝志的手,也被嚇著了。不過一根小小的銀針,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你做了什麽!”想到罪魁禍首,杜全心裡既有怒又有怕。
傅清淺這話,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他的手亂動,我自然要好好的替他醫治一下了。”
杜全聽到如此冠冕堂皇的話,氣得臉色發青。
“你快,給他止血。”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杜全自然不可能不管謝志。立刻命定他給謝志止血。
傅清淺看到他如此表情,卻依舊沒有動作。“你不知道,他這手有病。得治,要這樣流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好!”
而謝志這時候聽到這話,早就怕了。要是真的流上個七七四十九天,那時候自己身上的血早就流幹了。恐怕到那時候,自己的命也早就沒有了。
一想到這個結果,謝志心裡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大哥,我,我去找大夫!”說話的時候,連舌頭都擼不直。
像是無頭蒼蠅一般,轉了兩圈不知道要往哪裡走。
杜全聽到他的話,眼睛一瞪。“找大夫,找什麽大夫。誰扎的,讓誰止血!”
只可惜他的話謝志根本沒有聽進去,繞了兩圈之後就消失了。
杜全見謝志不見了,也不能再在這裡耽擱。只是他又不想放過這小子,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傅清淺看出了他的猶豫,非常好心的替他做了選擇。“你還不去追嗎?到時候人不見了可就糟了!”雖然說的是關心的話,卻沒有一絲關心的樣子。反而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原本還在猶豫的杜全,這下根本不需要有猶豫了。“你不就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逃跑嗎!”
想把自己支開,這樣他就可以盡快逃走了。難道他以為,自己是傻子嗎?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兄弟跪下賠禮道歉。再乖乖的把十兩保護費交上啦,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眼睛一鼓,杜全臉上全是凶狠。手上的棍子,更是直接指著。
讓周圍那些人小心翼翼旁觀的人,都有些被嚇著了。
傅清淺聽到他的話,反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是嗎?”沒有一絲的害怕,目光沒有半點躲避的看著他。
見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害怕,杜全有些疑惑了。一個小孩子,怎麽會如此的鎮定。難道,他身後有人?
想到這個可能,杜全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絲審視。如果不是他身後有人的話,那他為什麽會一點都不害怕。
傅清淺不知道杜全心裡的猜想,反而非常好心的提醒他。“你要是再不去找你的兄弟,說不定他今天就要流上那麽一兩碗血了。”
傅清淺的語氣非常的輕巧,好似幾碗血在他心中就跟幾滴血是一樣的。
而周圍的人聽見了,卻是倒吸了一口氣。
畢竟剛才那人的收留血的樣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真的不能製止的話,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
“你騙人!”杜全心裡也有些慌了,對他的話卻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傅清淺聳了聳肩,一臉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杜全到底心裡還是擔心謝志的狀況,不敢在這就留。何況周圍馬鎮是他的地盤,自然不會擔心他跑了。
所以杜全猶豫了一陣,還是決定去找謝志。
他人一走,周圍零零碎碎圍著的人也走了。
讓傅清淺沒有料到的人,居然有人來買了藥。當然,買的只是最基本的清熱解毒的。不過這個好的開始,也讓她非常的高興。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雖然,她其實並不怎麽在意。
很快,剛才那兩人又再次找過來了。只是這次,他們的態度卻和剛才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轉。
“小兄弟,求求你,救救我吧!”謝志現在哪怕有之前那副囂張的模樣,反而是滿臉的後悔和惶恐不安。
因為,他的手指還在不停的流血。而且,去了鎮上所有的醫館都不能止血。
這個結果,自然讓謝志心裡只剩下了害怕。他的手指,就好似種了邪一般。
“我求求你,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死啊!”
因為帶過害怕,連哭腔都帶上了。然後一個牙咬,直接跪在了這地上。
這一跪,自然也把傅清淺和旁邊的杜全給驚嚇住了。不過傅清淺的是驚,而杜全的是嚇。
聽到這句任何時候都是求饒的經典句子,傅清淺很難控制自己不發出笑聲。只是周圍的人否因為他的這個大動靜,被吸引過來了。
為了不把她未來的顧客給嚇著了,傅清淺只能低著頭壓抑著自己的笑聲。等她終於能夠控制住自己了,才將頭又抬了起來。
“既然都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為什麽也考慮一下別人啦?”傅清淺實在不喜這種人,這就是典型的狗仗人勢。
而且一遇上比他強的,他就只能是紙老虎的。
還收保護費,可事實上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謝志聽到他的話,隻覺得腦袋一沉。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的問題。
一臉的著急和糾結,只能求救的看著旁邊的大哥。
杜全也被他的話問懵了,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發懵是覺得奇怪,卻沒有半點的想法。“為,為什麽要考慮別人,為自己活著才是正確的!”
傅清淺聽到他的話,冷笑了一聲。“你們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欺負我這種小孩子。難道就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你們的孩子也會遇上同樣的情況。”
“你覺得,那個時候大家知道他是你們的孩子。還會有人,願意幫忙嗎?”傅清淺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大概是看到周圍那些只知道圍著熱鬧而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相救的時候覺得不爽吧!
忽然他們兩人犯在自己受傷了,那自然要拿來開刀。
而聽到他這話的人,不少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而另外一部分,確實一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傅清淺看到這個場面,隻覺得心寒。
其實有時候她也有些疑惑,像大夫做著這種救命不救心的事情,到底有用還是無用。
杜全不知道要怎麽反駁他的話,因為這種事情確實已經發生過了。
現在被他這樣說出來,反而讓杜全心裡開始擔心了。
而跪在地上的謝志,卻依舊是一臉驚惶不安。
傅清淺見他們兩人沒有說話,周圍的人群也沒有出聲。心裡冷笑了一聲,隻覺得真沒有意思。
隨手拿了一根銀針,起身給又在他手上扎了一下。原本源源不斷的血流,瞬間就停止了。
“天啊!好厲害!”
“他是在怎麽做得到的?”
“我剛看到那人去醫館找陳大夫,只是陳大夫卻說沒有辦法!”
“這麽說,這個小孩子很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