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師弟,你是不是感覺錯了?我們四名八劫鬼仙守在附近,何人有這個能力敢擅闖我大乾聖朝的仙師府?”祠堂外的青石板上,兩個文士書生打扮,卻氣息極強的男子匆匆趕來。
“王師兄,此處是師祖的府邸,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吾父和陛下怪罪起來,誰來擔這個責?況且天下能人輩出,不說多了,僅中千世界中,能做到這一點的,至少也有一掌之數!”姓洪的年青書生面色凝肅。
“那些上古的聖皇?若不是仗著偽天偏幫,我大乾聖朝早就將他們掃平了。仙師府雖不是龍潭虎穴,但處於玉京城的重重守護之下,他們何人敢來?就算真的進來得手了什麽寶物,就不怕我們聖朝不死不休的傾國報復追就嗎?”姓王的文士十分傲然殺氣凜凜地說道。
他們來到祠堂厚重的實木大門前,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沉吟了片刻後,洪姓書生不再理會同伴,一把推開了大門。
那名原本還不以為然的王姓文士,一眼看見香爐前、雙手倒背的白凡時,神情頓時凝固了。
此人一怔之後,立即面如寒霜,殺氣滾滾的低吼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真敢打仙師府的注意,那就留下性命吧。”一說完這話,他眼神一凝,念頭爆發之下,兩條雷龍從目中衝出,向著白凡猛然撲來。
雷龍尚在半空,滾滾雷威就已經全面爆發,使得白凡的長發都被吹拂起來。
白凡背對著兩人,一動不動。
“轟”的一聲悶響,雷龍狠狠擊在了白凡背上。
王姓文士先是一喜,但立刻面色大變。
五色之光一閃,純陽念頭所化的雷龍旋即被化於無形,而文士自身則如同被巨錘重擊一般,整個人驀然倒飛而回。
洪姓年青書生,臉色大變,隨即又露出愕然之色。
因為文士身軀剛飛出祠堂大門後,身形卻驟然一緩,竟輕飄飄的雙足落地,穩穩地站在門檻之外,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此人深不可測,但不管是誰,敢擅入仙師祠堂便罪不可赦。洪師弟,召集所有人一齊將他拿下!”洪姓文士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眼中的寒意並未有半點減少,雖然明知白凡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但在大義當前之時,他根本不為所動。
洪姓青年聞言,卻並未立即行動,而是而是朝白凡拱手行禮後,平靜說道:“請問閣下高姓大名?我等皆是大乾聖朝仙道易院弟子,奉命守衛仙師府,還請閣下道明來意,以為發生誤會!”他說話時有禮有節,淡定從容,神色竟是絲毫不亂的樣子,僅憑這一點就比另外一人高出一籌。
“你姓洪,洪易是你什麽人?”白凡沒有回答他,淡淡問道。
“在下洪求,洪易正是家父!”青年感到白凡話中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竟讓他生出一種面對其父時的感覺,生不出半點反抗之意,於是脫口而出的答到。旋即心中大驚,駭然望向白凡。
“大膽,易子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王姓文士大怒。
“還不錯,大乾朝能有今日氣象,你們這些小輩也有功勞在其中”,白凡背在身後的手虛彈了幾下,忽地話鋒一轉說道:“好了,現在去叫洪易和楊乾來見我吧。”
“豈有此理,口氣倒是越來越大……”
此話一出,王姓文士簡直暴怒欲狂,堂堂易子和玉皇大帝豈容人招來喝去?在他眼中,白凡已經和有些許本事的無知狂徒畫上等號,大概就是那種在深山裡一個人苦修了數百年有所成就,便自以為天下無敵的人。
不過洪求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用眼神阻止了師兄繼續開口,眼中更加驚疑地恭敬問道:“敢問閣下究竟是誰?也好讓晚輩對家父和陛下能夠有所交代!”“我是誰?”
白凡聞言,啞然失笑,隨即一手指向那塊長生牌,終於轉過身來,面無表情說道:“你們將我的名字寫在祭奠死人的靈牌上,還問我是誰?”
“啊,你是……”
“仙師……不,師祖!!”
“這……這不可能!”
二人一看清白凡的相貌,同時失聲大叫,旋即臉上便露出濃濃的懷疑之色,連眼神也陰沉了下來,“閣下偽裝成我大乾仙師的樣子,不覺太過了嗎?”
“偽裝……”白凡摸了摸下巴,當真無語,若非這兩個都算是自己的徒孫,他才懶得廢這麽多口舌,早就兩巴掌呼嚕過去了。
而洪求二人見白凡沉默不語,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臉色也愈發不善,“閣下不說話,便是默認了,那就不要怪我等……”
洪求的話還未說完,就陡然停住,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悄悄滑落,滴在一枚黑色長劍的劍尖之上,旋即被無形的劍氣斬成虛無飄散。
天地間,一片肅靜,二人一根手指也不敢動彈,神念更直接被壓縮到體內,一寸也放不出去,隻得脖子艱難地微微轉動,余光使勁亂瞟,赫然只見身邊不知何時被密密麻麻的黑色仙劍環繞,劍尖全部指著他們,根本不需要懷疑,只要一個念頭,這數百枚仙劍立刻就能將他們射成篩子。
“雖然劍有所不同了,但這一式神通除了我,再無人能施展,想必你們應該能認出來?”白凡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大……大周天星辰劍……劍訣!”
“和師尊描述中的……除了劍的顏色不一樣外,其余的完全吻合!”
王姓文士喉嚨咽了咽,徹底驚呆了,恍若木雞。
而洪求對這一式神通的細節比他知道得更多,心中早就確信無疑,於是立刻一拉後知後覺的師兄,恭敬跪下磕頭參拜起來。
“不孝徒孫洪求拜見師祖!先前若有不孝舉動言語,還請師祖降罪責罰。”說完這話,洪求不敢目視白凡,滿臉的慚愧和不安,而王姓文士則更加惶恐,露出如喪考妣的苦臉來。
“起來吧,把心放到肚子裡就是,不知者不怪,我豈會跟你們兩個小輩一般見識?去把洪易和楊乾叫過來”,白凡見二人終於相信,擺了擺手,一股神念將他們托起隨意說道。
“是,洪求馬上就去通知父親大人和陛下!”洪求應下之後,一轉身快步走出祠堂百丈之外後,才飛上高空,向著皇城的方向疾速飛去。
王姓文士還在有心自己剛剛對師祖不敬,要怎麽彌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後,突然想起一事來,恭敬說道:“師祖,這座祠堂乃是陛下和易子替您所立的生祠,所以那塊命牌並非……靈牌!”
白凡無語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滿頭大汗,變得更加拘謹,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若覺得壓抑,便站到門外去等吧。”
此人聞言如蒙大赦,其實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實則是因為了抗衡夢神機,鞏固人心的需要,洪易和楊乾這些年把白凡立為仙道聖師,成為整個大乾朝的精神象征,已經完全神話,就好像白凡這時要是見到了盤古大神,也不見得能比他好到哪裡去,因為其中已經摻雜了一中發自靈魂的敬仰。
僅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天空便有數十道流光破空急來,而後在仙師府外落下,一群人從大門而入,當先二人一人身著龍袍,一人僅著青衫常服,俱都威嚴凜凜,宛如橫空的驕陽, 赫然正是白凡兩百余年沒見過的兩位記名弟子,洪易和楊乾。
二人在祠堂門外止步,見到白凡,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狂喜之色,當著眾多晚輩弟子的面,毫不猶豫地同時跪下行禮問安,“弟子見過師父!”
“許久不見了,起身進來說吧”,白凡微微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重新面對銅鼎以及供桌上供奉的牌位和舍利。
洪易和楊乾二人連忙起身走進門內後,將大門轟然關起,把四周上百道驚駭震撼的目光全都隔絕在外。
“半仙之境,很難得!可惜太急功近利了,你們本該積累更久,凝練更強仙宇的。”門關上的一刹那,白凡幽幽道,如果在修仙界他們這種修煉速度簡直就是個神話,隻比當初的白辭雪差一點,不過這也是憑借整個大乾聖朝的海量資源才能如此,同時也使得他們的根基在白凡眼中看來,遠沒有達到他的期望。
“形勢所迫,不得已如此,弟子讓老師失望了。”二人心中一顫,白凡竟一眼就已經把他們的修為看穿。
“罷了,總歸還有補救之機,只要你們日後每一步皆完美走出,也未必不能成為鯤鵬扶搖九天。至於夢神機……”白凡笑了笑,望著普智坐化留下的神聖舍利,微不可察但極為凜冽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和夢神機之間,早已是解不開的死局,當初他雖暫時離開,卻從來沒打算放過夢神機,而普智之仇,便替夢神機加上了最後一道棺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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