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虛空神通嗎，怎麽比姬家的更恐怖的樣子?”

　“這種神通，好玄妙……但此前從未見過，你們誰知道其底細?”

　“吾等花費了兩年時間，卻絲毫調查不出他的根腳，東荒甚至整個北鬥都沒有他的半點信息，仿佛突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般，與他的強大相比，吾更好奇他究竟從何處修來這一身恐怖的力量！”

　…………

　姬家與遠處圍觀的修士此刻盡皆顫抖，短暫的寂靜之後，便陡然爆發，驚歎之聲紛紛擾擾，一片嘩然。

　“仙術第二境，五行仙山出，衍八象八卦，祭天地之封！”就在這時候，白凡面無表情，再次平靜一指，仙宇內已經全部與神品寶材融合後的五行仙山就驀然出現，在眾人驚撼的眼神中，降臨於世間。

　天神金髓之金;

　世界樹心之木;

　混沌母源之水;

　極道天火之火;

　洪荒息壤之土……全都是可以用來鑄煉帝兵的極道寶材，此刻卻一下子出現五種，天上地下所有人全部瞠目結舌，緊接著目眩神移！

　只見，金木水火土，五大本命仙山，如五座高懸九天的至寶之山，五種顏色的仙氣垂滌，一縷縷，一條條，須臾間灑下一片聖氣汪洋，五光十色顯赫蒼穹，凡間大地下起絢爛光雨，一片瑰麗絕倫，美到惑人心神，就連強大如修煉者見之，也元魂不穩，仿佛要離體而出。

　五大仙山皆是有形之物，此刻卻如無形精氣一般，開始蠕動演化起來。

　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大天象再次浮現，但這一次的八卦圖與上一次決然不同，乃是本命仙山所化，是仙術，更是一件威力通天的法寶！

　靈寶、仙術、法則、道理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八卦圖一下子驀然消失，旋即突破時空的距離，出現在姬族老祖宗頭頂，此時，異象消失，光華內斂，八卦圖展現出一種返璞歸真的樸實雄渾，如一個上古先民留下的斑駁大石板，懸浮在其頭頂，看起來毫不起眼，仿佛隨意一拳都能錘破。

　但，當這圓形八卦圖開始轉動時，每一轉，這天地都一聲劇震，明明僅籠罩了一丈方圓，但卻像是一個連接天地的巨大輪盤，轟隆隆，要將這天地顛覆。

　這時，姬家老祖宗的軀體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勢，佝僂的身軀挺立，七尺之長卻如一個聳入蒼穹的巨人，日月河山都要被壓裂了，仿佛他舉手投足，能摘下域外星辰來，神威蓋世。

　他是聖人境的強者，盡管已經老朽，卻擁有過輝煌的歲月，此刻在末年最後一次出手，不甘心就此被白凡鎮壓的結局，展現出自己的道，要爆發出自己此生最璀璨的光芒。

　便如受傷的野獸一般，最可怕的就是臨時前的反撲。

　方才，措不及防之下帝兵被奪，姬家老祖宗自然之道白凡的強大，他全盛時期都沒有絲毫勝算，更何況現在即將朽滅的時候，因此此時繼續與白凡死戰絕對是最愚蠢的決定，那樣只會讓整個姬氏在東荒徹底除名，萬劫不複！

　所以，此刻最好的選擇便是服軟！這對一個荒古世家而言，堪稱屈辱，但沒有什麽比家族的傳承更重要，並且，這種事情在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每當一個新的至尊崛起時，都必然要睥睨天下，戰遍整個大荒，讓所有人皆盡臣服。

　哪怕是傳承久遠的聖地、世家，在那個時代也不得不低下頭！

　而如今，姬家老祖已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仿佛將死之人獨有的冥冥之感，他在白凡身上看到了大帝年青時挑戰天下時的雄姿，如一輪冉冉升起的驕陽橫空，高高在上俯視天下所有修煉者，赫然有無敵之勢！

　而且，雖然先前與白凡爆發了很大的衝突，這次更是嚴重誤判了雙方的實力，以至於自己攜帝兵來截殺對方，但到目前為止，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死的都是姬家之人，而對方可以說毫發無傷，對姬家也就談不上什麽仇恨了。因此，只要姬家能放下幾個族人被斬的仇恨，還有委曲求全的機會。

　只不過，在談判之前，他還想替姬家爭取最後一點尊嚴和籌碼，至少也要站著對話，否則他若被封印起來，便等於成為階下囚了，那樣根本不再會有半點討價還價的余地。

　“絕世強者！”姬家老祖宗面如凝水，沉聲大喝了出來。

　滿頭濃密的發絲飛舞，一雙眸子戰意滔天，能刺破蒼穹，他雙拳一握，發出咯吱地響動，震的整片虛空都在破滅，一雙斜飛入雙鬢的花白劍眉，讓人看到了一個曾經叱吒四方的聖人復活了。

　“老夫若擊破此封，當若何?”他話語深沉而渾厚，像是一頭恐怖大妖在凝聚力量前的低吟一般，讓每一個人都覺得血液都被壓抑了，對其實力表示驚憾。

　白凡負手而立，看著他眼中莫名，淡淡道:“今日你若能自己從這一道封印中走出，我放你們離開，過往一切皆不再追究，即便不能……只有你能讓我高看一眼的話，看在虛空大帝一生替人族戰遍諸敵，化解了人族大厄難的份上，我也給你姬族應有的尊嚴。”

　虛空大帝，以無限虛空證道，掌控虛空極盡道。一生不弱於人，打進不死山平黑暗動亂，鎮不死山，戰域外諸神，從未退縮。到了晚年，他更裝死把自己葬入無限星空中，引出了不死山的四位至尊，在星空中展開了一場決鬥……最終同歸於盡，把自己葬進九重棺，在無限星空中漂流。

　觀其一生，白凡仿佛看到了仙古某位帝皇的縮影，同樣是人族勢弱，大敵當前，為保族群傳承，戰盡最後一滴鮮血。

　白凡向來敬重這些於大義處有大功德的人，認為只有為整個族群的繁衍傳承做出過貢獻的人，才能稱得上真正的英雄，而虛空大帝，無論如何也當得起這二字！

　另一邊，姬家族人向來自負桀驁，聽到白凡的話後，心中全都感到很不舒服，但眼下形勢已經非常明確，帝兵被奪，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逆轉的機會，只要不是自大自狂到沒有腦子的地步，都知道現在最好的結果是能化乾戈為玉帛，解除雙方敵對的關系。

　只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對方願不願意答應！

　他們自問，若是自己站在白凡的立場上，是絕不會輕易答應的，因為姬家此刻幾乎已經沒有了談判的籌碼，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人為刀具我為魚肉，莫過於是。所以，他們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老祖宗身上。

　“好！能說出這樣的話，老夫越發認為你會成為下一個大帝了，能在寂滅之前見到一個有證道之姿的強者，老夫也算死而無憾，只可惜陰差陽錯鑄成眼下的局面！”

　姬家老祖宗戰意攀升到了極致，血液沸騰，散開全部修為讓他本身的戰力亦達到了頂點，白發亂舞，眼眸賽過閃電，雙拳朝天一舉，直接就朝著頭頂的八卦頭了過來。

　在這一刻，大帝留下的古經秘術的可怕之處盡顯無疑，雖然已經被八卦之封封印了部分修為，卻不知以何種秘術短暫解除了大半，得意展現出自己巔峰時的力量。

　他身上出現九道神門，一道一道組成一個圓環將他環繞在當中，門後異象顯現，宛若有九個虛空異界重疊，他居於中心，雙拳之上仿佛凝聚了九個虛空世界的力量。

　這力量太強大了，不經意間逸散出的威壓，便讓聚在附近的一些姬族修士難以承受，嘴角溢出血跡，隻得遠遠避開。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卻反而露出欣喜之色，因為姬家老祖宗越強，他們今日活下去的希望便越大。

　“轟！”

　這一擊，驚天動地，虛空神拳與八卦圖相交，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一道道巨大的光束撕裂了天地，蔓延向四面八方。

　眾人躲避的足夠遠，但還是感覺肌體生疼，那熾盛的光幾乎要耀瞎了人的眼睛。巨大的裂縫，縱橫交錯，似裂到了域外，恐怖無比，這一擊劈開了此地。

　如此強大的一擊，世間有什麽封印不能破?

　漫天光華中，所有姬家修士翹首以盼。

　須臾，他們露出興奮之色，只見八卦圖上出現一道裂縫，內中噴湧出五色之光，就像一片滿是岩漿的大地被打開了一道缺口一般，可以預見的是……隨後，那地底之下，本就已經凝聚了巨大壓力的岩漿便會洶湧噴薄而出。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皆怔住，一切歡喜之情，戛然而止。

　只見那八卦圖一轉，莫名仙光流轉之下，上面的裂縫便即消散無形，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姬家老祖宗凝聚了全部修為的一擊……就如此輕易的被化解……

　“可惜你已經老了……”

　這時候，白凡的一句輕歎，傳遍寂靜的天地，倘若只是五行仙海凝聚的八卦之封，或許還會被他這強悍一擊劈開，但已經化作本命法寶的五行仙山本體演化，五行循環不息，八卦天象不滅，不能被他一擊而破，除非極道帝兵還在手上，尚且會有那麽一絲渺茫的希望。

　而其他人聽到後，俱都莫名悲慨。的確，如果姬家老祖宗能夠連續打出十幾道方才那樣的攻擊還有可能劈開封印，但現在……

　“我的確老了！”姬家老祖宗白發凌亂，隨風而舞。

　自古自古美人歎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在八卦圖下，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大妖被仙神鎮壓了的感覺，充滿世事蒼涼的無奈。

　整片戰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心中巨震，白凡這真的要無敵了，這是什麽神通，翻掌奪下帝兵，一指封印聖人，若每一次都能成功的話，當真可以橫行天下！

　姬家老祖宗不強大嗎?巔峰時的仙台第五步聖人強者，橫行一生，在那個時代堪稱絕代強者。

　虛空大帝留下的極道帝兵弱嗎?即使只在一個仙台第二步的大能手上，也能斬滅聖人！

　正是這樣的人物，這樣的聖兵，結果卻敗得這般輕易，在神秘仙術之下，沒有一絲還手之力，直接被鎮壓！

　姬家老祖宗耗盡余壽，回到短暫的巔峰時刻，攜帝兵而來，在當今這個時代，除了生命禁區之外，幾乎不可能戰敗，而今卻敗了。事實擺在眼前，許多人親眼見證，被兩指懾服！

　眾人震撼，全部膽寒，一個個臉色變幻不定，心中發怵到了極點。

　“怎麽會這般強大，這樣看來，難道他真的一出世，便要舉世無敵了嗎?”姬家的美麗紫衣少女喃喃自語，她本只是隨族中長輩和哥哥來見識一番，增長閱歷的，而今卻看到這樣一幅駭人的場景。

　“貧道感覺，他的戰力……似乎觸角到了那個領域了！”不知何時，無良道士段德出現在葉凡二人身旁輕歎，目光深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麽。

　“你說的禁忌領域?！你怎麽看出來的?”早已落在地上青犼望向出關後變得深沉的胖道士。

　段德這時把手背在身後，一幅得道高人的樣子，輕歎道:“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道爺已經今非昔比，吾的深沉……你們無法領會啊！道爺留下一個背影，就足夠你們揣摩一生了，來，好好看吧……”

　周圍眾人盡皆無語，滿頭黑線，全當他又在自吹自擂。

　“狗屁的今非昔比，早不見你出來，現在大局明朗就出來裝高人了，賤人！”龐博瞥了他一眼，滿臉鄙夷地冷哼。

　段德呵呵一笑，隻當沒聽到，葉凡卻若有所思地朝身旁顏如玉問道:“公主殿下，什麽是禁忌領域?”

　“禁忌領域，一個可怕的稱謂，古來但凡達到這一領域的人，都驚才絕豔，蓋世絕倫！”顏如玉面無表情的說道。

　葉凡相當無語，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嗎?都叫禁忌了，自然是一個可怕的稱謂。

　“老夫敗了，心服口服，閣下想要如何處置吾等?”這時，姬家老祖眼神萎靡，神情無比凝重地沙啞著聲音問道。

　“我要你們姬家的虛空古經……”

　話音落下，姬家之人盡皆默然，白凡見之，幽幽一笑，接著道:“我這個人一向喜歡講道理，強迫威脅你們交出，這樣霸道的事，我不屑為之，這樣吧……你們給我虛空古經，我收將你們姬家的神體收為記名弟子，如何?”

　“收人族神體為弟子……還是記名！這個買賣……怎麽看都是你佔了便宜，姬家還要賠上一部古經，簡直褲衩都賠掉了！”姬家修士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全都在吐槽，只不過現在生死都還未確定，他們不敢出聲。

　白凡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不過他也懶得點破，姬皓月生性正直，氣質脫俗似天生神祇，資質絕佳，有培養的潛力，所以他才會故意如此一說。

　此刻，他不理會余人，只是注視著身著紫衣，修為還稱不上高，卻已氣度威嚴不凡的姬皓月淡笑道:“神體，你自己意下如何?”

　“姬家有大帝留下的古經，最適合姬族弟子修行，姬皓月窮盡一生，也難以將之全部領悟，故而不想再被其他秘術羈絆，所以……請尊者見諒！”姬皓月不卑不亢地平靜言道，不著聲色的拒絕，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記名弟子！

　要知道，無論在那個門派，記名弟子都不是什麽好的稱謂，只有潛力不足，無法獲得真正傳承的人，才會去當，而他可是人族千萬年難得一見的神體啊！多少聖地大教一旦聽聞，只會搶著求著收為嫡傳弟子的人。

　所以，這個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白凡腦子裡在想什麽，收神體做記名弟子，無法獲得真正的傳承，卻同樣要盡師徒之義，這無異乎是一種侮辱了，但以他的實力和此時的情形，又完全沒有這麽做的必要。

　當然，白凡這裡自然沒有在這樣的想法，他向來不收弟子，洪易和楊乾也不過是記名弟子的名分罷了，他只不過想提攜姬皓月一把，讓他能夠更早證道，能夠走得更遠，以讓將來仙界與古界的大戰能夠多一份戰力而已。

　“我哥哥神體無雙，不能做記名弟子，尊者真想收徒，幹嘛不直接收為嫡傳弟子，難道神體還會墮了你的名聲不成?”姬皓月身後的紫衣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睫毛長長，雙眼眨動，帶著一股靈氣，看起來非常的活潑與俏皮，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

　白凡暗暗瞥了葉凡一眼，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嘴角一彎，露出一絲奇詭之色，淡笑道:“記名弟子與嫡傳弟子，不過是名分而已，只要我能幫你姬家培養出一個大帝來，這區區虛名何必計較?”

　“大帝?！”眾人驚愕，臉上寫滿不信，更有人實在忍不住，聲音細若蚊蠅地嘀咕出來，“你自己都還沒證道呢，就敢妄言培養出一個大帝來，是不是太……自信了?”

　就在這時，白凡手一抬，再次一指點出，指向姬皓月！

　眾人隻當白凡惱羞成怒，要斬殺姬皓月立威，登時全都大驚失色。

　下一刻，一道五行仙光激-射而出，倏然化作一枚銅錢大的八卦圖，如電而射瞬息間直接沒入他體內。

　“不要……我們答應了！”姬家老祖宗目眥欲裂，大聲呼吼，但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

　好在隨後姬皓月並未隕落，除了眉頭大皺之外，看起來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白凡這時神念一卷將葉凡拉到身邊，對姬皓月說道:“他自遇到我修煉的時間才不過兩年，今日我將你的修為封印在輪海境，你們二人同階公平一戰，看看是你姬家的傳承厲害，還是我教徒弟的本事高明……”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聲音輕緩，但清晰地傳遍了每一角落，直入心中，讓所有姬族修士都渾身一顫，這不是商量，而是宣告結果，不容置疑，不容反駁，且他們有種預感，不論勝敗，姬家都沒有再拒絕的理由和資格，否則……在場所有人，都不會見到明日的太陽。

　而一旦他們這些姬族的嫡脈精銳全部戰死於此，整個姬家都將沒有未來，陷入永恆的黑暗！會如那些在亂古時代消失的聖地和世家一般，因為走錯一步，得罪了一個無法抗衡的存在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至今除了一個名字之外，已找不到任何存世的痕跡。

　這種結果，比死亡更難以讓他們接受。

　至於白凡先前說的講道理，沒有誰會傻到將此話當真。

　“那就戰吧”，姬皓月神色平靜，緩緩在虛空中邁步，向前逼來，群山都因他而在輕輕顫抖。白凡的條件已經很明顯，不管他的目的為何，虛空古經也好，借姬家或者自己的神體揚名也罷，只要姬家不想滅族，就沒有拒絕的膽魄。

　因此此戰的勝敗也許已經無關大局，但卻關乎姬家的顏面，所以這一戰，他必須證明自己，證明神體的無敵！

　此時他一步一步邁來， 大袖飄動，通體宛若紫金鑄成，神霧繚繞，看起來極其的飄逸出塵。

　並且，夜幕突然降落了下來，一片暗淡，而在他的身後，出現一副極其奇異的畫面，碧海洶湧，一輪皎潔的明月冉冉升起，灑落下聖潔的銀輝。

　“海上升明月！”除姬族修士外，所有人全都震驚。

　“這是上古大能的輪海異相，他竟然修成了，不愧為神體！”

　葉凡見此異象也有些驚異了，在白凡身旁滿是期盼地小聲問道:“大兄，異象外放啊，在我上去之前，你有什麽要囑咐的麽……”

　“囑咐麽……”白凡想了想，認真道:“的確有，出手要乾淨利落，另外……下手輕一點……他怎麽說也要做我徒弟了，破相就不好了。”

　葉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