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請進大殿休息吧!”正當白凡沉吟之際,那名年青女騎士在馬車下恭敬提醒。
白凡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朝她點了點頭,而後跟在其身後,走進了大殿。
這大殿寬廣之極,長寬各有數十丈,地板全以白色的玉石鋪就,使整座大殿都顯得異常聖潔。女騎士抱著一床獸皮毯子將他帶到大殿雕像旁的一角,將毛毯鋪好後,道:“大人今夜就在此休息吧,另外……”
她停下,轉身指著他身後不遠處牆壁上的一扇門,說:“這裡所有門後面都是聖殿的重地,非聖殿祭祀不得擅自進入,也進去不了,所以還請大人注意,不要……。”
“我知道了,多謝”,白凡輕輕點頭,平靜地盤腿在獸皮毯上,沒有多說什麽。
女騎士見此,亦不再多言,徑直離開。
須臾,大殿門口又響起了馬嘶人喊之聲,一下子十幾名騎士一齊走進來,開始飛快地在大殿距離白凡最遠的對角打掃,一咕嚕鋪墊了數層厚厚的獸皮,而後在最上面又鋪了一層光滑如絲綢一樣的布,這還不算完,最後竟還取出了一層帷幔將角落遮起。
白凡見之,當真哭笑不得,也不知這馬車裡的人究竟是何等尊貴,這逼裝得讓見多識廣的他都不得不服。
這時,外面香風一起,走進來一名二十許歲的美麗女子來,身材婀娜,面上蒙著絲巾,看不真切,其懷中抱著一個繈褓,身後卻跟著一名粗手粗腳的仆婦和一名不過十五六歲樣的俏麗丫鬟,以及落在最後面的一名不怒自威的白發老者,想來一路上三輛馬車上坐的就是這幾人了。
美麗女子一進入大殿,便抱著繈褓目不斜視地走入鋪滿獸皮的帷幔中,而後就坐在其中,不再現身,從始至終也未說過什麽,倒是那繈褓中發出了幾聲嬰兒的啼哭,女子便輕輕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
而那老者便坐在帷帳門口,閉起眼睛,始終不言不語。那名俏麗丫鬟則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香爐,並往上面插上了一根香燭,一點而燃,放在帷幔附近,當即一股淡淡檀香之氣在大殿中彌漫而開。粗手粗腳的仆婦提著一些細軟放入帷幔後,便又到殿外去了,許久不曾出現,不知在忙什麽毒行大陸
。
片刻後,日落山海,夜色漸濃,大殿中也漸漸黯淡下來,那些騎士既不關門,也不點燈,除了有三四人站在門口處警戒兼看馬外,其他騎士帶著兵刃弓箭走進大殿,盤坐起來,圍成一個半圓將帷幔守護在內,倒是令行禁止,也很少有人說話。
白凡雙掌上下相合,端在下懷,一枚金中帶白,符文密布的星辰小劍靜靜躺在其中,一層一層淡淡地漣漪散播而出,不過都被雙掌擋住,其他人無人能夠發現。他在煉化萬劍真人那一套星辰劍的主劍,先前煉化三枚副劍只是試手,若要真正修煉‘大周天星辰劍訣’必須得從煉化主劍開始,這一路上,他一直在做此事。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當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時,帶著面具的騎士首領朝身邊一人小聲吩咐了幾句,那人便起身來到巨大的雕像前,摸索片刻後,揭開一塊地板,從懷中取出一枚白色晶瑩的晶石插進似乎一個凹槽中,便聽到哢擦一聲收緊的聲音後,那雕像眉心的劍印上發出明亮的白光,灑落下來,將整個大殿照得通亮。
“靈石!”即使先前一片黑暗,但白凡仍看得很清楚,那枚晶石分明就是靈石,他隨即幽幽一笑,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煉化星辰主劍。
這時,那名仆婦從外面走進來,拿著一個竹籃,交給俏麗的丫鬟送進帷幔中,
須臾便有食物的香味飄出。而那些騎士則各自從懷中取出一塊薄餅,就水壺中的涼水吃了起來,並無一人抱怨什麽,大殿中只有沙沙的咀嚼聲。除了白凡之外,那名老者和騎士首領也沒有進食,三人默然靜坐,皆閉目不語,一動不動,並且也沒有人主動給白凡送吃食,也不知是知道他不用吃東西,還是根本就把他忘了。
幾個時辰後,月上中空,夜色正濃,大殿附近的森林中傳出驚天動地的呼嘯震吼,那是魔獸在奔騰狂舞,好在這聖殿似乎有著特殊的威壓,並無任何一隻魔獸敢衝上高地,這大概便也是騎士們敢在這裡久留過夜的原因了。
不過,一陣風輕輕吹來,白凡耳朵一動,手掌隨之微微顫了一下,但隨即就恢復平靜了,並未再有什麽動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但下一刻,大殿門外就響起了“砰砰砰!”的連續幾聲,便見負責警戒的三名騎士全部倒飛進大殿中,胸口明顯地塌陷了下去,口中鮮血狂湧。
“十八!四十!……”急忙就有騎士上前抱住他們狂呼名字,但三人張著嘴,喉嚨冒出一股股的血沫,還來不及說什麽便即斷氣。
“什麽人,竟敢襲殺弦月家族的騎士?!”向前探路的強壯騎士老五登時怒目圓睜,站在門口對外發出怒吼。
“弦月家好大的威名……但老夫今天殺的就是弦月家的人。”
隨著話音,一名身穿黑衣的鷹鼻老者,身後跟著數十名黑衣大漢,從黑暗中現出身影,並大搖大擺的走進大殿。
“好大的口氣!”騎士老五臉色難看,道:“你們是哪一家派來的,想引起家族大戰嗎?”
“家族大戰,你知道我們是誰麽?到地獄裡做個糊塗鬼吧。”老者冷笑一聲,極為不屑。
“好!好!好!你們有氣魄,但只怕今夜要死的是你們。”騎士老五面色陰沉,眼中寒光閃現。
“我們既然敢來,自然就不會怕死,但是,難道憑你們還想翻盤不成?”那名老者冷笑,道:“就憑你們玄甲衛這樣的雜魚,再來十個八個大隊都不夠看。”
“你……”騎士老五倍感羞辱,但同時很震驚,感覺對方似乎真的來頭甚大,不然怎麽敢如此狂言,不把屹立月京數千年之久的弦月家族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