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皆有機緣,不爭不顯不露,若是遇上得之造化,沒遇上便也甘之如飴!”李若愚似乎心思有些沉重地補充道,全然不像往昔那般隨意淡然。
白凡想了想,暗道他應是通過‘六根慧經’恢復了一些白帝的記憶,從而知道了什麽,才會有此變化。
不過這是李若愚自己的私事,他不便多說什麽,同時仔細品味著方才話,漸漸地明白了幾分他的意思,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貪心,該貪則貪,不該貪,則盡早放棄。
譬如這‘六根慧經’,其實不適合白凡的,他的上一世只是一個一無所長的**而已,再往上數十輩,也只是凡人。就算覺醒了六世,又能得到多少造化,完全不能和李若愚相提並論,至於那六道神通,白凡見識過殷隨雲的之後,也便沒有太放在心上了。
顯然,只有所覺醒那一世的自己越強,相應的神通才會越強大,這對白凡來說,仍是個壞消息。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應該試一試的,畢竟‘六根慧經’覺醒的,並非從今生往上數六世,而是在所有輪回中,找出與今生有緣的那一世覺醒,只不過最多只能覺醒六世罷了。
焉知白凡最早的那幾世就不是神話時代?要知道三皇五帝的傳說,還夾雜著難以解釋的妖魔神仙呢。
“多謝”,白凡收起古畫,誠懇道謝,同時突然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問道:“道友上次離開時說的……小心黑帝,是何意,還請道友明示!”
李若愚聞言,皺起眉頭沉吟半晌後,搖了搖頭道:“我腦海中有一些雜亂的記憶片段,其中仙古末年的動亂中,黑帝在最後似乎發生了某種可怕的變化,我知道你與地府的關系匪淺,才提醒了一句罷。不過黑帝終歸已經死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什麽可怕的變化?”白凡登時愕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隱秘。
“惡念奪舍,說之不詳!”李若愚留下一句莫名所以的話後,明顯顧及某些忌諱,不想再說,準備離開。
白凡見之,隻得作罷,同時急忙將心中另一個疑惑說了出來,“道兄,廣寒宮道空,此人是誰?”
李若愚腳步一頓,身上的氣息驀然大變,一股超然飄渺的氣息,在他身上,似與天道相合,不分彼此,極盡滄桑高遠。
此刻,白凡不知道他的雙眼中露出追憶,聲音古遠,仿佛帶著歲月的氣息,淡淡說道:“無情道一,極情道空,天生雙道並世,大道不複三千,至雙道隕落,仙道萬古如長空!他是道一仙帝的師弟,也是黑帝的師父,更是寒月仙皇的道侶……”
轟!
這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驚雷一樣在白凡心中炸響,連綿不絕的震撼,將他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時,卻見李若愚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他神念再看向儲物戒子中的那半塊玉佩時,隻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此物為什麽就到了他的手上,是因緣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少頃之後,他手中端詳著此物,驀然觸發了‘前’秘。
“噗嗤!”
僅僅是一刹那,白凡就噴出一口鮮血,旋即從秘法的幻境中退了出來。
他身體顫抖著,臉色無比蒼白,心中一陣一陣的觸痛,仿佛失去了至愛之人一般,讓他有種心已死去,萬念俱灰的感覺,仿佛就變成廣寒宮前的那個男子,天地寂寥,孤苦渡余生。
方才,他只看到了一個畫面,一間墓室,一方冰棺,裡面有一個仿佛只是平靜睡去的女子,絕美,美到淒涼,她的眉心有著一輪中間鏤空的圓月印記,與他手中的半塊玉佩極似。
“她就是寒月仙皇麽?”
白凡眉頭大皺,他感覺這個畫面是在暗示著他什麽,恍惚間,那冰棺中的女子似乎換了容貌,白衣勝雪,清麗淡雅如雪山冰蓮……
下一刻,白凡猛然驚醒,再回想時,卻怎麽也想不起那女子的容貌了。
許久之後,他將玉佩放回儲物戒子,長舒了一口氣的不再想剛才之事,回到臥房,心緒略有一些不平的繼續修煉,感悟天道氣息。
………………
兩年後的某一天。
一道玄妙莫名的氣息從白凡身上生出,而後衝天而起,穿透屋頂,直入仙鴻城上空的蒙蒙虛空中。
白凡感覺元神深處猛然一震,如火山噴發,地震山搖,產生出的一絲絲明悟,就像是春風吹拂,暖意融融;又仿佛一道清清的溪水從心上潺潺流過,十分舒暢。
更像狂風吹開雲霧,腦際和心境豁然開朗明亮,猶如經歷了一個漫長黑暗的隘道裡走到出口處一樣。
這是仙的氣息,他已經觸摸到了仙境的門檻。
這意味著,此時只要離開仙鴻城,在鴻蒙仙宇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放開自身氣息,召喚天劫,渡劫成仙。
此刻仙鴻城正值寧靜的黑夜,這一道仙境氣息,如耀眼的流星一般,讓所有修煉出元神的修士都感應到了。
某處簡單樸實的院落中,負手而立站在庭院中的李若愚,望著那一閃而逝的氣息,淡淡道:“他只差最後一步了,世間又多了一名仙境強者。”
他身旁,禦天閣閣主,即他這一世的父親,沉眉道:“不是還要渡劫嗎,也是九死一生,他再驚豔也不能和你相比,豈能視仙劫為無物?”
李若愚看了他一眼,歎道:“您錯了,修煉‘六根慧經’後,我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我走的是白帝的路,而他走的是自己的路,如在仙古,他僅憑自己便可與仙帝爭鋒,只要不死,將來他會比我走的更遠。即使在現在,我也不如他,畢竟我只是半個白帝而已啊。”
禦天閣閣主默然無語,一句‘我不如他’,雖區區四個字,卻有萬鈞之重!
半晌之後,他才沉吟道:“你不必妄自菲薄,或許半個白帝對你而言才是好事,這樣你才能脫離白帝的桎梏,和他一樣走出自己的道,焉知這不是天命特意的安排?”
李若愚目光深邃,若有所悟。
城中另一邊,一間精美華麗的女子閨房中,僅著貼身小衣,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的吳月如站在窗前,自言自語道:“仙道初成,原來他已經達到這種境界了,傳聞李若愚更是在兩年前,便已經成仙。逍弟,集我們二人之力,竟然連他們中的一個都遠遠比不上,這天道是否太不公平了?為什麽就讓他們早早的就站在雲端俯視眾生,而不給我們一絲一毫的機會?”
這時,虛空中不見任何人影,卻詭異地傳來了回答之聲,“站在雲端,也有被狂風吹落的時候,你好好走自己的路即可,不死,終會成仙。”
吳月如嫣然一笑,道:“多謝。”
“不必,我這一生,不需要你說半個謝字,直到徹底消失……”
城中,思緒起伏,難以平靜的不止他們幾人,幽靜裡,夜色中,傳蕩著種種神識傳播的輕歎。
“仙境啊,自仙武空間出現才多久?不到四百年吧!傳聞仙古最快的也用了一千年。”
“自我練出元神已經三十年,卻始終不敢踏出合體那一步,他卻已經要踏入仙門了。”
“魂宮百年,我還在這個境界徘徊……”
“可以確定,兩年前,李若愚已經成仙!”
“……”
“和他們其中之一生在同一個時代,就已經是其他所有修士的悲哀,何況還是兩個。而今這天道之下,只怕再也沒有其他人的立足之地了。”
……………………
在此之前,月色般的朦朧光影下,白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有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從身後抱住了他。
白凡隻覺一雙玉臂鉤住了自己的脖子,背後傳來驚人的彈力擠壓,而後耳畔就響起了飄絮動情的低吟:“夫君,你要走了嗎?”
原來飄絮不知從何時開始,一直就在房中等待白凡從閉關中醒來。
白凡心中一歎,驀然升起了一絲淡淡的愁緒,這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離別之愁。然而即便再不舍,他也終究要離去,踏上前往仙界的征途,人仙分身與葉幼娘的雙修結束就在數月到一兩年的時間之間,他必須回去了。
轉過身來,白凡就看到了飄絮足以魅惑眾生的玉靨,以及含情脈脈的雙眸。
不等白凡說什麽,飄絮已經主動送上香唇,沒有半點矜持和羞澀,將自己柔軟的嬌軀如同美女蛇一般緊纏在白凡的身上蠕動著,伴隨著愈發成熟魅惑的幽香,那香豔的感覺和濃濃的欲念情意,讓白凡眼中不禁欲念叢生。
感悟到仙劫氣息後,他愈發明白仙道的真意了,什麽‘超然物外太上無情’,‘以欲入道放蕩不羈’皆是片面之詞。有情無情皆是道,只有能與自己的道心相合便可,就像道一和道空,同門師兄弟走的截然不同的道,卻同樣成為仙道至尊。
故而這時的白凡,面對摯愛時,愈發像一個凡人般,一切隨心隨性,完全不再以仙道之念來壓製本性了,這驀然的轉變,好似返璞歸真般的輪回頓悟。
絕美嬌妻在懷,白凡不再客氣,伸手就揉向嬌妻豐腴雪臀,入手之處,卻一片溫潤滑膩,卻是飄絮不知何時,早已將衣衫脫盡,甚至白凡的衣物都三五下地被她扒下了。
“夫君,給絮兒吧……絮兒要給你生個孩子……啊……”
白凡陡然感覺下身進入了一個無比溫暖華潤的所在,一陣一陣收縮帶來無與倫比的快感。而絮公主所有的清冷與理性都在纏綿當中化為烏有,櫻紅的小口中吐出了細微的誘惑之極的呻吟聲。
呻吟聲、高唱聲、歎息聲夾雜期間,當日光照射進來時,終於迎來了風雨過後的寧靜。
在白凡身邊,是一幅無比美麗的圖畫,飄絮那宛如神物一般完美無暇的美豔嬌軀,在從窗戶射進來的晨光的映照下是那麽的絕美無倫,即便是修士,她雙所有的力氣也都已在先前的瘋狂中耗盡了。她知道白凡即將離開,更想在這一次得償所願懷上麟兒,故而拋去了一切理智,瘋狂索取,直到嬌喘細細陷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白凡目光閃爍著難以言表的複雜情思,在嬌妻眉心輕輕一吻,自己穿好衣物後,便走上早已被移到此處來的傳送陣,或許這樣的告別才是最好的。
須臾,白凡在傳送真的光芒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