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起來。”君無邪丟下這麽一句話,便徑自走上了馬車。
那名少年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夜煞五花大綁,扛起丟入了後面那輛放置賀禮的馬車之中。
由於車夫已經被君無邪給扔草叢裡了,所以兩輛馬車只能由夜煞和夜孤趕著。
君無邪和子衿坐在馬車之中,子衿的目光依舊有些恍惚。
她方才疑似看到了某種類似於“打劫“的行為,卻又覺得有哪裡不對。之前子衿還沒明白過來君無邪準備如何去驚鴻殿,如今在看,她算是明白了。
君無邪這是打算頂著影月殿的名頭前去驚鴻殿賀壽啊!
放眼天下間,能夠如此隨意的打劫十二殿的人,估摸著也就這麽一位了吧?
“我們要以影月殿的身份去驚鴻殿?”子衿坐在馬車中,小心翼翼的看著君無邪,總覺得今日的君無邪和往日裡給她的感覺不同,她本以為君無邪是那種目空一切的冰山,可是這座冰山,似乎也會做出許多讓人驚訝的舉動來。
“恩。”君無邪點了點頭,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張人皮面具,遞給了子衿。
“戴上。”說完,自己也取出一副帶了上去。
這幾個面具是她在下三界時,從拍賣行所得,和藥物易容相比,更加持久,只不過這東西戴起來並不算舒服,此去驚鴻殿,君無邪並不確定是否會有人記得“她”的長相,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完全遮掩了原本容貌的則是最好的選擇。
子衿乖乖的將面具帶上,片刻之後那張俏麗的容顏就變作了清秀的少女,少了一分豔麗,倒是不在那樣引人注意。
君無邪的依舊是面容普通的少年模樣,只是五官上稍有調整罷了。
戴好了之後,子衿只能默默的看著君無邪,不知君無邪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你為什麽……要把那少年留下?”子衿忍不住開口。
方才君無邪帶著夜煞和夜孤“打劫”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在了一旁,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影月殿那少年的話,她卻聽的清清楚楚。
那少年明明說道,君無邪不殺他,他日後便要殺了君無邪,可是君無邪為何還要將那人留下?
“有用。”君無邪淡淡的開口,子衿並不知道,君無邪在那少年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麻木,少年口中說些什麽並不重要,真正讓君無邪在意的,是少年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就仿佛這世間的生與死,與他毫無關系。
這種感覺,對於君無邪而言並不陌生,在前一世,她被關在那牢籠之中時,她就曾經體會過,生與死,快樂或者痛苦,對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所有的事物在她的眼中都是灰白,毫無色彩。
那是被壓抑到了極致的絕望。
君無邪可以確定,那個少年與其他影月殿的弟子不同,留下他,會對她有用處。
且不說旁的,光是那雙眼睛,就足以讓君無邪稍稍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