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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月離開醫院之後,楚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緊張兮兮地看著楚亦鋒,瞧著散落一地的碎渣子,楚亦清拿過笤帚掃著地,沒敢戳她弟弟心窩子。.
換平常,楚亦清一準兒問:“這是作什麽?!”比她兒子都不如,砸東西、幼稚!
可當聽到弟弟解釋說是想坐起來,不小心碰翻的,瞄了眼楚亦鋒的右腿,心疼了。
閉著眼睛的楚亦鋒,勸自己,已經夠亂了、心情糟透了,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這些。
他真的想自個兒呆著,但是徒勞,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當他再睜開雙眸時,看著帶醫生回來的姐夫王建安,渾身似沒了力氣。
任由醫生重新檢查,也任由一屋子家人圍著他身邊轉悠著,明明不需要這些人,可卻不打算張嘴勸走,明白也根本勸不走,乾脆視而不見。
聽著家裡人跟醫生打聽著他的病情,聽著老太太說說話就哭一場,聽著還沒過倆小時呢,他奶奶又順嘴跟他母親使厲害,始終假寐。
楚亦鋒算著時間,熬到晚上吃過飯了,他們就都能走了。
……
老太太端著飯缸,看著梁吟秋想要給楚亦鋒喂飯,大孫子扭頭躲著,心裡納悶啊,這怎沒一個人問問剛才那小丫頭是大孫子的啥呢?
行,都比她有長勁,沒人問、她問!
“小鋒啊,那丫頭是誰啊?”
楚亦鋒掛著點滴的左手微一用力攥拳,右手若無其事的接過飯缸,沒吭聲,裝作沒聽見。
“奶奶,她叫畢月,你不是把她罵出過家門?那是我的家庭教師。您看到了吧?她還跟著咱們來看我哥,以後您可別那樣了!”
楚慈想趁機讓畢月在老太太心裡有個好印象,往點滴空瓶裡倒著熱水,還不忘回頭跟老太太正式介紹一下。公鴨嗓的小少年,一說到畢月曾經被罵走過,他就來氣!
梁吟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楚亦鋒。
“就是戴孝布那個?不懂事兒!戴孝還瞎溜達!指定沒啥眼力見兒!哎呦,
你說我都沒認出來,你瞅瞅那一腦袋小短頭,跟個假小子似的!”
老太太很嫌棄!
她絕不會承認得知畢月就是她曾經罵過的丫頭,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啥的!
你說她剛才上車爬樓,都是那丫頭架著她走道,早知道是她?……是她又能怎地,她家雇她當老師,又不是沒給錢!
老太太隨手把飯缸遞給老劉,又皺眉繼續道:
“不對啊,小鋒,那你和那家庭教師有啥說的?還單獨留下說話,怎地,你也認識啊?教過你啊也?!”
老太太心裡很是含糊,不止她,屋裡的每一個人心裡都含糊,沒往男女那方面想,是因為除了王建安,其他人都知道畢月是啥樣的條件。
不般配、甚至覺得不可能!
不過無論是誰都有直覺,梁吟秋這回抬眸也看向她兒子,等著回答。
兩腮用力,楚亦鋒在咬牙,姐姐楚亦清和母親梁吟秋對視了一眼,都看清了楚亦鋒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普通朋友。她賣榛子,我離開前給軍區定過,問問送過去沒有。”
楚慈壓根兒沒多想,即便楚亦鋒沒說榛子,他也覺得他哥是在問房子有沒有啥事兒什麽的,因為他知道畢月和他哥的過往。
而心裡略微泛起點兒含糊的梁吟秋、楚亦清,包括老太太,心裡托底了!
“那種”可能,本就可能性微乎其微。原因在於: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用世俗標準評價,卻偏偏習慣用世俗標準去評價別人。
畢月家是農村的,即便是個大學生,可京都名校的大學生多了,他們楚家是什麽樣的人家?!
畢月將來即便留在京都,有個很好的展,但也天差地別,差的不是什麽老百姓說的工作、人品,差的是社會地位、根基。
沒有家庭教師這個身份,畢月連大院兒門都進不去,這就是簡簡單單最明顯的差距。
自然,楚家人也就在聽了楚亦鋒的回答後,理所當然的認為跟男女關系扯不上邊兒,也不可能,都相信了,沒人再糾結這個小插曲。
然而這真是個插曲嗎?
楚家人忘了,習慣性的思維最耽誤事兒。感情這個東西,豈是用各種條件限制的。
自負的人,擇偶時,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
自卑的人,擇偶時,別把自己太不當回事兒!
楚家人和楚亦鋒都太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他們根本不了解,畢月就是那個更看重自己的另類。
……
普通朋友四個字,楚亦鋒自個兒說出的,又戳痛了剛剛沉澱下來的情緒。
這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
他在雲南時想著,如果能活著回去,他就和家裡攤牌,免得家裡給他張羅對象,尤其他奶奶回來了,一天天閑著,很容易乾出給他介紹大姑娘生重孫子的事兒!
可真可笑啊,計劃沒有變化快。
呵呵,“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摸她屁股?能摸她胸?能親她額頭臉蛋兒和嘴邊兒?
真的普通嗎?
她又不是傻子!誰家大姑娘會把普通人放進家裡,一呆呆到後半夜,毫不設防就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上外面看看,誰男人和女人普通,能是他們相處的模式?真普通就該是見面點點頭、僅此而已!
這說明什麽?說明她對他有好感。
普通朋友會搬進他家,吃著他做的飯,不知道他的意思?
他已經比大多數的人表現的明顯了,她要敢說她不知道、沒察覺,他就……那只能說明她是個隨便的女人!
而她不是隨便的女人,她明明知道,她跟自個兒裝糊塗等著他戳破窗戶紙也就罷了,居然見到他連句熱乎話都沒有!
呵呵,畢月,算你狠!
生氣,剛剛平穩的情緒,楚亦鋒又開始跟自己慪上了氣!
大半夜的,楚亦鋒一會兒琢磨著畢月還能不能來看他,到底聽沒聽見他砸東西,一會兒又歎氣的想著,如果她再來,他要都說給她聽,隻說給她一人聽。
也許這就是愛情,反反覆複、患得患失、迷迷糊糊、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很明確:意猶未盡的,最讓人心癢。
畢月是來了,時隔一周,而楚亦鋒萬萬沒想到,是來還鑰匙……
你們能明白楚大少現在神經病、情緒不正常嗎?我有沒有寫出來他神經質的一面?能不能喚起你們曾經談戀愛階段也不正常過的追憶?說實在的,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頻率,馬上就要在一個頻道上了,文風轉向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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