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前院一共十二個風格不同、面積不同的包間。
名字也各有特色。
分別是一展門、雙喜門、三好門,四通五福六順七星八仙九龍十全,最後是能裝幾十人宴會的百盛門,和能容納三百人的宴會廳千禧門。
此時,畢月帶著三個男人坐在四通門裡。
此時,楚亦鋒帶著白雪和小李坐在雙喜門裡,三個人正看著穿旗袍的姑娘們行雲流水般穿梭在包間。
有給拿菜牌的,有給倒茶的,還有給遞上毛巾擦手的。
小李都傻了,他拘謹且身體僵硬的端坐在那,眼睛也不敢亂瞟,瞪著眼睛盯住玻璃。
這是吃飯嗎?這得花多少錢?莫名其妙踏楚中校好大的人情。他好像來差地方了,不,他這種小兵就不該來。大姑娘在一旁服務,太*了,心口怎麽亂跳呢?
而白雪心裡也是吃驚不已。又不能當著小李的面前問出來。
這就是楚大哥開的飯店?她跟著大姨和大姨夫也去過很多好地方,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飯店。
怎能有不崇拜的理由?
白雪將毛巾遞給身旁的旗袍女,那雙哭的微腫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楚亦鋒。
從楚亦鋒摘下軍帽放在一邊,翹起二郎腿看著手中菜牌開始,她就一直再不遮掩地瞧著。
認真的看楚亦鋒每一個動作、表情炮灰升職手冊[快穿]
。從楚亦鋒的劍眉、鼻梁到抿著茶水的薄唇。
白雪覺得,楚亦鋒太討厭了,他吸引人的過分。她身邊所有的男性加在一起,都沒有楚亦鋒來的吸引人。
以至於剛才明明失落的要命,現在讓她又有了那種無力感侵襲全身。不是事業,是感情上的無力。
到底要怎樣提升,該提升自己哪些方面,才能讓他看她的目光有溫度,是看女朋友的那種溫存。誰能告訴告訴她怎樣才能站在他的身邊?
白雪也不出聲,就一直盯著,她自己都沒發覺,是什麽時候胳膊拄在了桌子上,托著下巴的姿勢看楚亦鋒。
可小李發現了啊。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嘖,文工團一枝花,配全軍區公認的優秀中校。他都覺得般配,看起來就像段佳話。
同時發現的還有楚亦鋒。
腦袋頂被人盯著,早感覺出來了。不用抬頭都知道對面那目光強烈,白雪瞅他什麽呢?搞的他這個不自在,都不好意思抬頭對視了。
楚亦鋒邊低頭整理了下軍襯,拽了拽腰帶,邊側頭跟小康說話點菜,心裡也覺得好笑。
他怎麽忽然變的敏感了?以前習慣各種這樣的目光,難道是結婚被套上了緊箍咒,有種本能得躲著其他姑娘?
呵呵,看來,他楚亦鋒真是個有責任心的好丈夫,一會兒這面兒菜點完了吃上了,他得出去尋尋她,不是來會所了?告訴她挑人很有眼光嘛。
白雪托著下巴,聽著那些她沒聽過的菜名,聽著楚亦鋒低沉的聲音,她失態的盯著。
沒注意到對面的楚亦鋒已經不自在了,盯的很專注是因為心裡在給自己鼓勁兒呢:
他真是英俊的不像話,說話做事沉穩的不行,掙錢能力又跟別人完全不一樣,能甩別人好幾條街。也有好多挺優秀的軍人,可奇怪的是,他們在楚亦鋒面前就是被顯得黯淡無光,很平凡的樣子。
有理想、有抱負、有擔當。這麽好的男人,白雪你在等什麽?
借著今天失落失意又丟醜哭的那麽難過,他還跟你很有共鳴,此時不攤牌更待何時?
想到這,白雪終於不盯著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傷腳。真心覺得,現在確實是個好時機。等待會兒送她回家,
她這腳站不住,到時候直接抱住,或者……白雪被自個兒的計劃羞的臉和耳朵霎時紅了。
反正不要讓他成為你心裡不可觸摸的戀人,不能再靠著想象跟他在一起的情景沉淪。
一定要勇敢點兒說出來,他只要沒結婚,就有機會,他也有機會選擇更好的你。還或許,就衝他剛才知道哄你、輕撫你的頭,他萬一也有那麽一點兒喜歡你能重新選擇呢?
小李很實在,看到小康離開了,趕緊問道:“楚哥,這地方指定不便宜,咱沒必要……”說到這卡住,人家也不是請他的。
楚亦鋒笑道:“敞開肚子吃。一朋友開的,不貴。”
白雪忽然插話,聲音有點兒小,也沒敢看楚亦鋒道:“我想喝點兒酒,行嗎?”
楚亦鋒本想說你這都受傷了得吃消炎藥吧,又一想,得,都成年人,他一請客吃飯的,沒必要管的那麽寬,再以為他差酒錢,起身走了出去和大魔王青梅竹馬的日子
。
而這一出去,他好一會兒沒回來。
從後院兒回來的關叔,見到楚亦鋒第一句話就是:“找夫人嗎?”
“她在哪屋?幾個人?”
“在四通門。她和她弟弟,還有另外兩位男同志,看樣子來頭不小。門口那黑色車就是他們的。車裡還有司機在一直候著,夫人讓我送了點心。”
楚亦鋒疑惑地微皺眉。衝身後的門指了指:“送進去幾瓶啤酒,我去看看。”
而此時,許豪強喝的尿意上頭,站起來要上廁所,轉身間有點兒晃悠,畢成趕緊也跟著站起扶住,嘴裡嚼著東西含糊道:“叔,我陪你去。”
一老一少,倆人都喝的不少,走道一起劃圈兒,也全都是一張大紅臉。
這倆人一撤,本想要出包間尋楚亦鋒的畢月,就不能離開了。不但不能走,還得沒話找話。
畢月抿唇瞅林鵬飛笑了笑,看看人家這酒量,喝的不少,也就是微醺的狀態:
“林總,聽許叔說你以前是當兵的是嗎?”
包間裡就剩他們兩個。
“你看像嗎?”
畢月真就認真觀察了下:“我愛人就是軍人嘛,不過他和你比起來,我覺得你更像。”說話間用拳頭捶了捶自個兒的胸口:“你比他看起來還結實。”
林鵬飛被這誇獎取悅了,現在很少有人能取悅到他心裡的點。嘴角微彎,不過沒給答案,沒說是不是軍人。倒是主動提起剛才的話題攀談道:
“你剛才問,賺錢了怎麽花是吧?我還真回憶了下。
好像真沒花過什麽錢,也沒有老許買東西藏起來那種記憶。”
林鵬飛看著畢月吃著扇貝抬眼瞅他,一副認真傾聽樣,他端起酒杯,有點兒找到前輩的感覺了:
“我建議你,不要有賺了多少買什麽的想法。創業就像學習。
你說一個學生,他要是目標隻為考哪個大學,他這個學習的過程就會很累。
但他要是因為每天能學到一個新的知識點而高興,這麽累積下來,最終考上理想的大學,這個過程就會很快樂。”
林鵬飛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兩手交叉,胳膊拄在桌子上,目光裡滿是認真繼續道:
“咱們也是同樣的道理。隻為買什麽買什麽,你最終會堅持不下去,終有一天會覺得,對吧?沒什麽意思。
像你懷孕還要忙工程,會比普通人吃平方以上的辛苦,要是整個過程不是享受的那種累,會出問題。
我一直認為,咱們生意人要是為拿下一個項目,又一個項目,把它做成了,為的是那一刻的充實和滿足,那就會一直攀爬王牌刺客
。
每一個項目都是目標,而這個世界上,就比如京都吧,機會很多,項目很多,你就會一直在路上,不會掉隊。”
畢月連連點頭,很認可:“去香港發展應該有更大的機會,澳洲啊,香港,那面的地皮比京都還值錢。這是林氏集團的戰略目標吧?要發展到國外?也許還有美國英國,行成一個產業鏈條?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奈何底層打拚上來的,有今天也是人情精熱,談錢沒有。”
林鵬飛就覺得眼前這小冒失鬼思維挺跳躍,怎麽像個記者?
他啞然失笑,不置可否。衝門口擺了擺手才想起來拒絕服務員留在屋裡。
畢月馬上起身去門口:“服務……”門口堵著跟座大山一樣的楚亦鋒。
畢月抿了抿小紅嘴唇,再用大眼睛上下涮了楚亦鋒一遍,隨後橫了一眼,越過山丘:“服務員,泡壺龍井。”
說完就轉身,奈何轉身間就被楚亦鋒給一把拽住了。
楚亦鋒咬牙,齒縫裡冒出仨字:“林鵬飛?”
“撒開!”
“你跟他怎麽那麽有話聊?聊仨點兒了?還不散?不是四個人嗎?怎麽就你倆?”
畢月趕緊關好包房門,回眸瞪眼呵斥道:“你給我小點兒聲!別把我當你,神經。”
“你說我神經?”楚亦鋒一臉濃濃的醋意,酸的一米遠的管家關叔默默後退了好幾步。
“好啊,畢月。你看看你,什麽樣子?”楚亦鋒用手指挑了挑畢月的西服領口:
“穿這身給他看的吧。桃紅色,結婚你都不穿紅,還抹紅嘴唇,還穿高……”楚亦鋒用皮鞋尖踢了踢畢月的小黑瓢鞋,看見這小黑高跟兒鞋更生氣了,心裡冒火:
“你孕婦你穿高跟鞋?就為了見他?你這拍賣會挺有收獲啊。買不起地弄個人哈?跟人一聊聊幾個小時,衝人嬉皮笑……”
“夠了,當我是你呢!”畢月本來一直用氣息呵斥說話,結果聽到這越說越過分的扒瞎,被氣的沒控制住,音量飆出來了。
她回眸瞅了眼包間門,再回頭時雙手一起用力,給面前這大身板子,這張討人厭膈應的臉推的連連後退兩步。
推完了,畢月逼迫上前,手指指著楚亦鋒的臉,連點著再氣急敗壞道:
“你不忙嗎?不是忙的不敢浪費一分鍾嗎?原來是節省時間忙著用轎子抬大姑娘吃香喝辣,你怎麽不給抬家去?我給你倒地方。跟你姐一個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楚亦鋒被幾句話氣的,心打哆嗦,頭頂恨不得冒煙,臉色通紅,兩手握拳。
“你什麽你?”畢月說完還不解氣,眯眼繼續加了句,說完轉身就走:
“我崴著了我好坐轎子我樂意。我告訴你,別給我進包間丟人,你要敢打擾我和林總溝通感情,咱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