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星雲將速度放得有多慢,甚至有時候,象慢鏡頭一樣,一點點向前變幻,可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時間一長,杜千也覺得這不是辦法。算了,別研究是什麽道理了,直接看它是怎麽作的就是了,哥不懂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可我就知道它很二,怎麽滴,不行嗎?
這樣一想,杜千覺得茅塞頓開。之前在乾毛啊,什麽總把簡單的問題想得那樣複雜?聚符再神秘,它不就是戰力轉化來的嗎,只要知道步驟,其它的管它呢。
死記硬背是杜千的強項,那就背吧。一遍又一遍,又不知道過了多少遍,杜千看得都快吐了,不用閉眼睛,他就能將整個過程從頭到尾過一遍,還不會有丁點差錯。
直到此時,杜千覺得,成了,不就是麻煩點嘛,哥肯定行。
星雲退去,杜千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一眼,班船外面的天快黑了,這讓他有些猶豫,聚符的時候,會不會被打擾到?
通常來說,只要能在白天完成的航程,都不會選在夜晚,人類在黑暗中的生存能力降低的很厲害,在這方面,遠比不上靠本能生存的靈獸。
可有些航程,距離過遠,一個白天的時間遠遠不夠,只能選擇天不亮出航,午夜前到達目的地。安全性是否提高不得而知,至少心理安慰的效果還不錯。
杜千的心裡很癢,哥學會製符了,哪怕是最基礎的升星符,那也是靈符啊,不製作出來一個,總覺得少點什麽。
不管了,反正是在班船上,出了事兒也有戰力強的頂在前面,身邊坐著姚靜,讓杜千的安全感暴增。
不用分拆能量絲,一步步將戰力凝聚在一起,難怪這東西叫聚靈符,是由戰力凝聚在一起,最終成為可以使用的符。
兩股能量凝聚在一起,坐在椅子上的杜千全身一震,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五髒六腑翻江倒海,這份難受就不用說了。
“媽蛋的……嚇死哥了。”杜千睜開眼,罵了一聲。
“怎麽了?”姚靜扭頭問道。
“沒事兒,你繼續,是我自己的問題。”
看著容易,一試才知道,這聚符師果然不是誰都能當的。明明看了無數遍,整個流程可以倒背如流,可第一次將兩股能量凝聚在一起,就出了問題,能量之間不是完美的融合,反而相互排斥,在體內引爆。
還好這只是第一步,兩股能量都很小,引爆的威力非常輕微。
杜千知道,自己把問題想簡單了,如果真的這麽容易,協會也不會花心思,將一枚靈符拆分成三份。回過頭一想,拆分能量絲,再進行結扣編織,直到最後組合,的確比直接凝聚成符要複雜得多,哪怕是經星雲簡化過的,也要複雜得多。
可這種複雜的製方,非常安全,哪怕你作錯了,最多也就是浪費點戰力,對分拆的人,沒有任何影響。
杜千什麽都不懂,也沒人教他,手裡原本有份最好的教程,他選的居然是聚符歷史,真正有用的東西,還沒來得急看。
聚符是在體內,戰力即靈能,那是能量啊,而且龐大無比的能量。經過處理後的能量,可以推動車輛、戰艦,包括他坐下的巨大班船,小到頭上的燈,都是由這些能量作為動力源的。
由此可知,武修士體內的能量有多強大,平時看著很平和,很聽話,可是當它們不聽話,暴燥起來的時候,可以開山裂石,翻江倒海。
這麽強的能量,就算在身邊爆開,也是凶險無比,更何況是在體內?
聚符師學徒,需要經過至少一年的理論學習,再經過一年的體內能量適應,能量屬性辯識,才開始第一次體內聚符。
通常來說,第一次體內聚符,並不是以成功為目的,同樣是讓學徒們了解聚符的過程,聚符的危險,怎麽才能安全的進行聚符。
前幾次體內聚符,都會在指導老師身邊進行,直到他們懂得安全聚符,知道在危險的時候,應該怎麽處理,才開始真正的聚符師之旅。
杜千最近的運氣著實不錯,第一次能量融合,就產生的屬性排斥碰撞,在體內引爆了能量,吃了點苦頭,基本沒受傷。如果第一次成功了,那才麻煩呢。
哪怕是最基礎的升星符,想要完成也需要經過十八次能量匯聚,越到後來,能量的數值越高,出問題時的危害越大。
隨便想想就知道,升星符需要至少五千戰力,才能完成,當這股能量在體內引爆的時候,對於整體戰力只有一萬三千出頭的杜千,會有多大的危害?
杜千自然不會知道,任何一位對聚符有足夠了解的人,都會肯定的告訴你,你會被炸成肉渣,全身上下,絕對不會有一塊零碎的大小超過指甲。
按照聚符能量損益公式,當體內引爆的能量,達到身體總量的十分之一的時候,你就死定了。
差點把自己玩死,杜千自然不敢再玩了,戰爭孤兒爛命一條不假,可那也只有一條命啊,誰的命,不是命!
再看看,杜千心裡不斷的想著,我要看星雲變幻,我要看聚符的過程,我要看哪裡出了問題。
想著想著,杜千突然發現,這和寶兒說的好象啊。寶兒說話的時候,就是對著人想,只要一想,自己腦海裡就直接出現了她的聲音。
坐在這裡,想一想,還真就進入了星空之中,看到了那三團熟悉的星雲。
想!心想!心想事成!
這玩藝太高大上了,想一想就行?
杜千腦洞大開,也不研究聚符了,從星空中退出,開始不斷的想,哥是神師,可是大神師,哥比所有的神師都強大,哥戰力無雙……戰力無雙……
老子戰力無雙……
大爺戰力無雙……
爺爺戰力無雙……
足足想了一個小時,感覺班船已經準備降落了,杜千清醒過來。
媽蛋的,這不就是作白日夢嗎?哪怕現在外面天已經黑了,那也是白日夢啊。
不用測試儀,杜千也知道,狗屁的戰力無雙,杜千還是那個杜千,沒有任何變化。
最多……最多就是剛才抽風犯神精了。
好吧,杜千承認自己神精了,別說把自己升格為爺爺,就算升級成祖宗,戰力該是多少還是多少。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只是這麽想想,就能成為神師,就可以戰力無雙,人家寶兒比他會想多了,也沒想出多少戰力啊。
沒問寶兒戰力多少,反正不會比杜千強,還可能更弱一些。人家從小就開始靠‘想’過日子的人都沒想明白,自己還想個毛啊。
“你怎麽了?看起來有點不……不太正常。”姚靜的感知那是相當的敏銳。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杜千自然不會承認剛才神精了,丟不起這個人。
“累了就休息一天吧,反正也不遠了,再有幾天,應該能到長平市。”姚靜點頭說道,她看得出來,杜千是不想說,誰沒有點自己的秘密。
杜千連這座城市什麽樣都沒看到,也沒時間休息,幾個小時後,又登上了另一艘雷電班船,行程是靈蛇安排的,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們到長平市。
身在外鄉,兩個沒見過世面的戰爭孤兒,還真不敢提要求,安全到達長平市才是正經,累一點又算什麽?
何況這也不是真的累,坐班船只是煩,整天坐著,還能累到哪兒去?
睡覺,什麽也不想了。
杜千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也不急著看聚符了,先放松一下心情再說。有日子沒睡過覺了,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反正從八歲之後,他就很少睡覺,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用修煉代替睡眠的。
這一覺,杜千睡的並不好,總是在作夢,夢裡見到了早已故去的父母。可能時間太久了,杜千已經記不清父母的樣子,夢中的爹媽,模模糊糊,看不清長像,偏偏杜千就知道是父母。
和想象中不一樣,看到父母的時候,杜千沒有激動的撲上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他們也凝視著杜千,直到他們的身影,被風吹過,消失無蹤。
眼角,兩行清淚流下。
杜千覺得自己醒了,感覺臉上有些濕,顧不得拭去淚水,仔細的回憶剛才的夢境,對照記憶中的父母。突然發現,怎麽都想不起來父母的容顏,急得杜千滿頭是汗。
“醒醒……”
身體一震,杜千睜開眼。喚醒他的自然是坐在身邊的姚靜,看他醒過來,轉頭繼續修煉去了,對他滿臉的淚水,視而不見。
戰爭孤兒作惡夢有什麽奇怪的,姚靜也作惡夢。可惜隨著她的年齡越大,作惡夢的次數越少。不用問也知道,杜千夢到父母了,姚靜自然不會安慰杜千,甚至還有些羨慕,她已經好久沒作過這樣的惡夢了。
父母長什麽樣來著,他們還好嗎?姚靜發現自己居然無心修煉,很想作夢。緊閉雙眼,卻怎麽都睡不著。
象杜千那樣,從進入孤兒學校開始就不睡覺,以修煉代替的人,可不只有杜千一個,而是很多很多。
這些人中,絕大部分一無所成,可總有些人,能夠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