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疲倦,但是也許是經過了最初一段路程的折磨之後,在返程的時候,曹衝反而覺得身體要比剛剛來的那一趟要舒服很多。曹衝不得不承認,人是一種忍耐力極強的生物,你可以不斷的去嘗試、挑戰、壓製一個人的極限。
雖然回來的時間並沒有縮短,但是曹衝明顯感覺到自己這一趟跑回來已經適應很多,葉梓跟著大部隊趕回營地,眾人在地上休息了十分鍾左右,便被廚師催促著先去洗手洗臉才準吃飯,於是眾人感覺去打水洗臉洗手,這便趕緊去用晚膳了。
待到一行人吃飽之後,便各自去準備打水洗澡了。沒曾想,此時竟是有人一腳踹翻了飯桶,隨後大聲的嚷嚷道:“每天給爺爺吃這豬食,爺爺就忍了。******,爺爺我今天累死累活跑回來,連這豬食都不給我吃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說著那人還不痛快的抓著一個打飯的夥夫的衣襟大罵道:“都是你們這些混帳,竟然敢克扣爺爺的夥食,看爺爺不揍死你!”說罷那人便一拳塞在了夥夫的太陽穴附近。
那夥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便歪著脖子昏了過去,那男子見夥夫不省人事,便趕緊將人丟在地上,口中還喃喃的說道:“不經打的東西,就挨了一拳竟然裝死!這便趕緊出了少年軍的軍營而去。”
待到其他夥夫去扶那昏倒的男子,這才有人驚呼道:“不得了了,死人了!”
而此時葉梓剛剛想起趙茜昨日送來的書信尚未拆開查看,不曾想此刻便有人前來稟報葉梓:“少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葉梓來不及去取趙茜的書信,便趕緊朝著進門稟報的兵卒問道:“出了何事?”
“軍中的夥夫陳安死在了校場之上。”那士卒趕緊稟報道。
“什麽?陳安死了?”葉梓聽著兵卒的稟報,趕緊前去校場查看。
待到校場之時,發現了周不疑也已經趕到,正在查看屍體。曹衝趕緊對周不疑問道:“可曾查看出什麽沒有?”
“我剛剛已經詢問過了,死的人叫陳安,是軍營的夥夫,死之前和夏侯桁發生爭執,被夏侯桁一拳打倒在地,這會夏侯桁已經不知所蹤了。”周不疑淡然的對這曹衝說道。
“又是這個夏侯桁,他以為他犯下事端,能一走了之?”曹衝惡狠狠的說道。
隨後曹衝將夏侯充尋來,對夏侯充說道:“陳安的事情,相信你也有所耳聞。如今夏侯桁既已脫逃,他又是你的兄弟,我希望由你出面回去將夏侯桁帶回軍營,我要給死去的陳安一個交代。”
夏侯充聽曹衝對自己這般說,心中也頗為無奈:按照夏侯充的想法,自然是不願意來吃這碗夾生飯的,但是自己受了家人吩咐,在少年軍好好呆著,這一番下來,如何能安穩的呆在這少年軍?說實話,面對自家兄弟夏侯桁的惹得禍事,夏侯充也是頗為頭疼。既然已經知曉了曹衝不是個善茬,在禁閉房這件事情上服了軟,就踏踏實實的呆在少年軍便是。
這長跑又不是針對你夏侯桁一個人,這不是所有人都跟著一起跑麽?曹衝不也是累的跟狗一樣?自己這個弟弟,武藝平平、還不願研習兵書、又愛惹是生非、還貪財好色、最要命的是無知無畏……夏侯充想到,等會自己要回府去勸說家中長輩,便是一個頭兩個大。
曹衝見夏侯充這般為難的模樣,便讓夏侯充將其余五兄弟一起帶著趕回去勸說家中長輩。夏侯充見曹衝都這樣說了,
無奈之下便應了曹衝的吩咐,趕緊帶著夏侯家的兄弟一齊趕回去家中去了。 周不疑見夏侯充走遠,便對著葉梓說道:“依著夏侯家出了名的護短性子,公子指望夏侯充將夏侯桁帶回來受罰,恐怕不異於癡人說夢。”
“元直兄也太看不起我了,這樣淺顯的道理難道我還想不透徹麽?只是這夏侯家的六兄弟,呆在這少年軍的軍中,我若是想有些什麽舉動,實在難以掩人耳目,不若將人打發回去,一則迷惑夏侯家族,二則也方便我行事。”曹衝笑著對周不疑說道。
周不疑看著曹衝自以為得計的模樣,這便說道:“公子以為以夏侯充的智識猜不到公子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用意?”
曹衝聽著周不疑對自己說的話,這便說道:“你是說夏侯充知曉我故意將他兄弟六人打發走?”
周不疑淡淡的笑道:“或許一開始夏侯充並未猜到公子的用意, 但是最後時刻。公子如此刻意的讓夏侯充將他的五個兄弟一起帶回去,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之舉。”
曹衝聽著周不疑這般說,便趕緊問道:“那為何夏侯充還如此這般的乖乖聽命?”
周不疑笑著說道:“他不乖乖聽命又能如何?再說公子嫌夏侯兄弟礙事,夏侯兄弟未嘗不嫌棄公子礙事。”
曹衝聽著周不疑的話,便說道:“那依著元直兄,這件事我該如何處置?”
“公子若是一開始便存了處置夏侯桁的心思在,便要設法穩住夏侯桁,然後立刻派人將陳安的家人保護起來,最後再在深夜召見夏侯充,吩咐夏侯充明日一早趕回去將夏侯桁帶回來處置,並且許諾只是做個樣子。待明日夏侯充走後,公子再找借口將夏侯家的其余五兄弟逐一打發,待到陳安的家人一到,便可動手親自上夏侯府上劫人。”周不疑淡淡的說道。
曹衝聽著周不疑的話,心中細細思量道:對啊,陳安死了,若是陳安的家人被夏侯家族的人威脅,借口陳安疾病纏身,乃是暴斃而亡。我豈不是失了處置夏侯桁的理由?還有等到夜深在召見夏侯充,讓夏侯充誤以為我對於這件事情猶疑不決,待到深夜召見並許以承諾也是為了穩住夏侯充,而讓他明日再趕回去,便是以防夏侯充防備自己,也要在時間上耗上夏侯兄弟一整夜,待到最有智識的夏侯充離去,剩下的人再找借口打發掉,自己不照樣少了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