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借槍拍攝完成。
張嘉繹拿到了十萬塊的片酬,加上拍戲前提前支取的三萬塊,總共是十三萬。
這十三萬相當於他過往七年收入的總和。
在長安電影製片廠拍攝影視劇,由於他不是主角,片酬不高,再加上拍戲的機會少,收入穩定卻沒什麽起伏,只能吃飽不餓罷了。
拿了片酬,他沒有立刻回長安,而是先和京城的同學聚一聚,請他們吃頓飯。
這不是說他有了錢想顯擺一下,只是這些天一直沒時間。
有了潛伏的成功,借槍的開拍備受關注,選角成了媒體議論的話題。
張嘉繹成了借槍的主角,媒體難免把他和王志聞作比較。
兩人都是京城電影學院表演系畢業,王志聞是八八年畢業,張嘉繹是九一年畢業,算起來他們是師兄弟,可名氣差的太遠。
王志聞已經是國內頂尖的男演員,張嘉繹還混在二三線演員的層次上。
媒體普遍不看好張嘉繹,覺得借槍沒辦法和潛伏相比,主演就是個問題。
雖然負面評價較多,張嘉繹卻也上了報紙,被介紹了一番,在京城演藝圈露了臉。
那些同學知道他來了京城,紛紛和他聯系,想要聚會一次。
張嘉繹婉拒了。
主要是因為借槍剛剛開拍,媒體不看好,他的壓力比較大,只能把所有時間都用在琢磨角色上,把這部劇演好。
當然,不是絕對沒時間,抽空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不過,張嘉繹覺得這時候見面有些尷尬,他來京城不和同學聯系,就是不想借助同學的關系,他要這個面兒,想自己先闖一闖。
實在闖不出名堂了,他不介意和同學聯系,至少他努力過了。
如今,他成了借槍的主角,按理說在同學面前算是過得去了,可他擔心自己演砸了。
這部戲投資六百萬,在國內的電視行業算得上大製作了。
林子軒願意讓他這個三線演員做主角,這是一份信任,他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
他要是把借槍演砸了,在京城的第一部戲就毀了,別人還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麽?
所以,張嘉繹婉拒了同學的邀請,認認真真的拍戲,把這部戲拍好了才能放心。
而且,拍好了這部戲,有了自己的作品,才算在這個圈子裡有了立足之地。
從七月到十月,三個多月的時間,張嘉繹一直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從住的賓館到影視基地,非常的規律。
之所以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劉霖參加威尼斯電影節耽誤了半個月。
雖說劇組把劉霖的戲份往後挪了,可張嘉繹是主演,主要是他和劉霖的對手戲。
別的演員早早的演完了,他要撐到最後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剛開始的生疏到後來進入角色,張嘉繹有一種感覺,他入戲了。
這個角色就像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一樣,他覺得自己演的還行,這是謙虛的說法,實際上張嘉繹覺得這是他演的最好的角色。
導演給了他充分發揮的自由,嘗試各種可能,整部戲他扛下來了。
殺青之後,回到賓館,張嘉繹才算松了口氣。
在拍戲的過程中,他一直沒有放松,一直憋著這口氣,這就是一氣呵成。
第二天,他到好夢公司領取了自己的片酬。
好夢公司有兩種發放薪酬的方式,對於自己公司的演員都是直接轉到存折上,對於不是自己公司的演員,可以發現金,也可以轉到對方的存折上。
張嘉繹還沒有和好夢公司簽約,他選擇拿現金。
在財務處簽了字,
按了手印,拿到了十萬塊錢,把錢裝進包裡,走出好夢公司,他感慨不已,這些錢足夠他在這座大都市生存下去了。沒在大城市生活過,不知道在大城市生活的艱難。
如果只是想吃飽不餓,在京城並不難,到工地上搬磚就能做到,可想要活的體面一些,就不是那麽容易了,需要不斷的奮鬥才行。
劇組殺青後,就不會為演員提供食宿了,張嘉繹要在京城租一間房子。
既然想在京城長期發展,就要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有聯系電話,這樣別人才能聯系到他,才不會錯過任何的機會。
在此之前,他要和同學聚一聚。
那些同學約了他好幾次,現在戲拍完了,要是再不聚的話,會傷感情。
人家還以為他耍大牌呢,他哪兒有大牌好耍,就是想在同學面前要個面兒,不那麽寒酸。
張嘉繹在電話裡請同學吃飯,笑著聽對方埋怨,大家都是同學,笑罵幾句就過去了。
吃飯的地方在京城電影學院附近,選這個地方是覺得能回憶一下過去的青春,同學聚會,回憶過去的時光肯定是主要話題。
來的有男有女,一共七個人。
他們那一班總共十幾名同學,如今在京城發展的就這麽幾個,有些去了外地,就再也沒有回來,有的改行做了別的。
這七個人有的成名了,有的還在二三線混著,各有各得生活。
“我說張兒,你可真不夠意思,在長安窩了六七年,好容易來了京城,咱們請你幾回你都不出來,還以為不認哥幾個了呢。”有人見了張嘉繹,出口抱怨道。
“是我的錯,我賠不是,哥幾個饒了我這回,這不剛拍完戲嘛,今晚咱們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啊。”張嘉繹笑著說道。
這件事他不佔理,喝酒賠罪是應該的。
“張兒能來京城就行了,總算是從長安那地方出來了,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了,不像其他幾個人,都好幾年沒消息了。”有女人替張嘉繹開解道。
“吆,孔大小姐這是看上張兒了,我記得當初在班裡排戲老是你們倆一組,我們都羨慕著呢。”有人起哄道。
“瞎說什麽,我這兒正感慨呢,張兒那時候見了女生就害羞,我性格好,老師覺得我們倆一起能互相促進。”女人不滿道。
“我證明,當初的確是這樣,來,咱們喝一杯。”張嘉繹舉起酒杯,提議道。
幾個人的酒杯碰到一起,濺出了青春的年華。
一晃七年過去,他們這幫人早已不再年輕,有人結婚,有人離婚,有人事業有成,有人還在廝混,在流逝的光影裡,映照出各自的面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