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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1941》第213章 夜戰(中)
重傷的軍官自殺,頓時在傷員中引起了恐慌,讓原本就混亂不堪的野戰醫院變得更加人心惶惶。不少躺在擔架上的重傷員,不願意留在這裡等死,他們紛紛從擔架上翻下來,強忍著疼痛,手腳並用地朝外爬著,想憑借自己的能力盡快離開這裡。

 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自救的舉動,卻給整個轉移傷員的行動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麻煩。不是擔架員踩在了他們的身上,將他們踩得慘叫連連;就是有擔架員被他們絆倒,連人帶擔架一起摔在了地上,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異常。

 當切爾內紹夫的先頭營部隊衝到這裡時,野戰醫院裡的傷員除了自己離開的輕傷員,和被擔架員抬走的重傷員外,還有兩百多名傷員和四十多名醫護人員被蘇軍俘虜。

 帶隊的營長見附近有個帳篷裡亮著燈光,便帶著幾名戰士走了過去。他撩開標著紅十字的布簾,走進了帳篷,卻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幾名醫護人員全然不顧外面所發生的一切,正在為躺在中間手術台上的一名傷員做手術。見到營長他們衝進來,所有醫護人員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們,然後一位明顯級別很高的醫生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然後若無其事地對自己的手下說:“不要管他們,我們繼續。”

 見到這種情形,旁邊的戰士對營長說:“營長同志,這個法西斯分子太囂張了,讓我把他乾掉。”說著拉動了槍栓,舉起步槍瞄準了正在做手術的醫生。

 “不要莽撞,”營長抬手將戰士手裡的槍壓了下去,接著說道:“師長給我們下達的命令,就是不準傷害德軍的醫護人員,我們都出去吧。”

 看著戰士們紛紛從帳篷裡走出去,正在動手術的軍醫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望著戰士們離去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了一絲讚許的笑意。

 等營長帶著戰士們都出了帳篷,剛剛準備開槍的戰士有點不服氣地說:“營長同志,您剛剛為什麽不讓我開槍。要知道他正在救治的是我們的敵人?”說著,他朝不遠處躺在地上哀嚎的德軍重傷員說,“還有這些人,別看他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慘,但等他們傷好了,又會拿起武器來屠殺我們的老百姓。”

 “行了,別說了。”見這個戰士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營長不耐煩地製止了他,然後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把他們統統乾掉吧?對我來說,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可是不行啊,上級有命令,讓我們不準傷害德軍的醫護人員,至於這些傷員嘛。”說到這裡,營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傷員,輕蔑地說,“就讓他們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營長剛說完這番話,便有一群戰士簇擁著一名中校走了過來。還隔著老遠,中校就衝著營長吼道:“喂,我說少校同志,您的部隊既然已經佔領了野戰醫院,為什麽不去追擊敵人,卻留在這裡閑聊啊?”

 營長連忙跑過去,朝對方行了一個禮,委屈地說道:“報告團長同志,我們俘虜了德軍的野戰醫院,抓住了兩百多名重傷員和四十多名醫護人員,正準備等後面的部隊來接受,我們才好繼續去追擊逃竄的敵人。”

 沒等團長說話,帳篷的布簾忽然被撩開了,先是兩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走了出來,接著一名剛剛做手術的軍醫也走了出來。他走到營長的面前,摘掉戴著的口罩,朝對方鞠了一躬,然後用嫻熟的俄語說道:“您好,少校先生,很感謝您剛才沒有在我手術時打斷我,使我能順利地完成整個手術。”

 “這是怎麽回事,少校?”不明所以的中校盯著營長,語氣嚴厲地問:“他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啊?”

 軍醫轉過身,看了一眼發火的中校,然後微笑著對他說:“中校先生,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這個野戰醫院的院長軍醫少校巴澤爾。剛剛我正在為一名負了重傷的士兵動手術時,您的這位部下帶著幾個人闖進了我的手術室,不光他們表現得很理智,只看了一會兒便退出了帳篷,使我能從容不迫地完成整個手術。”

 中校聽後,衝著營長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乾得不錯,少校同志。現在這裡交給我負責,你帶著你的營去繼續追擊那些逃竄的德國人吧。”

 等到營長帶著部隊離開後,中校轉過身面對著巴澤爾,表情嚴肅地說道:“軍醫少校先生,您現在正式被蘇聯紅軍步兵第152師俘虜了。您和您手下的醫護人員,將獲得與你們身份相符的戰俘待遇。”

 巴澤爾的頭腦很靈活,聽到中校說只是醫護人員被俘虜了,而沒有提及傷員。於是他便用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傷員,戰戰兢兢地問:“那他們怎麽辦?難道你們準備將他們全部都殺死嗎?”

 中校聽後,重重地哼了一聲:“我們是軍人不是劊子手,我們絕對不會屠殺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傷員。我們接到的命令,只是將你們俘虜並送到後方去,至於這些傷員嘛,就讓他們留在這裡,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說完,中校衝身後的戰士一揮手,吩咐道:“將這些俘虜的醫護人員,都送到師指揮部去,交給師長處置。”

 切爾內紹夫和利久科夫見到被戰士押來的這群俘虜,正想吩咐人將他們送到集團軍司令部。這是巴澤爾再次站了出來,用他嫻熟的俄語說道:“兩位上校先生,我想問問,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們?是槍斃還是送進你們的戰俘營?”

 切爾內紹夫和利久科夫兩人對視一眼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利久科夫對巴澤爾說道:“軍醫少校先生,既然你們能平安到達這裡,就表明我們不會槍斃你們,而是會將你們送進戰俘營。”

 “軍醫少校先生,”沒等巴澤爾說話,切爾內紹夫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您的俄語說得真棒,我想知道您是在什麽地方學的?”

 巴澤爾笑了笑,回答說:“上校先生,我在俄羅斯國立醫科大學裡待了五年,會說一口流利的俄語,這一點都不奇怪吧。”

 聽說這位軍醫曾經在俄國留過學,利久科夫不禁心裡一動,他想到目前部隊裡傷員太多,而現有的醫護人員人手有限,假如能將這批醫護人員爭取過來,那麽就可以解決這些難題。想到這裡,他試探地問道:“軍醫少校先生,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道您和您的醫護人員們,能否留在我軍的醫院裡,為我們的傷員進行治療?”

 對於利久科夫的這個異想天開,立即就遭到了切爾內紹夫的製止:“我的上帝啊,利久科夫上校,難道您瘋了嗎?居然想讓我們的敵人,去為我們的指戰員治傷?假如他們偷偷地使點什麽小動作,那麽後果將非常嚴重。”

 利久科夫本來就是有這麽一個想法,聽到切爾內紹夫的反駁,心裡不禁動搖了起來。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對巴澤爾說:“軍醫少校先生,我們會馬上將你們送到我們的集團軍司令部,你們的去處,將由我們的司令員來決定。”

 本來巴澤爾聽到自己可以留在蘇軍的軍醫院效勞,還頗有點心動,但聽到利久科夫後面的話,他的心不禁涼了半截,他覺得自己如果被送到集團軍司令部,那麽下一步自己和手下的這幫醫護人員,就會被送到西伯利亞的戰俘營,在那裡艱苦的自然環境中自生自滅。

 過了一個小時,當羅科索夫斯基接到沃皮河西岸突擊部隊一連串的勝利戰報時,巴澤爾和他的部下也被戰士們用卡車送到了指揮部。

 看到胸前圍裙上滿是鮮血的巴澤爾,被兩名戰士押著走進了指揮部,羅科索夫斯基還楞了一下,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位軍醫是不是出了什麽醫療事故,導致傷員出現了不必要的死亡,所以才被人押到這裡來的。

 於是他站起身,朝巴澤爾走了過去,歪著頭問他身後的戰士:“這位軍醫是怎麽回事?”

 “報告司令員同志。”來自切爾內紹夫師的戰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這位是我們俘虜的德軍野戰醫院的院長,軍醫少校巴澤爾。師長讓我把他送到集團軍司令部來,交給您處置。”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後,向戰士道了謝,然後揮手讓他出去。接著他轉身叫過馬利寧,吩咐道:“參謀長,你到外面去找一個懂德語的參謀過來,我有話要問問這位軍醫少校。”

 就在馬利寧答應一聲,準備朝外面走的時候,巴澤爾開口說道:“將軍先生,不用找翻譯了,我會說俄語。”

 聽到巴澤爾能說一口流利的俄語,羅科索夫斯基不禁又楞了一下,他微笑著禮貌地問:“軍醫少校先生,您的俄語說得真標準,想必您在蘇聯待的時間不短吧?”

 “沒錯,將軍先生。”巴澤爾見羅科索夫斯基的態度友好,也大膽地說:“我曾經在俄羅斯國立醫科大學裡,當了五年的客座教授,所以才能說這麽流利的俄語。”

 對於利久科夫的這個異想天開,立即就遭到了切爾內紹夫的製止:“我的上帝啊,利久科夫上校,難道您瘋了嗎?居然想讓我們的敵人,去為我們的指戰員治傷?假如他們偷偷地使點什麽小動作,那麽後果將非常嚴重。”

 利久科夫本來就是有這麽一個想法,聽到切爾內紹夫的反駁,心裡不禁動搖了起來。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對巴澤爾說:“軍醫少校先生,我們會馬上將你們送到我們的集團軍司令部,你們的去處,將由我們的司令員來決定。”

 本來巴澤爾聽到自己可以留在蘇軍的軍醫院效勞,還頗有點心動,但聽到利久科夫後面的話,他的心不禁涼了半截,他覺得自己如果被送到集團軍司令部,那麽下一步自己和手下的這幫醫護人員,就會被送到西伯利亞的戰俘營,在那裡艱苦的自然環境中自生自滅。

 過了一個小時,當羅科索夫斯基接到沃皮河西岸突擊部隊一連串的勝利戰報時,巴澤爾和他的部下也被戰士們用卡車送到了指揮部。

 看到胸前圍裙上滿是鮮血的巴澤爾,被兩名戰士押著走進了指揮部,羅科索夫斯基還楞了一下,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位軍醫是不是出了什麽醫療事故,導致傷員出現了不必要的死亡,所以才被人押到這裡來的。

 於是他站起身,朝巴澤爾走了過去,歪著頭問他身後的戰士:“這位軍醫是怎麽回事?”

 “報告司令員同志。”來自切爾內紹夫師的戰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這位是我們俘虜的德軍野戰醫院的院長, 軍醫少校巴澤爾。師長讓我把他送到集團軍司令部來,交給您處置。”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後,向戰士道了謝,然後揮手讓他出去。接著他轉身叫過馬利寧,吩咐道:“參謀長,你到外面去找一個懂德語的參謀過來,我有話要問問這位軍醫少校。”

 就在馬利寧答應一聲,準備朝外面走的時候,巴澤爾開口說道:“將軍先生,不用找翻譯了,我會說俄語。”

 聽到巴澤爾能說一口流利的俄語,羅科索夫斯基不禁又楞了一下,他微笑著禮貌地問:“軍醫少校先生,您的俄語說得真標準,想必您在蘇聯待的時間不短吧?”

 “沒錯,將軍先生。”巴澤爾見羅科索夫斯基的態度友好,也大膽地說:“我曾經在俄羅斯國立醫科大學裡,當了五年的客座教授,所以才能說這麽流利的俄語。”

 “既然您懂俄語,那麽我們的交談,就不存在什麽語言方面的障礙了。”羅科索夫斯基接著說道:“說說吧,您在被我軍俘虜以後,有什麽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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