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是有些錯愕的。
而詩流則馬上有點緊張了起來。
龐大的花束進來之後,一個瘦小的身子緊跟著出現了。
然後,一個小男孩的小腦袋,艱難地從花束後面露出來:“多多小姐,多多小姐的玫瑰花。”
他把花遞了過來。
多多立刻接住了。
沉甸甸的一大束,一看就起碼上百朵。
小男孩正要走,詩流一下子截住了他。
“等等!”他抓住了小男孩的肩膀。
小男孩頓時被巨大的陰影籠罩,嚇得雙眼都睜大了。
“不是……我隻想問問,”詩流立刻露出溫和的神情,“這花是誰讓你送的?”
“是一個好帥好帥的大哥哥。”小男孩說,“他讓我把花送給這裡的多多小姐。”
詩流放開了他,小男孩立刻逃也似的跑了。
而他已經聽到多多笑出了聲。
他回過頭,看到多多正盯著手裡的卡片笑呢。
那卡片是藏在玫瑰花裡的。
詩流過去。
他立刻認出,那上面寫的竟然是拉丁文,字跡優美,語法無誤。
而上面的意思是——
我最美麗最親愛的人,我對你的感情,勝過玫瑰,勝過這世間任何美好的事物,你是我生命中的曙光,我的唯一,我的一切。
署名是:一個真正愛著你的人。
詩流看著多多。
她顯然也認出了卡片上的字,她笑得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哎喲……真是的……”詩流不懂她為什麽會笑得這麽開心。
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幸福而滿足的神色。
這種神色……刺痛了他。
“誰給的花?”他問,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不可能是邵雲策給的。
但是這一定是一個男人給的。
“這卡片。”詩流從多多手裡拿過,當他確認上面的內容之後,眉頭皺得更深了,“誰寫的?”
“還給我。”多多忙從詩流手裡搶了回去,寶貝似的放在自己心口上,“這是我很重要的人給我的。”
“什麽人那麽重要?”詩流有些酸溜溜地問。
他覺得絕不可能是邵雲策給多多的,多多不會這麽證實邵雲策的,絕對不會!
“我不告訴你。”多多翹著嘴。
她怎麽可能告訴詩流,這是花是喵喵給她的。
非但如此,喵喵還調皮的在卡片上做了一點小手腳。
卡片如果對光稍微傾斜,就能看得到喵喵寫的另一段話:【讓你身邊的追求者都打破頭吧!】
這是他們姐弟間才會的小把戲。
喵喵真是惡趣味。
他怎麽知道多多身邊圍繞著兩個男人?
還故意送花上來想要引起他們的矛盾?
多多看到了,怎麽可能不笑?
“你還有其他男人?”突然間,詩流撐著床邊俯下身來。
他的眼神和語氣裡都帶了些威脅。
多多聳肩:“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有過男人?”
“沒有?”詩流的臉越來越靠近,“那我是什麽?我不是你的男人嗎?”
多多正要推開詩流。
突然瞥到打開的房門口站了一個男人。
是邵雲策。
莫名其妙,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不是因為看到了邵雲策,而是因為知道邵雲策聽到了詩流對她說的話,莫名其妙就是覺得害羞起來。
詩流也立刻察覺了後面有人。
他直起身子來,看著前來的不速之客。
邵雲策的眼神落在那一大束玫瑰花上,他眼中的冷意和不悅愈發深沉了。
然而他還是忽視這一切,包括詩流。
“多多。”他走過來,臉上已經換上了微笑,“上一次過來,你在休息,所以乜有來得及對你說謝謝。”
多多看著邵雲策,她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完全敗露了。
她只有眨眨眼,很不好意思地提醒:“那個……雲少,你上次不剛剛來過嗎?”
她指的是剛剛邵雲策把邵雲葶帶走的事。
邵雲策苦笑了一下:“那只是來把葶葶帶離這裡而已,我聽到說她來了,急忙過來,還是沒能趕得上……”
多多只有很無奈地看著邵雲策:“也沒有辦法,她遲早得知道啊。”
邵雲策很自然而然地去拉一邊的椅子,想要坐下:“但是我沒想過這麽快,原本準備先給她打打預防……”
他“針”字還沒說出來,整個人就失去平衡,往旁邊趔趄了一下。
因為就在他的手要挨住椅子的時候,詩流就把椅子快速一拖……
邵雲策原本看著多多,沒注意這邊的情況,手又沒抓住椅子,身子頓時一歪,險些重心不穩跌倒了。
這動作,多多當然是看到了。
她心裡在說詩流真孩子氣,卻又差點忍不住笑起來。
邵雲策看了看稍稍有點偏差的椅子,心裡大概也猜到怎麽一回事了。
詩流給了他個下馬威,他也明白了。
但他豈是那種認輸認慫的主?
他當即朝多多床邊一坐,直接坐在了多多的身邊。
多多馬上看到詩流的臉色降了好幾個色號。
“多多,你真的不應該瞞著我。”邵雲策看著多多,他眼神裡帶著非常溫潤的神色,“我相信你女扮男裝一定是有苦衷的。你只要說出來,我一定會理解你的。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了。”
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太蠢了,男人怎麽可能長得這麽漂亮。”
多多聽邵雲策這樣說,立刻很認真地看著他:“話可不能這樣說,這世上有男孩是長得這麽漂亮的。”
非要說漂亮,多多並不是三姐弟中最漂亮的那一個。
論相貌的完美,其實誰都比不上皇宮裡那個腹黑的小病秧子。
多多毫不懷疑,如果小小將來長大,一定是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可……咳咳,想遠了。
邵雲策還想說什麽。
突然覺得床沉了一下。
一看,詩流竟然也坐在了多多的另一側。
“你該吃藥了,寶貝兒。”他無比溫柔地對多多說道,說著,拿起了藥。
小、小寶、寶寶……貝兒!
多多簡直覺得一道天雷從上劈到下,把自己渾身都劈焦了。
什麽時候,詩流和自己的稱謂這麽親熱了。
誰知道邵雲策已經馬上站了起來:“我去倒水。”
他說著就拿著水杯到那邊接了一大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