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楚修璃就是讓人盜用了王家的地址散步了消息,然後再設置各種障礙,逗著楚翰墨方面大費周章而已。
他的行事風格,楚翰墨已經知曉太多。
楚修璃……要說他不恨他,真不是的。
但楚翰墨最恨自己大哥的原因,並不全是他藐視法律,殘暴無道。
而是因為,他認為楚修璃,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楚翰墨一生對手無數,但許多罪大惡極的恐怖分子,其實卻是磊落之人。
好比杜佛,他會對自己做製造的恐怖事件聲稱負責,是他乾的,他總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但楚修璃不是。
楚修璃犯案之前,必定會找好替罪羊,會給自己找好萬全的退路。
他尤其擅長躲在幕後,依靠食物鏈和關系鏈,假借他人之手達成自己的目的。
好比楚翰墨知道楚修璃幹了許多違法勾當,其中甚至牽涉人命。
然而,這些違法勾當他全都能查出來,也能讓許多人受到懲罰。
可是楚修璃,最終卻依然遊離之外。
國際法庭講的是證據,可是楚修璃最擅長把證據抹得一乾二淨。而且鑒於他們親兄弟的關系,楚翰墨始終還是要顧忌楚夫人和楚父的想法,事情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可能收網。
就好比楚修璃要在背後對他做什麽手腳,也要避開父母的耳目一樣。
他們是兄弟,都熟知對方的性格和行事手法。
所以最終誰也扳不倒誰。
這一次,又是同樣的手法,王家又成了楚修璃的炮灰。
一旁的楚修璃雖然是淡然的模樣,心裡也在暗暗地咬著牙。
好一個楚翰墨,居然半天不到,就查到王家頭上了。他設置了那麽多的陷阱和圈套,他居然也能直搗黃龍。
幸好他事情做得周全,這才避免了自己被查到。
楚翰墨猜的沒有錯。
楚修璃其實散步這個謠言,針對的,也並不是言芷雲。
昨晚上會乾這樣事,實在也是聽到了一點消息,據說楚翰墨是在言芷雲那裡過夜。
這消息讓他惱怒和發瘋。
楚修璃原本想要找到楚翰墨在芷雲那裡過夜的證據,然後甩在楚扇軒面前,先引得楚扇軒和楚翰墨反目再說。
然而楚翰墨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楚修璃枉費得到了這個消息,卻也連一個楚翰墨在言芷雲那裡的目擊證人也找不到,更別說找一張證明的照片了。
害不到楚翰墨,於是只有拿楚扇軒出氣。
楚修璃是那種,自己心裡不舒服,那全天下都要陪他不舒服的人。
他乾脆把晚宴上的事情再翻新一遍,利用王家的網絡地址散步出去,再給予重重偽裝。
一方面惡心一下楚扇軒,另一方面讓楚翰墨忙活一下,自己心裡也總要舒暢一點。
誰知道半天不到,楚翰墨就把王家逮了出來,網上的消息也封鎖得乾乾淨淨。而自己又答應了父母要封鎖媒體消息,所以如果再把消息漏出來,也是自己辦事不力。
更重要的是,看楚扇軒的樣子,親子鑒定是非做不可了。
鑒定一下來,言芷雲和楚扇軒就是扯不清的關系。
兩人之間有兩個孩子,必然在長時間內,會因為孩子的緣故一直糾纏在一起。
所以,最後這事情,還算是他楚修璃吃虧了?
“二哥,我始終覺得事情是大哥乾的!”花園裡,楚扇軒對楚翰墨說道。
楚翰墨只看著眼前的一園子繁花,目不斜視地:“你覺得?”
“是,”楚扇軒並沒有聽出楚翰墨話裡的意思,他隻固執地說道,“大哥一直想要讓我和芷雲成為仇人,這輩子都不要有交集。你知道,不管我們手裡有什麽好的東西,大哥他總是要搶走,我覺得……我覺得他簡直是心理變態!”
楚翰墨轉身,看向自己的弟弟,他的眼中,是一個執法者應有的冷靜和可觀。
“不要說‘你覺得’這樣的話。哪怕是一個陌生人,你要指證他,也需要確鑿的證據。更何況,他是你大哥。”
他的語氣是嚴肅的,內心卻是無奈多過其他。
證據,他又何嘗不想拿到?
然而在還沒有拿到之前,豈能讓衝動和敵意衝昏了自己的頭腦?
他對楚扇軒說這些話,並不是維護楚修璃,而只是希望他能稍微成熟一點,穩重一點。
“抽空把親子鑒定做了吧,”他對弟弟囑咐道,“但是不要讓言芷雲知道。”
楚翰墨走了之後,楚扇軒依然站在花園裡,一個人呆呆的。
不要讓芷雲知道?
他其實是懂的。
不能讓她誤會,不能讓她受刺激,醫生專程囑咐過的。
可是,他還是想要告訴她,想要她知道。
楚扇軒想要證明,七年前,他們是有過那一次情的,他們是有過過去的。
雖然他口口聲聲、反反覆複說著,他和芷雲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會那樣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不過是在反覆自我催眠,自我洗腦。
然而這謊言再說一千遍,它也成不了真。
楚扇軒這輩子沒有真正愛過哪一個女人,也沒有追求過誰,更沒有缺少過女人。
所以他不能接受,也不能懂得接受失敗。
言芷雲的事情,越是去淡忘,就越是變得清晰,越是提醒他這事情有多麽不能接受。
其實,三兄弟,骨子裡都有不同程度的偏執……
只是他們有的人清楚, 有的人糊塗而已。
言家。
“聽說了嗎?昨晚上名門會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言年望對方氏說道。
“聽說了,”方氏灰心懶意地,“今早上太太圈裡已經傳遍了呢,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那麽大,這樣還敢把事情都說出來,不過聽說現在網上已經找不到這消息了,楚家動作快著呢。”
言琳琳進了警察局,她當媽的現在也沒心思關心其他事了。
言年望搖著頭,不屑地看著自己的老婆。
“你們女人就是這些地方,一點小事就灰心喪氣的。”他斥責著方氏。
方氏抹一把眼淚:“我怎麽不喪氣,這事情又不是我們琳琳一個人乾的,你也是個狠心的,竟然忍心把她送進去,也不知道在裡面吃什麽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