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謝謝你呢。”芷雲很誠心地對向笛說,“沒想到又要讓你幫忙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什麽,”向笛搖了一下頭,“我幫你,會從楚翰墨那裡獲得等應的報酬。這說到底是交換。”
芷雲沉默了兩秒;“你是怎麽得到那麽珍貴的視頻資料的?”
向笛笑了一下:“很簡單啊,我有朋友恰好在醫院工作,讓他晚上給安裝上攝像頭就行了。不過謝家也很狡猾,病房裡有干擾器,所以最後成像的也只有那麽一段,不過也足夠了。”
“是楚翰墨讓你幫忙的嗎?”芷雲問。
向笛也沉默了一下,才答道:“算是,不過我也有我的目的。”
說到這裡,他又挑眼對芷雲一笑:“不過你必須要記我一個情哦。”
“我記得的,你如果有朝一日需要我幫助,我一定會出手的。”芷雲篤定的點頭。
“好。”向笛騰出一隻手,指了一下芷雲,“你記住了。”
車子朝城外駛去,在一處丘陵外拐入一條小路。
小路的兩邊綠樹蔥蔥,路旁有一個形同虛設的崗哨。再往裡面走一點,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湖光山色,風光灩漣,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處風水寶地。
又繞過幾個丘陵,車子駛到一處看似隱蔽的入口。
芷雲看到門口荷槍實彈的警衛,向笛把類似通行證的東西遞了出去。
警衛刷了之後再還給了他,同時敬禮。
車子才得以駛入其中。
“你外公級別挺高的啊。”芷雲驚問,“看起來比謝家老爺子的還要高一些了。”
在這麽隱秘的地方有這樣警衛級別的住所,應當是真正的政要吧。
向笛給芷雲解釋:“這裡只是一個避暑的地方,算不得什麽的,我外公平時沒事的時候喜歡在這裡修身養性。當然,所謂的修身養性,主要是空氣好安靜,對身體好。”
裡面大得不可思議,車子又轉了好幾圈的彎,才終於在一處別致的小院子前停了下來。
芷雲跟著向笛下車,順帶打量著這裡。
眼前的院子不大,很古樸,但很有味道。
門沒鎖,進入之後繞到後面,有一個小亭子,有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梳著大背頭,坐在古香古色的桌子前擺弄茶具。
向笛帶著芷雲走過去。
老頭子沒有回頭,隻說道:“你還算是準時過來了。隻遲到了半個小時。”
向笛“嗯”了一聲,走上前去。
芷雲也緊隨其後,走到老頭子的面前,他也恰好抬起頭來。
一看到芷雲,老頭子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立即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向笛。
“外公,這是我朋友,言芷雲。”向笛向老頭子介紹道。
芷雲注意老頭子的眼底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
這光轉瞬即逝,但芷雲從裡面讀出了一點點怪異的味道。
“坐。”老頭子客氣地對芷雲說道。
“坐吧。”向笛也對芷雲說道,順帶給她拖開了凳子。
三人對坐在亭下。
老頭子繼續擺弄茶具,向笛隻盯著他的手不說話。
亭子裡靜了許多時候,芷雲也不便開口,只知道老頭子在做茶藝,不好打攪。
又過了許多時候,老頭子這才沏了三小杯茶,一杯端給了向笛,一杯端給了芷雲,最後一杯留給了自己。
芷雲喝了一口茶,很沁人心脾的味道。
這茶葉應當是上乘。
三人默默品茶,芷雲卻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她跟著向笛過來,不是來喝茶的,而是來找他外公問問能不能幫忙和謝老頭子聯系上,把基金會的事情走轉一下。
但老頭子不開口,向笛也不開口,她隻好繼續跟著沉默。
大約這般沉默了十幾分鍾,向笛終於第一個開口了。
“外公,言芷雲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之前在德國的航口貿易會,都是她幫忙,我才能當上亞洲區的副首席。所以她現在有些困境,我希望能利用我的私人能力,幫幫她。”
老頭子繼續品茶,好像並沒有聽到向笛說什麽。
向笛看了芷雲一眼,然後說:“芷雲,你有什麽困難,有什麽要求,可以對我外公講。”
雖然覺得氣氛尷尬,但芷雲還是緊接著說道:“老先生你好,是這樣的。我經營這一個慈善基金會,雖然剛剛接手不久,但真實盡心盡力的去經營它。可是最近基金會所開展的一個項目遇到了困境,這個緊要關頭,相關督查部門卻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要將基金會關閉。我……”
她咬了咬牙:“雖然現在似乎關閉已經成了定局,但是我不想放棄。我不想自己的努力白白流掉,我想要……想要再爭取一下……您、您能幫幫我嗎?”
芷雲的話說完了,老頭子依然自顧自地喝著茶。
芷雲隻覺得尷尬。
向笛說這他外公古怪,還真沒說錯。
這行還是不行,必須有個態度啊,他這麽一聲不吭是什麽意思。
向笛大約也等到不耐煩了,他有些無奈地叫道:“外公……”
老頭子聽到這一聲叫喚,終於抬起了頭,看著向笛:“你上一次求我,是什麽時候了?”
向笛愣了一下,然後看著一旁,神情淡漠了許多:“然而你並沒有答應我。”
“那你憑什麽認為我這一次會幫你。”老頭子的話語淡淡的,但裡面卻有很強的拒絕的意味。
芷雲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但她通過這短短地幾句對話,知道向笛和他外公的關系並不融洽。
向笛應當是曾經求過他外公什麽事,可是外公並沒有答應。
結果向笛很多年後都不求他。
這一次為了芷雲來求,大概也算是破例了。
發現了這個事實,芷雲內心驚訝不小。
看著向笛好像很輕松自在的樣子,沒想到自己卻是承了他這麽大一個人情。
她正想說什麽,向笛突然站了起來。
“芷雲,我們走。”他很是決然和冷漠的口氣。
芷雲心知這一次努力算是失敗了。
什麽都還沒說,什麽都還沒求,老頭子就用這般漠視的態度拒絕了她。
她只能站起來,對老頭子鞠了一個躬,然後就跟在了向笛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