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聽著心裡一驚,急忙問衛屬:“京城的形勢很嚴峻嗎?”
“倒也沒什麽。”衛屬不慌不忙地笑道,“只是王爺不想和那些人多說。上任的時候就說明白了,要走的,王爺決不留,若是沒門路,王爺還可以向高大人推薦。可若是留下來了,就得一心一意聽王爺的。那些人和京城裡的官吏嬉皮笑臉慣了,還當王爺是些官吏,想走的明著不說,卻在暗地裡弄錢子,把個幾個衛所弄得亂七八糟。留下來的,多是連個弓都拉不開的,聽說自從王爺接手兩司之後,兩司的銀子潑水般的流,想在王爺手裡討生活,卻一個個都不願意出力,還在旁邊說些風涼話,讓真心想跟著王爺的舉棋不定,甚至是心灰意冷的。
“王爺就和承恩公商量了,準備把這些都給收拾了。
“承恩公那邊的兵馬能用的也就那幾個人,王爺尋思著這樣不行,就讓我們來向您借兵。準備來個雷霆一擊,在郡主和大公子到達京城之前,把事情全都擼順了,免得郡主和大公子去了之後還要為這些事煩心。
“大張旗鼓地回京,是郡主的意思。
“郡主,既然王爺有了主意,她就幫王爺一把好。
“半點危險與沒有。
“那些京城要是有這能耐,王爺肯定是想著辦法收服而不是趕人了!
“您老就不別擔心了,保證不會讓郡主和大公子掉一根頭髮。”
李長青這才放下心來,掏家底的把手裡私兵全給衛屬帶走了,當著外人隻說要衛屬挑幾個護送薑憲母子去京師,自己帶著兩、三個在回了太原城,也沒有起疑。
只是他回到家裡還沒有站定,就有小廝來稟告,說是李麟過來了,已經等了他快半天了。
李長青皺眉,對陪著他回來的柳籬道:“從前怎麽沒覺得他這麽蠢呢?我的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他還來找我給冕哥兒討個公道?我就是再大公無私,也不可能處罪我自己沒有過錯的孫子吧!他怎麽一點眼力都沒有啊?”
柳籬笑了笑沒有吭聲。
想著你李長青從前玩捧殺養出了這樣一個玩意兒,現在又來抱怨這個侄兒沒眼力了,說到底,這怪誰?
李長青想了想,對那小廝道:“你就說我還沒有回來。是柳先生回來了。回來給我拿東西呢!”
小廝應聲而去。
柳籬道:“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您這樣好嗎?”
李長青歎氣道:“我能有什麽辦法?好在郡主和慎哥兒馬上就要走了。等他們走了,我也就有辦法打發李麟了了。”
柳籬笑道:“你不會是想把這事都推到郡主身上去吧?”
薑憲走了,當事人不在了,也就只能口頭上賠個不是,賠點銀子了事了。除非李麟倆口子追到京城去向李謙討個說法。
李長青不悅道:“我是那種人嗎?我只是不想讓郡主知道李麟蠢到什麽程度?”
他始終顧忌薑憲的身份,怕丟臉丟到媳婦面前去了。
柳籬多多少少看出了點,也就不再多說,和李長青商量了幾句公事,就各自散了。
李麟壓根不相信李長青不在。
他是在李家長大的,李長青在家李家的人是怎樣一個態度,不在家是怎樣一個態度,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麟原想硬闖的,但畢竟是在李長青身邊長大的,還是有點悚李長青的。他想了想,去見了李雪。
李雪正在指使著丫鬟收拾箱籠。
李麟看著嚇了一大跳,道:“大姐,您這是要做什麽呢?”
說起來他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李雪了,覺得李雪好像比上次見到的時候又瘦了一些。
李雪見李麟過來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然後吩咐小丫鬟上了茶點。
自從李麟娶了高妙容之後,她對李麟一次比一次冷淡,李麟不是傻子,感覺得到,也因不怎麽喜歡來李雪這樣了。
想到李長青躲著他,又看見李雪一副敷衍的樣子,李麟突然間心情變得非常的糟糕,他不板了臉道:“大姐,我哪裡得罪你了?我每次來你就沒給過我個好臉色?你不就不喜歡妙容嗎?你不能聽風就是雨,沒怎麽和妙容相處過就覺得她不好!她這些年熱臉貼冷臉的,常來探望你,你還想怎麽樣?”
李雪氣得臉色發白,好半天才說出話來:“那你呢?明明知道叔父不喜歡她還娶了她。娶了她就娶了,你們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裡,天天往這邊跑算是怎麽一回事?是誰請高氏來了還是誰離不了她?我看你那個兒子交給她,也是養廢的的樣子。慎哥兒還是郡主的兒子,也沒敢像你兒子那裡,看誰不順眼就動手打人。我把話說在這裡,高氏要還不好好管管你兒子,哪天你兒子在外面被打死了的時候,你可別後悔!別說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提醒你,沒有教你們家的事。”
李麟聽著就心裡煩,道:“得,得,得,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家裡的事,你別插手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二叔父這次偏心偏到胳肢窩裡去了,慎哥兒把冕哥兒打了……”
李雪聽著眼睛一瞪,打斷了他的話:“那你知不知道慎哥兒為什麽打冕哥兒?你知不知高妙容都郡主吵了些什麽?你就知道偏袒老婆,總有一天你會被這老婆給害死的。 ”
李麟不服氣,站起來就要和李雪理論。
李雪卻手一揮,道:“你也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不愛聽。我也不想聽。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已經跟二叔父說好了。等送走了郡主,我就回汾陽小住,幫著郡主打點李家的祭田。沒什麽事,我不會回太原了。“
李麟大吃一驚,可見李雪態度堅定,也不好勸什麽,原本想讓李雪幫他在李長青面前遞個話的也不好開口了。他怏怏然地坐了好一會,隻好起身告辭。
李雪望著他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李麟以後若是春風得意,肯定不會想起她這個在汾陽鄉下的姐姐;若是窮困潦倒,多半會求到她這裡來。到底是姐弟,她可以不管高妙容,卻不能不管李麟和李冕。她願意給李謙守祭田,也是想給李麟留一條後路。萬一真到了那一天,她有機會能求李謙和薑憲救救李麟和李冕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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