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正道,那肯定就有邪道。邪修的情況張翼軫也不甚了了,只知道自從上一次正邪大戰至今百余年來,邪修消停了很多。當年的那些門派傳承,現在是不是還在都不知道了。正道門派互相之間也有種種矛盾鬥爭,尤其是在日益稀少的修行資源分配問題上,這些年來發生不少爭鬥,但要是有邪修現世,大家仍然會齊心協力除之而後快。 聶信聽得瞠目結舌。修真難道不是很冷門的事情嗎?現在看起來,可不是這麽回事。這些個門派和家族傳承,加起來怕不有十幾萬人,再加上為修真世家、門派服務的外圍成員,估計神州大地上和修真扯得上直接間接關系的不下千萬人。也就是說,一千多個人裡,就有一個和修真有關,只是他自己都未必知道。
“哈哈,你以為呢?”張翼軫大笑道:“修真入門並不難,你也知道的,不說突破氣動期,就算稍稍修習點不入門的皮毛,延年益壽還是很容易做到的。可人數再多又能怎麽樣?破了氣動期的關才能成為修行者,築基成功方可稱為修士,這一點不會改變。聽起來和修真有關的人數再多又怎麽樣?神州大地上才有多少人築基成功,又才有幾個能結金丹窺大道呢?”
聶信釋然,這事兒和學術圈一個道理。在理論研究領域,他天資卓絕,很早就開始進行原創研究。可還有無數人,所謂的大學數學系物理系啥啥的本科生研究生博士生,畢生的成就或許就是看懂某些圈內大能的研究成果,循著前輩們的道路,對一個極小的分支進行一點點的闡發。能夠在有生之年有什麽大發現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
辭別了張翼軫,聶信還是來到了孟先生的鋪子裡。或許是因為大批的訂貨,鋪子裡的氣氛也隨之一變。難得到了那麽晚四個學徒都還在。孟先生看到聶信來了,露出一絲微笑說:“你來得正好。”
扔了大堆的符咒材料和製作任務給聶信那是題中之義,不過,孟先生倒不是為了這個才等著他。孟先生上次被聶信一堆問題問倒之後,考慮問題的方向有了變化,自己一邊想著,一邊尋找前人在這方面進行探究的成果。孟先生不離開雁蕩坊市,但就在坊市內專營各種法訣、修煉心得筆錄的店裡,他尋到了好幾本以前修士的研究筆錄,以及一本系統講解入門符咒的《靈心咒法》。前人的研究筆錄到底是不是有用還不得而知,得先讀讀看再說,但《靈心咒法》對聶信來說,意義可就大了。《靈心咒法》的核心並非符咒製作,而是符咒使用,裡面有許許多多使用符咒的小技巧,以及符咒的配合使用的方法。在製符方面,則列舉了常見的初階符咒二十多種,比聶信現在掌握的符咒多了不少。以聶信在符咒上的鑽研,其實看到符咒,聽過講解,馬上就知道該如何製作,但總不如有這麽一本“教材”來的方便。
“你這幾天好好研究這本東西吧。我也要趕著把活做完,恐怕得忙過這陣才能和你好好探討那些問題了。”孟先生無奈地說:“誰能想到,我這小鋪子的生意也能好到這個程度。”
孟先生對聶信青眼有加,其他學徒都看在眼裡,但也說不出什麽壞話來。聶信在符咒上的天分的確好,而且,相比於他們這些探子,背景乾淨得多了。反正孟先生想要找個弟子,本來也不會考慮他們。
回到家裡,何念生與何蔓都在。臨近出發,何念生也不出去每天應酬,而是留在家裡給何蔓與他講解各種修行與法訣使用的技巧。
雖然有臨時抱佛腳之嫌,但聊勝於無吧。 看到聶信隱有憂色,何蔓問道:“怎麽了?對了,把你贏的那柄劍拿來給我看看吧。”
聶信點了點頭,將輕侯劍取出。輕侯劍的式樣古樸厚重,沒有什麽複雜的修飾,劍柄和劍鞘上包裹著的黑鯊皮都經過專門的藥液浸漬,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不過,輕侯劍對何蔓沒什麽吸引力。
“太醜了,”何蔓嘟噥著說。“難怪張翼軫把這東西扔給你。誰要用那麽難看的劍啊。”
聶信哭笑不得:“這柄劍很不錯啊。雖然我一點都不會用劍,但這劍的質地多好?揮舞起來劍身上騰著雷光,威力也很不錯。”
“可還是很醜啊?”何蔓忽閃著大眼睛對聶信說,然後略有怨念地嘟噥著:“算了,和你這個隻講功能不管外形的家夥沒的說。”
“雲夢澤……一定要去麽?”聶信又一次問道。他知道這樣問得唐突,將先前張翼軫所說的告訴了何蔓。
“我總要去的。”何蔓輕快地笑著。她從來不是那種小鳥依人樣的女子,縱然偶爾有別扭撒嬌的時候,也會為了些許可愛的小東西癡迷不已,但她身上最吸引人的,卻是那颯爽豐姿。“我父親在,還有家裡其他長輩。雖說難料到底會發生什麽,可也不是就一定會出什麽事情。何家還是知進退的,萬一事有不妙,逃跑總會的。我也會多加小心。你呢?準備在我們不在的這些時候裡做些什麽?”
“修煉!”聶信沉著地說。何蔓主意已定,他也就不會再去嘀嘀咕咕什麽,與事無益。而他現在能做的,莫過於快速增強自己的實力。
“好啊,那回來的時候看看你能到什麽程度吧。”何蔓挨著聶信,用肩膀撞了一下,雖然是鼓勵之意,卻別添了一些親切的意味。聶信伸過手去,摟著何蔓的肩膀緊了緊,旋即又松開了。
何蔓開心地轉過頭,看著聶信。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跳了起來,說道:“差點忘記了,你等著。”然後就衝進了自己的房間又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蟹青色的扁扁的小包。
“現在都找不到好用一點的符包了,我隻好給你做了個。分成十二格的,可以裝三百張符咒,應該夠用了吧?”何蔓獻寶似的將符包擺在了聶信面前,看著聶信認真翻看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顯得十分得意。
“你怎麽想到給我做這個?”聶信奇怪道。
“因為要出發去雲夢澤了啊。集合雖然還有幾天,伯伯說,他在那之前還要和幾個老朋友碰一下頭,後天就走了。正好錯過了你的生日,可生日禮物不能錯過嘛。”何蔓說。
“生日禮物,”聶信苦笑著說:“我自己都快忘了。”
“幫你記著就好了。修行者嘛,有好多好多的生日要過。”說這話的時候,何蔓也不由得顯出了幾分自嘲的語氣來。
何念生同樣沒忘記給聶信生日禮物,他原本就答應聶信給他弄個乾坤袋,乘著這個機會就給了他了。雖然不是頂級的貨色,但算算能裝好幾個立方米的東西,也唯有神州修行界在空間法術上能如此裕如。乾坤袋這類東西,居然也隨著時代變化有了各種款式的區別。給聶信的這個,乍看起來竟然是牛津面料的筆袋,配上一個黑色的軍款雙肩背包,很符合他的風格。這一天,聶信還是沒有出車,基本就呆在家裡陪著何念生與何蔓,聽著何念生嘮叨著各種注意事項,幫著何蔓打理行裝。修行界的女性,果然是需要兩個乾坤袋的,何蔓有一個粉紅色筆袋樣的乾坤袋,裝滿了還不夠用,最後還是問何念生借了個“眼鏡盒”才將東西都裝下。
第二天一早,聶信開車將何念生與何蔓送到了無錫。聶信稍有不安,何念生與何蔓又一次提前行程,那些“靈炎擊”可還沒做出來呢,他們手裡少了一些武器,而聶信則少了幾分安全感。 這種心情,卻好生被何念生嘲笑了一番。
“要走啦。”何蔓看著聶信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聶信甚至沒下車,而是在車裡,悶悶地坐著,衝著她揮了揮手。何蔓心中一動,湊過去在聶信的額上一吻,然後調皮地跳開。“真的走了哦。”她揮了揮手,與何念生一起步行離開。何念生與朋友約好的地方就在附近了。
白天開車運營,晚上製作符咒,修煉清心訣,除了三餐都得在外面解決,聶信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在清心訣上,聶信又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修煉效率第一次突破了5%,有這樣的效率,清心訣完全擺脫雞肋功法的范疇,已經是主流修行功法的水準了。雖然聶信如此修煉清心訣,比起原先複雜了許多,但卻是值得的,除了原先清心訣的那些輔助效用,聶信甚至能夠通過修行來提高靈力掌控水平。
這樣的生活重複了十幾天,聶信終於覺得氣悶了。他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叫上張翼軫,到老楊的鋪子裡喝茶。張翼軫習慣了觀瀾閣,卻並不排斥老楊那個簡陋的鋪子。鋪子簡陋只在於裝潢,無論是內部的擺設,還是提供的茶飲酒水,可都是很讓人神往的。而且這是聶信第一次相邀,張翼軫怎麽能不去?
在外面吃飯,然後悲劇了……到處都找不到網絡來傳更新。還好有萬能的星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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