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也是個修士了
沒有人知道玉衡槍的來歷,可看著這杆長槍此刻的威勢,那躍躍欲試的姿態,大家就都會明白,這絕不是什麽俗物。在修行界,飛劍雖然短,卻是遠攻近戰皆宜的玩意,長槍看起來長,但卻是絕對的近戰霸者。聶信一蹬地面,整個人竄上了空中,朝著身側的一朵劫雲猛然刺出一槍。玉衡槍在聶信的手裡急速旋轉,一絲絲靈能環繞著槍身,隨著槍身突入了劫雲。這就好像是將一杯冰水倒進了滾熱的油鍋裡,或者按照更技術化一些的說法,是將鎂塊扔進了水裡。整個劫雲立時發生了變化,本來深深蘊藏其中的紅色,開始一團團地朝著四面八方射出,聶信將玉衡槍橫在身前,擋開了兩記赤炎神雷,然後抽身退後。
用神念來輔助作戰,聶信還是第一次,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聶信恨不得能馬上就掌握多一些,透徹一些。神念比起他之前的任何探測手段都輕快自由,往往是腦子裡一想,神念就自然而然地投射了過去,圓轉如意,只是如何使用神念,如何將神念集中在最需要的地方,這些還有待摸索歷練。
聶信立刻就嘗試了一下狠的,他握住玉衡槍的中間位置,這是個攻守皆宜,更偏重近身防守的姿態。他微微弓起了身子,旋即朝著劫雲猛撲了過去。玉衡槍在他身前幻化出一個個的明亮的槍尖,無數擊的刺擊糅合成一個碩大的錐形,為聶信破開了劫雲。聶信居然直接鑽了進去,整個人就從玉衡槍殺出的那條通道裡進入了劫雲內部。
四面八方,所有方向的赤炎神雷都在朝著中間的這條管道湧來,稍一不注意就得挨上一下。而在劫雲內,只要挨上了一下,防禦的節奏一亂,那意味著第二下、第三下……以及幾乎無可避免地被重創。現在他可還沒有築基成功,成為一個修士呢……
聶信將神念分布在身體四周,靠著神念感知赤炎神雷的運轉,然後或用玉衡槍挑開,或者自己閃躲回避,一直到聶信從劫雲的另一側鑽了出來,他都沒有挨上哪怕一下。聶信興奮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氣勢十足,響遏行雲。
在一旁為聶信護法的眾人卻是面面相覷,他們還想著保護聶信呢,沒想到他居然玩得那麽瘋狂,還居然成功了。赤炎神雷的劫雲對於一個修士來說,的確算不得是什麽太大的考驗,尤其是僅僅想要從中通過,可聶信完成築基的第一步:引導靈能到現在還不到十分鍾呢,縱然有神念了,可哪個修士有了神念不是得熟悉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自如使用?聶信倒好,居然現在就已經將神念用得很有點樣子了。
大家都覺得聶信是天才,可有沒有必要天才到這個程度啊?!!!!有木有!!(咆哮體一句當消遣了)
赤炎神雷一道道朝著聶信射去,聶信穩穩落到了島上,玉衡槍抖開一片槍花。一束束靈能從槍花中間射出,朝著那些赤炎神雷射去。一時間,整個天空上到處都是暴烈開的橘紅色,赤炎神雷被擊碎成了一道道散碎的電流,在聶信的靈能撞擊下,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小心。”洛風池好心地提醒著大家。但周圍這些人顯然也不是完全沒準備,張翼軫手腕一振,飛星劍出手了。他就站在哪裡,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飛星劍卻環繞著他高速旋轉,將那些亂竄的電流全部擋開了。湯雪梵臉露微笑,將慈音缽捧在了手裡,她輕輕在慈音缽上一撥,那動作輕柔如許,仿佛在調弄一隻小貓。慈音缽散發出一片金色的波紋,將可能觸及到湯雪梵的全部電流全都化解,消失無形。這不帶一絲煙火氣,嫻雅到了極致的反應,讓玄名子、洛風池等人都看得連連點頭。墨翔才懶得費這個精神去擋,直接取出飛梭鑽了進去。墨家的飛梭的防護能力,別說是碎散的電流,就算直接挨上幾下赤炎神雷都不會有事的。
剛剛趕來的孟先生、老楊兩個雖然現在能力未複,但戰鬥經驗豐富到別人無法想像。老楊掣出長劍,也不見他蓄勢,只是當空一斬,一道燦爛的劍光劃過天空,面前立刻就乾淨了,僅僅一劍而已。看到老楊這一劍的威勢,最知根知底的林瑾不禁心下喟歎。老楊的本事,不要說多,哪怕隻回復一半,憑著他的劍訣功力和經驗,恐怕她林瑾都不是對手。可現在,老楊的修為已經倒退到了靈息後期……這段時間靠著聶信幾乎不計代價地延請名醫治療,使用各種各樣很貴很暴力的靈丹妙藥,終於老楊和孟先生有恢復的跡象,卻也僅僅是跡象而已。他們的能力不容置疑,他們都曾經是極為強力的修士呢。
孟先生是玩符咒出名的,碰到這種情況最自然的反應也是符咒。他左手一揚,漫天都是各種各樣的符咒,非常有層次地被激發,不僅將自己的危險化解了,甚至讓整個空域的電流都為之一空。這一手一露,連洛風池玄名子都動容了。全都是最基礎的符咒啊,居然能用到這個地步,那孟先生在符咒和修行的基礎理論上的研究一定非常強悍了。
哪怕一直觀戰的木恩,碰上這種情況也很有一套。木恩可是張家為了保護張翼軫精心挑選的老家人,在防禦上怎麽可能沒有一手,而且,木恩最強悍的還不僅僅是防禦強度,還有他的反應速度。只見他雙手一合,雙掌之間迸發出金屬撞擊一般的聲音。木恩一推,整個正面就都是赤紅色的靈能波紋,將電流全都絞碎了。
雷劫還沒有結束,聶信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這麽亂打,自己是安全了,可周圍那些人會有些麻煩。他知道其實大家都不怕這種麻煩,不過自己剛才擋得也太輕松了,那還不如多給自己點壓力。在壓力之下人體產生的微妙的變化,讓他極為著迷。剛才穿越劫雲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好像在燃燒,這不是赤炎神雷所致,而是身體內的潛能、緊張、腎上腺素的綜合作用。從劫雲裡穿出來的時候,渾身舒爽的感覺同樣讓人著迷。
看著一道道朝著自己劈來的劫雲,聶信穩扎穩打,居然用起了剛才他收束靈能的招法,一圈然後讓槍急速旋轉起來,將赤炎神雷挾裹在長槍的槍花裡,然後再去纏繞第二片、第三片的赤炎神雷……那些他來不及收取的神雷,他索性抽出了輕侯劍來擋開。輕侯劍倒也不怕這些神雷,同樣極為興奮。在聶信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修行者的時候,輕侯劍就陪伴著他了,聶信不是沒有機會換一柄性質更好的飛劍,但他就是深愛輕侯劍的那種無畏的特質。它生來就是為了挑戰一切不可能,正如聶信……當人劍形成了完美的默契,以聶信現在的修為他的能力,哪怕將來挑戰金丹期的修士甚至還有更遙遠的以後,也未可知。一手持槍,一手握劍,偶爾放出飛劍雙手用長槍作戰,聶信越打越是興奮,在玉衡槍尖聚集起越來越密集和恐怖的赤炎神雷的能量絕對是一件很考驗能力和專注的事情,而且,很好玩……他知道只要自己哪怕有一瞬間的放松,後果就不堪設想。
聶信這麽玩起來,周圍的人可是心驚膽戰。聶信此刻釋放出的神念已經越發凝實,他的使用也很自如,可天空中的劫雲卻漸漸開始消散了,顯然,聶信的築基應該算是成功了。雖然赤炎神雷是個挺麻煩的玩意,但聶信應對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輕松。可聶信在輕松之余,也玩得太過火了吧?這些人裡築基輕松的不少,可誰會在築基的時候不想著趕緊走完整個流程,而是慢慢地泡在哪裡玩赤炎神雷呢?
“喂,聶信,別玩了!”何蔓皺著眉頭喊道。
聶信一聽,朝著她看來。何蔓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應付那些散碎的電流對她來說不算是大問題,可真的好麻煩啊。看著聶信居然玩得如此盡興,她多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看到何蔓這幅表情,聶信哈哈一笑,玉衡槍一推,聚集起來的龐大能量朝著遠處的海中射去。聶信的長槍點出一串槍花,一片片專心應付已經開始減弱了的赤炎神雷。
那個巨大的能量團掉落到了海裡,借著巨大的衝力進入到海面之下大概有兩三百米才爆裂開來。一聲悶雷從水底傳出,然後海面像是忽然鼓起了一個包。再之後,那巨大的能量似乎將整片海都舉到空中,海面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直徑大概有一公裡的深深的空洞。四周的海水迅速灌入,而被抬到了空中的水像是暴雨一般嘩啦啦地落了下來……這種威勢,在現在的修行界都很少見了。
聶信長舒了一口氣,背負長槍,慢慢地飛向大家所在的地方。他拱了拱手,開心地說:“現在我也是個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