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靈本身並不會被物質所阻擋，不論前面是空氣還是泥土，是石壁還是鋼鐵，元靈都能很輕松的穿過去，因此，向地面投擲元靈能量團並不困難，但是，這次許行空的能量團卻沒有投擲出去。

因為能量團直接被反彈了回來，但是，這已經足夠了，許行空看到了一幕讓他十分熟悉的情景。

“咦！?竟然是這個！怪不得。。”

林曉楓眼眸一閃，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道:

“你是說排斥元靈的源頭找到了?”

許行空已經不想再驚訝了，對於林曉楓不時表現出來的超凡能力，許行空決定還是用平常心對待比較好，總是大驚小怪的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土包子。

於是，許行空一臉平靜的看向林曉楓道:

“不錯，就是這個，原來排斥元靈是這個祭台?怪不得這裡基本見不到遊離的元靈活動，我還以為。。”

“不，不是祭台，而是陣法。”

林曉楓扭頭看著遠處的大小祭台，臉色有些凝重的補充道。

許行空正想再說什麽，從洞口那邊忽然射來幾道光柱，許行空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林曉楓則恍如未覺，不一會，幾道矯健的身影就掠了過來，夜家幾女略顯喘息的出現在祭台的平台上。

“小楓，後面已經徹底炸毀了，消耗了三十二件紙符玉符，想要再找到我們進來的洞口，恐怕不那麽容易。”

“嗯，很好，這裡的情況你怎麽看?”

夜瑤心眉心也不由得皺了起來，小心的瞥了許行空一眼才回道:

“這個。。我也說不好，但是感覺有些不好。”

“感覺不好?”

林曉楓的眉頭也輕輕的皺了起來，這種看似完全沒有根據的猜測之詞並不能輕視，尤其是這話出自一個以偵查見長的修行者的嘴裡，而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往往都是沒有完全覺醒的靈魂能力。

“能不能具體一些?”

林曉楓的要求讓夜瑤心有些為難，她認真的想了想之後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道:

“我沒法確定到底是什麽東西讓我感到不安，但是我心裡總有一種想要遠離此處的感覺，仿佛。。這裡的某個地方藏著什麽巨大的危險。”

林曉楓點了點頭沒有出聲，許行空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林曉楓，其實他的感覺有些糾結，因為他不僅僅是感覺到了不安，同時，他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這些祭壇下面，藏著某種讓他感興趣的東西，而這東西正不斷的召喚著他。

許行空內心左右搖擺，好奇和恐懼不斷的扯動著他衡量抉擇的天平，以至於他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林曉楓卻已經替他選擇了。

“夜瑤心，我們並沒有退路。”

林曉楓的話似乎並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夜瑤心聞言皺起眉心不出聲了，許行空琢磨了好一會，雖然心裡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可惜他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所以沒法猜透林曉楓話中的深意。

不過，林曉楓的選擇他已經很清楚了，這個選擇並不出人意料，林曉楓的選擇很符合她的個性。

“那麽。。我們該怎麽辦?”

夜瑤心的問題讓眾人的視線又一次集中到了林曉楓的臉上，林曉楓嘴角輕輕一勾，扭頭四顧道:

“我們什麽都不必做，現在，暫且退後吧。”

眾人聞言不由得都是一怔，雖然不明白林曉楓話中的意思，

但是夜瑤心還是毫不遲疑的執行了林曉楓的命令，跟在林曉楓身後順著石階向下走去，夜家眾人自然不會落後，一頭霧水的許行空落在了最後。

很快，眾人回到了距離石板鋪成的地面足有十幾米高的洞口處，一起俯瞰著死寂的巨大空間，好一會，許行空終於忍不住問道:

“林姑娘，我們在等什麽?難道是等陣法自行崩潰麽?”

林曉楓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對於這個問題，她似乎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

許行空偷偷撇了撇嘴，抬手指著正前方那最高大的祭台道:

“因為那裡破損了麽?”

林曉楓點了點頭道:“這不是很明顯麽?”

“就憑那個小缺口?”

夜瑤心等人奇怪的看了許行空一眼，不過她們都沒有插嘴，而是默默的看向林曉楓。

林曉楓露出許行空深惡痛絕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

“任何一個陣法運行的時候，都是處於相對獨立狀態的，也就是說，陣法跟周圍環境形成了一種擬態的空間隔斷邊界，一般來說，想要消除這種空間隔斷，就需要解除陣法，或者以更強有力的手段打破這種空間隔斷。”

許行空受教的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夜家眾人的眼神裡則閃過一絲困惑，多了幾分好奇。

“也就是說，一旦這種隔斷被打破，陣法就會自行崩潰?”

“每一種陣法都是一個精密的系統，一旦這個精密系統的局部被破壞，並且這種破壞沒法進行自修複的話，系統的崩潰是必然的。”

“哦。。可是，也許那個缺口並不足以讓面前這個陣法崩潰呢?還是你認識這種陣法?老實說，我並沒有感覺到陣法有什麽變化呀?”

林曉楓嘴角勾了勾，略微揚了揚下巴道:

“我並不認識這是什麽陣法，妖族的陣法體系跟我們的並不一樣，夜瑤心你認識麽?”

夜瑤心茫然搖了搖頭道:

“不認識，不過，會不會是傳說中的十二天都鎮魂陣?”

許行空聞言扭頭看了看腳下的十三個祭台，夜瑤心的猜測是根據數量和方位進行的吧?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的。

林曉楓卻緩緩的搖頭道:

“肯定不是十二天都系列的陣法，雖然那是妖族最喜歡用的陣法系列，但是這個不是。”

夜瑤心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許行空卻追問道:

“為什麽這麽肯定?”

“很簡單，十二天都陣不管怎麽變，有幾個條件是不能變的，除了節點數量之外，還有必須由十二個不同的節點組成主陣，可是你們看，這外圍十二個祭台是十二種不同屬性的麽?”

許行空雖然已經觀察了下面那十三個祭台好一會了，但是聞言還是又去仔細看了看，然後苦笑著回道:

“說實話，我看不出來，因為陣法本身遮掩了祭台的元靈波動，那麽我是不是應該反問一下，你是怎麽知道這十二個祭台並非十二種不同屬性的呢?”

林曉楓得意的挑了挑眉梢，指著腳下的眾多祭台道:

“很簡單，因為它們的樣式只有四種，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麽?”

“樣式?！。。”

許行空怔了一下，隨即仔細一看，頓時有些臉上發燒的感覺。林曉楓說的沒錯，這些祭台雖然看起來一樣，但是很明顯祭台的基座石塊形狀是不同的，這點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但是許行空光顧著觀察和尋找元靈波動，並沒有注意到祭台的石頭形狀有些許差異。

注意到這一點之後，很快就會發現那些石塊形狀相同的祭台是絕不會相鄰的，而且剛好是四個一組間隔開來。

“我猜，這應該是四極陣系列的某種變形。。”

林曉楓瞥了有些心虛的許行空一眼，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不過許行空聽到這裡馬上打斷了她的講述。

“四極陣，你是說四象陣吧?”

“不，是四極陣，妖族其實並沒有掌握四象陣，這是一個有意無意的誤導，這裡面還有個有意思的典故，你若有興趣，回去可以自己查查資料。”

許行空心裡其實很好奇，不過林曉楓沒有繼續解釋的打算，而是繼續沿著剛才被打斷的地方接著道:

“四極陣的特點很像四象陣，雖然變種也不少，但是主要還是為了實現防禦或封印這兩大功能，而四極陣的衍變形式一般也是為了強化這兩個屬性，而不是追求別的屬性。更何況，在這裡建造這麽大規模的陣法，如果僅僅是為了追求一些不可靠的屬性那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我傾向於認為這是一個變種的四極封印陣！”

“為什麽不能是防禦陣?”

雖然許行空心裡也認同林曉楓的猜測，但是不管是出於求知的心理，還是出於不甘的心態，他還是不假思索的追問道。

“防禦陣?那麽，防誰呢?在這裡?還有，如果是防禦陣，那麽應該在這裡與敵人最後接戰，甚至是主戰場才對，但是，你的眼睛看到這裡有戰鬥的痕跡麽?”

許行空乾笑了一下，默默的搖了搖頭，夜家眾人的眼神飛快的在許行空和林曉楓臉上掃過，每一個人心裡都像是被塞進了一百隻小貓一般，那種撓心撓肺的好奇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雖然這兩個人一個不恥下問的不停的問，另一個高高在上的傲慢的回答，但是怎麽總覺得他們更像是一對在換著花樣秀恩愛的小情侶呢！這絕對不可能吧！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這裡是封印陣，那麽這跟你得出陣法很快會崩潰的結論有什麽。。關。。系。。咦?！你是說。。裡面的東西。。要，要出來了！?”

夜家眾人聽到這裡臉色齊齊一邊，夜瑤心也終於明白自己的不安到底是從何而來了，同時，這種隱隱的不安變成了強大的恐懼，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其他驚愕不已的夜家眾人齊刷刷的將視線一起轉向林曉楓，林曉楓的視線卻凝聚在最大的祭台上，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