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通達隨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認同了老人的說法,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手伸出來,我再給你把把脈。”
“不是才把過脈麽?”
一旁的女人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魯通達對此徹底無視了。
老人稍微頓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右手,將手臂放在了桌面的脈枕上。
魯通達眯起眼睛似乎在認真的聽脈,一旁的許行空聚精會神的盯著魯通達搭在老人手腕的手指,仿佛那三隻肥肥白白的手指上長了朵花似的。
當然,許行空看到的並不是什麽花,而是比花更有趣的東西,那是元靈,準確的說是一種靈動的、如同有生命一般的元靈光暈。
這股乳白色的元靈光暈從魯通達的手指間發出,像是一條活生生的靈蛇一樣,迅速的沿著老人的手臂蜿蜒而上,沿著某種玄妙的路線,經過腋下、右胸之後來到胸膛正中,然後轉頭向下,一直到老人的小腹部位,然後像是發芽的種子一般,眨眼之間生長出無數更細小的根須,這些根須迅速的向著老人的身體和四肢蔓延而去,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完全佔據了老人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連頭部也沒有放過,如同被乳白色的菌絲佔據了整個身體,看上去有些恐怖。
老人臉上表情很淡然,完全沒有被這些蔓延了全身的元靈所影響。
許行空眨了眨眼,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蔓延到老人全身的菌絲一樣的元靈脈絡,發現這些元靈脈絡怎眼看去是靜止的,仔細觀察則發現它是在不停波動著,不,流動著的,隨著元靈的流動,這些枝枝蔓蔓的亮度也會有些微的顫動感。尤其是在魯通達手指與老人腕脈接觸的地方,光暈的顫動尤其明顯,許行空覺得元靈光暈的閃動,有些像是數據交換機面板上那些不停閃爍的指示燈,也許,這些閃爍的元靈也正在向魯通達傳遞著什麽信息。
大概兩分鍾左右,盤踞在老人全身的乳白色脈絡忽地開始收縮,整個過程就是剛才蔓延伸展過程的逆轉,枝枝蔓蔓迅速收縮回小腹,然後再從小腹向上,再轉向左手,最後退回到魯通達的三隻手指上消失不見。
許行空這才呼了口氣,仿佛看了一出讓人緊張不已的大片一樣,可隨即他又皺了皺眉。
許行空獲得真實視覺的能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他掌握的有限的能力中用得最熟練的也是這個能力,他有事沒事就會使用真實視覺,甚至大多數時候會用真實視覺這個技能來作為消耗和鍛煉元神的手段。頻繁的使用能力的同時,也讓他對元靈光暈有著相對較深的認識。但是,在許行空見過的各種不同的色澤和形式的元靈光暈之中,乳白色的元靈光暈貌似還是第一次見到。
根據許行空的認知,元靈光暈的顏色似乎代表著該種元靈波動的固有屬性,比如許行空自己所掌握的食靈能力,其表現為血紅色的光暈,凡是表現為血紅色光暈的元靈,似乎都跟吞噬和解離有關系。
至於光暈色澤的深淺和凝練程度,則代表著元靈的強度和質量。
魯通達剛才使用能力時展現的元靈光暈色澤光潤而濃鬱,強度和質量自不必說,盡管許行空難以評價這種程度到底有多高,但是顯然要比他自己高得多。
當然了,最讓許行空好奇的是還那元靈光暈的顏色,乳白色到底代表著什麽樣的固有屬性呢?為什麽在其他地方和其他人身上從沒有發現過乳白色的元靈光暈呢?
許行空來不及細想,
魯通達已經睜開眼睛收回了手,看了看老人,手指點著桌面上的病歷道: “可以確定了,的確是胃癌沒錯。”
“啊?!那...魯醫生,問題嚴重麽?”
年紀稍大一些的中年男子聞言滿臉緊張的問道,另一個男子不由得也露出十分焦慮的神色,似乎有點天要塌下來的驚慌,站在另一側的女人眼神則有些遊移不定,眼神不時的從個人身上掃過。
沒等魯通達回答,坐著的老人卻呵呵輕笑著說道:“早有所料,魯醫生,能治麽?”
魯通達對老人的豁達並沒有任何感覺,有些答非所問的說道:
“胃癌和一般的胃炎胃潰瘍的脈象區別是很大的,最主要的區別是胃癌有著對能量的強烈吞噬性,而且能量有明確的聚集點,而胃炎和胃潰瘍則表現為局部能量漫反射,並不會聚集,這其中的根本原因是癌細胞跟正常細胞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稍微懂點脈理的老人更是皺了皺眉頭,魯通達嘴裡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麽脈理,似乎更像是一個西醫病理學家的言論,可是他卻偏偏說是‘脈象’。可他也只是把了把脈,並沒有將老人解剖了或者灌進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化學藥劑,然後用各種奇怪的儀器檢查,僅僅憑借三隻手指接觸一下手腕,除了是脈象還能是什麽呢?
別人聽不明白,許行空卻一下就聽明白了,魯通達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說給病人和家屬聽的,分明就是說給站在一旁的許行空聽的,不管許行空聽沒聽懂關於胃癌和脈象的理論,可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魯通達果然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小算盤,他這是有心讓許行空觀摩一下診斷治療的過程,並且,魯通達似乎很樂意指點一下什麽都不懂的許行空。
許行空對此自然很高興,也很感激,同時,心底深處又難免有些困惑和懷疑,所謂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無事獻殷勤,肯定就是有所求了。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許行空依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面對可以變強的機會,哪怕前面有個巨大的陰謀等著自己,許行空也沒有止步不前的理由,說的俗點,就是進亦死退亦死停步不前還是死,那麽許行空寧願選擇向前死!
也許將來會跟魯通達反目,但是在此之前,許行空還是很感激魯通達的。
許行空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魯通達的意思,魯通達微微揚了揚濃濃的眉毛,嘴角得意的勾了勾,一本正經的看著一臉迷糊的老人繼續道:
“這病並非不能治,現在我這裡有兩個方案,一個快點一個慢點。”
“快的如何慢的又如何?”
老者暫時放下心裡的疑惑,神態淡定,語氣不緊不慢的問道,似乎他現在談論的並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個不相關的人。
許行空見狀也不由的暗暗有些佩服,不管眼前這個老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又有什麽樣的過往和地位,一個能直面生死大恐怖的人,其勇氣和氣度總是會讓人心生敬佩的。
“先說說慢的辦法吧,所謂慢的辦法就是施針給藥,針灸每三天一次,藥劑要天天服用,根據病情調整用藥,一個療程三十天,你這個病不算太嚴重,一般五個療程就能治愈。”
老者聞言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老者身後的幾個晚輩卻都露出了喜色,明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甚至整個診室內的氣氛都驟然一松。
魯通達繼續道:“至於快的辦法麽,那就需要使用一些不常用的手法了,如果用這些手法,只需要進行兩到三次治療,然後配合一個療程的中藥鞏固治療即可痊愈,當然了,使用這些手法是有代價的,這點你們明白麽?”
老人聞言眉梢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魯通達問道:“魯醫生您說的不常用的手法莫非是...”
說了一半,老人卻不往下說了,魯通達卻輕輕點了點頭,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會意眼神之後, 老人閉口笑而不語。見老人忽然不說下去了,滿心疑惑的幾個晚輩卻有些著急了。
“爸,您說的手法到底是什麽呀?靠不靠譜?魯醫生,您說的代價又是什麽?錢麽?這個您盡管放心,多少錢我們都不在意,只要您盡心治療就行了。”
魯通達仿佛沒聽到中年男子的問話,只是淡淡的看著老人,耐心的等待著老人的回答。
那個年紀較小的中年男子見魯通達不回答剛才的問題,甚至完全無視了另一男子的表態和疑問,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瞪向魯通達,腳步一提就想要上前呵斥,老人卻早已料到這種情況,一伸手將他攔住,笑眯眯的看著魯通達道:
“那就拜托魯醫生了,我看還是用後一種辦法吧,我這還沒有退休呢,沒那麽多時間消耗在醫院裡,至於代價,您請說。”
說罷,老人又回頭看著身邊的親屬道:“你們出去外面等我。”
“爸,我們還是在這陪著你吧,萬一...”
“不用,出去吧。”
老人聲音溫和的說道,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幾個晚輩互相看了看,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那好吧,我們在外面等您。”
老人點了點頭,幾個人有些不情願的看了看魯通達,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兩步,那個年紀小的男子忽然扭頭看向許行空,一臉不滿的質問道:
“魯醫生,這個人呆在這裡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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