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空不懂下棋,五子棋除外,但是,林曉楓是很會下棋的,她可是被楊萬江當做接班人從小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幸好林曉楓平時並不怎麽喜歡玩這些,否則許行空會覺得自己在老婆面前就是個low逼。
不過,許行空並不打算讓林曉楓幫忙,雖然林曉楓幫他別人不可能看得出來,但是,這場遊戲真的只是一場遊戲,再說了,雖然說是棋局,事實上比拚的其實是法術能力。
再者,如今是張朝東和渺知真人有求於己,他們又怎麽會耍這種淺顯的手段來得罪自己,如今他們巴結自己都來不及呢,所以,這場遊戲如果真有什麽古怪的話,多半也是他們想方設法的討好許行空。
許行空呵呵一笑道:
“觀主有此雅興,在下自當從命,觀主打算親自下場麽?”
渺知真人笑著搖頭:
“貧道看棋還行,下棋可就不成了,就不獻醜了,師弟,讓小嫻來。”
陪同許行空一行的白雲觀一位長老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幾步,掏出一個手機劃拉了一會兒,然後衝渺知真人道:
“馬上就到。”
渺知真人又閑扯了一些在這棋院中發生過的趣事,沒一會兒,一個清脆如玉石的聲音從台階下響起:
“師父,小嫻前來應命,有何吩咐請師父示下。”
渺知真人衝許行空示意了一下,才揚聲道:
“上來見見幾位貴客吧。”
見到拾階而上的年輕女性,許行空不由得眼前一亮,如果林曉楓身邊有一種清冽如梅雪的氣質,那麽眼前這位身材玲瓏的女人身上則有一種溫婉如茉莉的氣質,但是她的雙眸中卻閃爍著自信和堅定的光芒,這是一個外圓內方的女性。
當然,這位小嫻的外貌也一樣出色,如果單純用數據來說話,甚至比林曉楓的外表更標志,這也是修行者逐漸完善自身內外的一個表現,由此可以推測,小嫻自身的實力尤在林曉楓之上。
“許長老、林主事,處玄長老,這位是貧道的弟子,她叫慕容嫻,不成器,見笑了。小嫻,來拜見幾位貴客,這位是終南無極宮處玄道長,這位是鵬城玉山雨齋門下主事林曉楓,這位是玉山雨齋許行空長老。”
慕容嫻神色恭謹,規規矩矩的一一行禮。
林曉楓也回了個禮,不輕不重的道了聲幸會,許行空則笑著回道:
“慕容師妹不必多禮,聽尊師說你棋力高超,一會兒可要手下領情啊。”
慕容嫻一雙大眼睛笑成一雙月牙,落落大方的抿著嘴點頭道:
“小妹哪敢在許師兄面前賣弄,許師兄大名傳揚天下,一會兒還要師兄手下留情呢。”
林曉楓瞥了許行空一眼,許行空乾笑著揉了揉鼻子:
“好說,好說,呵呵”
許行空一邊隨口應付,一邊看了看渺知真人,有些懷疑這貨是不是想要給自己弄美人計,說實話,這位慕容嫻真的是很美,氣質也很對許行空的胃口,如果不是許行空早就有了林曉楓,說不定還真的會跟慕容嫻發生點什麽。
似乎從林曉楓與許行空的小動作中看出來點什麽,渺知真人笑呵呵的開口道:
“小嫻一向在觀內修行,沒有行走江湖的經歷,更沒有去過一線,這都是貧道過於溺愛的緣故。如今小嫻到了覺醒後期不得寸進,需要外出歷練尋找突破機緣,這次讓她來拜見幾位,也是想讓她認一下人,將來行走在外,還請幾位多多關照。”
處玄道人哈哈一笑道:
“理應如此,道友不必客氣。”
“還不多謝處玄長老厚愛。”
慕容嫻恭敬的行了個禮:
“多謝前輩關照。”
許行空正要開口應付一下,渺知真人卻笑呵呵的看著許行空先開口道:
“這次許長老和林主事遊歷諸城,不知道是否能讓小嫻同行,讓她跟二位歷練一番?”
許行空一怔,心中不由得有些惱火,這渺知真人此時開口,分明就是不容自己拒絕,可是這種事情自己怎麽能答應呢?不說林曉楓會不會誤會,這讓外人怎麽想,會不會認為許行空已經與白雲觀達成某種默契,這慕容嫻是不是白雲觀送給許行空的女人,等等
總之,答應帶著慕容嫻對許行空一點好處都沒有,壞處倒是數不勝數。
看著許行空的眼神有些發冷,張朝東心裡暗暗發緊,渺知真人雖然臉上笑容不變,可心裡一樣悄悄打鼓,說實話,讓慕容嫻跟著許行空遊歷一事是他靈機一動自作主張提出來的,,可是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萬一惹惱了許行空將事情搞砸,這個大鍋可不好背呀!
見許行空遲疑了片刻,慕容嫻的心也提了起來,林曉楓見狀嘴唇一動就要開口,許行空卻伸手握住了林曉楓手腕,搶先開口道:
“觀主應該知道,如今我身邊就是個大漩渦,讓慕容師妹跟著我們恐怕有不小的風險,對貴我雙方都不是一個好提議,不過,慕容師妹若是有意去鵬城遊歷,我們一定會盡心招待的。”
慕容嫻聞言眼神微微一黯,隨即馬上又笑了起來,渺知真人暗歎了一聲,悄悄松了口氣道:
“也對,是貧道思慮不周,此事不提,我們還是先弈棋吧。”
許行空淡淡笑著點了點頭,視線不再關注慕容嫻,這讓慕容嫻的心裡很不好受,也讓渺知真人心中戒惕,張朝東則笑著打了個哈哈,然後開口讓慕容嫻到右側的看台去,他自己也笑呵呵的跟著慕容嫻一起過去了。
棋局開始,原本空無一物的巨大棋盤上忽然閃現了一枚黑色的棋子,當這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的瞬間,整個棋盤同時就消失不見了,呈現在許行空等人眼中的,是一片微波粼粼的荷塘景色,甚至連荷葉下追逐的小魚,花莖間飛舞的蜻蜓都一一可見。
許行空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點頭讚道:
“不錯,不錯,實景折現,這是蜃類天賦的變型法術吧,在這種場地還能做到纖毫畢現不留破綻,功力相當不錯。”
處玄道長笑而不語,渺知真人則有些討好的笑道:
“許長老慧眼如炬,小嫻的鎮妖冊上確實有蜃類天賦法術,這孩子的想法與人不同,對輔助性法術的興趣很大,對其原理和變化的研究深度連貧道都頗有不如。”
“呵呵,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觀主後繼有人,當浮一大白。”
“哈哈長老所言甚是。”
說罷,渺知真人眼神灼灼的看著許行空,他這是想知道許行空到底有沒有辦法對付這種程度的幻術,當然了,就算許行空真的沒法破除,最後取得勝利的仍然會是許行空。
事實上,張朝東和渺知真人今天要做的就是讓許行空參加一次賭局,至於這個賭局到底勝負如何,以及賭的彩頭到底是什麽,這就需要雙方好好商量一番,其目的就是要給外界觀望的眾人一個理由,不管是許行空接受還是拒絕了官府的方案,這次賭局對雙方都是一個極好的台階和借口。
許行空看了一眼水光瀲灩的池塘,抬手輕輕一點,巨大的池塘仿佛忽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完全靜止了,不過這靜止只是一瞬間,緊接著所有被定格的東西都重新活動起來,就像是被停住的畫面重新開始了一樣。
不過,細心的處玄道人還是發現腳下這片池塘還是有些不同了,琢磨了一下,處玄道人發覺不同的地方在於池水中出現的雲朵,當然,這並非是雲朵掉進了水裡,而是倒映在水中緩緩移動的雲朵。
處玄道人仰頭看去,發覺池水中倒映的正是天空中的雲朵!
“嘶!”
處玄道人發現這點之後不由得驚訝的吸了口涼氣,池水中倒映天空的雲朵並不出奇,但是,可別忘了眼下這池水可不是真正的池水,而是一個幻象,將現實投影到幻象中也並非做不到,可是,如果這現實跟幻象原本並無任何關聯,可是許行空卻偏偏能將幻象與現實關聯起來,那其中的意義可就相當可怕了。
換言之,許行空能做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要麽是他完全奪取了慕容嫻的幻術控制權, 然後在這幻象中加入了他自己的內容;要麽,就是許行空掌握著一種全新的幻術,能凌駕於任何幻象和現實之上,強加給人的感知系統。
更讓處玄道人心驚的是,許行空做了什麽他完全看不出來,甚至都感覺不到元靈波動的異常,就像這幻象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甚至眼前這廣場很可能原本就是一片荷塘?
處玄道人看了許行空一眼,心下暗暗搖頭感歎,從他介入玉山雨齋的事情以來,他就不斷的刷新著對許行空的認識,他現在不得不承認,有一種人真的是深不可測,只是這個深不可測的家夥如此的年輕,這點讓處玄道人心裡十分矛盾。
渺知真人也不是外行,他只是稍微遲了片刻就明白許行空到底向自己展示了什麽,對此他也一樣的驚駭和感慨,同時也有些後怕,不過,他自己雖然沒法看破許行空的應手,卻隱隱期待自己的徒弟能創造奇跡。
於是渺知真人側頭向另一側的看台看去,卻發現慕容嫻一臉的不甘和無奈,不過,慕容嫻卻不肯就此放棄,她顧不上額頭滲出的點點細汗,正不斷的嘗試各種手段,試圖破開自己製造的這幕幻象,看清許行空到底是怎麽應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