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有個美麗而又夢幻的別名,東方之珠。
如果從夜間拍攝的衛星圖上看,香江無愧於這個美麗的名字,不過,那是在二十年前的榮耀,如今在同一張衛星圖上,香江只是閃耀的珠江口珍珠鏈上的一顆珠子而已。
也許僅僅通過一張時間跨距二十年的衛星圖來給香江定位有些偏頗,但是通過各種數據分析和對比之下,香江每況愈下的經濟和金融地位很神奇的跟那兩張衛星圖吻合了。
不過不可否認,香江如今依然是一個國際經濟和金融網絡上的重要節點。
將近凌晨兩點,站在距離大教堂直線距離不到一千米的某個建築樓頂,許行空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在他看來,站在這裡所見的香精夜景其實跟鵬城所見的並沒有什麽差別,也許對於每一個大都會來說,在夜幕下都有著相似的一面。
“都準備好了麽?”
許行空似乎正對著面前的虛空說話,在他腳下百米處,是昏黃的街燈和零星遊蕩的車輛。
“都已經就位了,他們只要見到信號就會按計劃開始行動。”
一個清冷中帶著一絲溫潤的女人聲音突兀的在許行空背後的霓虹燈架後面響起,不過那裡完全看不到人影,只有閃爍跳動的霓虹余光。
“很好,一旦預訂的行動結束,所有人員立刻按照預訂的計劃撤離,如果發生意外可以表明身份,以自保為第一選擇。”
“明白。”
許行空抬頭向遠處燈光明亮的大教堂看去,視線似乎越過了被射燈照得雪白的教堂塔樓,看向教堂另一邊的某處,然後他的嘴角漾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說罷,許行空忽然向前一躍,竟然直接跳下了樓頂,不過,他的身子卻只是稍微向下一沉,然後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雙巨大的翅膀虛影,翅膀徐徐一扇,許行空的身影就像是一道流光向著遠處的大教堂飛去。
“許...”
一聲壓抑的驚呼遲了半步才從燈架後傳來,隨後,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咻地竄上了樓頂防護欄上,這是一隻體型巨大的黑貓,也許是黑豹,只不過黑貓的那綠油油的眼眸中少了一些野性,多了三分柔和。
“哎,許長老應該沒問題吧?”
稍微遲疑了片刻,黑貓有些不舍的扭過頭,輕輕的一躍,就無聲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許行空飛起的瞬間,就已經進入了教堂的警戒范圍,不過,直到許行空的身影到了教堂建築的上方,教堂的防禦體系才終於啟動了。
雖然防禦體系延遲的時間並不長,最多也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但是對於一個分神期的超級高手來說,幾秒鍾能做很多事了,甚至足以讓許行空將下方建築中的所有人都殺上兩遍,當然,前提是教堂的防禦體系不能啟動。
許行空的目標當然不是直接殺進去將裡面的人屠滅,事實上他也做不到這點,許行空要做的只是稍稍延遲防禦體系的動作,利用這幾秒的延遲,許行空要想方設法的消除對方的主場之利。
只是想要利用幾秒的時間,就試圖讓一個擁有數百萬市民居住,積攢了上百年力量的大城市防禦體系崩潰,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或者應該說,這就是一個不可能任務。
幸好,許行空的準備也絕不是這幾秒鍾,其實許行空從入夜開始,就在教堂的四周關鍵位置上布置了陣法節點,利用這些精心製作的高等級靈器,許行空要建立並激發一個陣法,暫時將教堂的主體與這個城市隔絕開來。
而許行空利用自身優勢,搶先潛入城市防禦體系,就是為了讓城市防禦體系誤以為自己是體系中的一員,從而偷梁換柱移花接木,讓自己布置的節點借用香江的城市防禦體系的能量激活整個法陣。
這其中的困難和凶險當然是巨大的,甚至連知情的夜瑤心到了最後一刻也依然信心不足,不過,許行空顯然成功了。
願力體系的本質是簡單粗暴的,在爆發力和耐力得到強化的同時,願力體系明顯缺乏多樣性和應變能力,而道修體系整好相反,道修體系是精致精密的,因此在許行空有心算無心之下,一舉將控制能力強大的法陣強行插進了香江的防禦體系之中。
當然了,這其中最終的一環就是許行空能夠滲透進香江的防禦體系中,沒有這個前提,一切的所謂突襲計劃都是扯淡。
事實上教會的人也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們能在這個世界的修行圈子佔據重要的地位,能力是不容置疑的,上次許行空在教會鬧了一次之後,許行空固然摸到了教會的一些底牌,但是教會也有了警惕。
今晚許行空就發現,教會的防禦體系跟上次已經不一樣了,不過,願力體系的痼疾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就算教會的人再怎麽變換花樣,對於許行空來說就像是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陰謀一樣可笑。
眼看著自己的陣法已經激活,教會的防禦體系也已經發動,許行空身後的翅膀用力的扇了一下,將許行空帶上了更高的天空。
當教堂那如同太陽一樣熾烈的光芒亮起的同時,許行空冷笑著將已經激活的陣法推向了超臨界狀態,至此,幽冥火獄法陣進入了無法逆轉的衍化進程,除非法陣節點徹底燒毀,或者是周圍的元靈能級降低到無法維持法陣的程度,否則法陣是不會停止的。
於是,在教堂升起的太陽周圍,出現了一圈綠色的衝天火焰,其光芒和威勢,跟中間那一輪太陽也不差絲毫,甚至猶有過之,因為從這個城市周邊匯聚而來的願力正不斷的給綠色的幽冥之火添加燃料,讓這毀滅性的大火越燒越烈,漸漸的,高漲到高空的綠色火焰竟然形成了一個罩子,將整個教堂給覆蓋了起來。
在教堂防禦體系發動,以及幽冥火獄法陣激發的瞬間,從城區的四面八方同時出現了無數的人影,他們有的迅速的衝上某個高樓的頂端,遠遠的向著教堂方向觀望,有的則毫不遲疑的向著教堂方向飛奔。
於此同時,在教堂附近,也爆發了一些小規模的戰鬥,不過這些戰鬥的時間很短,在一方毫不戀戰的情況下,戰鬥迅速結束,戰鬥結束後留下的人都被那綠色的衝天大火給阻隔在教堂范圍之外,只能無奈的看向教堂方向。
也有人焦慮的沿著火焰的邊緣繞行,似乎希望找一個缺口,打破這恐怖的幽冥之火。
熾熱的火焰讓始作俑者許行空也吃不消了,他被這恐怖的火焰逼得不斷的遠離,看著眼前越燒越烈的大火,許行空頗有些作繭自縛的感覺。
不過這恐怖的火焰恐怕沒法將教堂的防禦徹底摧毀,畢竟許行空布陣的時間很短,成陣的時間更短,加之節點的靈器等級雖高,整體的蘊能程度也沒法跟積攢了百年願力的教堂相提並論。
因此在原計劃中,許行空必須趁著對手無力反擊的時機,主動攻擊教堂,幫助幽冥火獄徹底摧毀教堂的防禦體系。
但是現在計劃似乎有些跑偏了,許行空也預料不到法陣在不斷匯聚而來的願力支持下,竟然會爆發出這麽強大的威力,讓自己沒法靠近教堂進行攻擊,早知如此,就不應該過早的讓法陣進入超臨界狀態了,可惜,現在後悔也已經遲了。
就在許行空面對即將失控的計劃一籌莫展的時候,幾個人影迅速的出現在教堂外圍的某個高樓頂上,在綠色火焰的光芒之下,這幾個人的臉上都綠油油的,那有些扭曲的面目看上去很是猙獰。
事實上,賴振豪和賴振威兄弟兩人的臉確實有些因憤怒而扭曲,不過賴振豪很快就冷靜下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憤怒還有什麽用,還不如想想該如何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化。
“大哥,這肯定是玉山雨齋乾的,別人也沒這個能力!”
透過不停顫動扭曲的防禦結界,賴振威咬牙切齒的看著大火說道,很顯然,他的怒火一點都沒有收斂,正如面前的衝天火焰一樣熊熊的燃燒著。
賴振豪歎了口氣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幽冥火獄,會玩這個的應該只有菲氏。”
賴振威一怔,隨即用力搖頭道:
“不可能,菲氏怎麽會平白無故的來挑釁教會,他們也沒這個實力跟教會叫板,莫非...玉山雨齋跟菲氏勾結?”
賴振豪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開口道:
“這事水深著呢,一時半會不好判斷。”
“不好判斷?”
“恩,這事也許是菲氏或他們背後的大妖指使,也許是玉山雨齋跟妖族合謀,甚至還有可能跟委員會或者妖族高層有關系,如果上面的人沒有發話,菲氏或玉山雨齋真的敢這麽亂來麽?”
“這...不會吧?難道上面已經打算拋棄我們了?”
賴振威的面孔更加扭曲了, 不但有憤怒,還有恐懼。
賴振豪卻呵呵一笑,淡然開口道:
“不好說,且看吧。”
賴振豪的態度讓賴振威稍稍松了口氣,不過他的眉頭馬上又皺了起來:
“大哥,這次教會恐怕要完,那我們該怎麽辦?”
賴振威眉頭一挑,冷笑了一聲道:
“教會要完?誰說的,難道你以為憑這把幽冥火獄就能將教會滅了?呵呵,笑話!”
賴振威聞言一怔,狐疑的看了看越燒越烈的大火,心道這麽恐怖的幽冥火獄也沒法毀掉教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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