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麽?我怎麽沒覺得呢?”
林曉彤幾乎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不過,她說完之後又歪著腦袋回憶起來,似乎正琢磨許行空的評語到底對不對,不過,這反駁了之後才思考算是怎麽回事?林曉彤一個商界精英,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許行空有些困惑的看了看林曉彤,盡管她已經談過一場生死纏綿的戀愛,而且身邊還環繞著不少的女孩,但是許行空偏偏不明白,林曉彤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戀愛綜合症,只有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才會犯。 X
除了許行空一頭霧水之外,其他人都明白林曉彤的話不必當真,所以她們都將目光鎖定了何嫣,而何嫣則低著頭掰著自己的手指玩,好一會兒之後,何嫣才在眾人的期待中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許行空道:
“您說的沒錯,我的確很難相信人,這跟我的經歷有很大關系。”
說完,何嫣輕輕歎了口氣,視線緩緩的在眾人臉上掃過,苦笑了一下繼續道:
“大家應該有所耳聞,我以前的那個圈子非常亂,競爭也非常激烈,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幾乎所有人都無所不用其極,踩著別人上位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至於背叛,那更是日常,所以...我幾乎,不,我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林曉彤神色正了正,收起玩笑的心思道:
“這個大家都知道,也可以理解,估計小嫣你也有相當不與愉快的經歷,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何嫣苦笑著點頭:
“是的,是的,我知道,可是...這種戒備幾乎成了我的本能。”
林曉彤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林曉楓在手背上一拍,阻止了她的發言。
許行空淡淡的看著何嫣道:
“並沒有讓你完全信任我們,畢竟信任是需要時間來建立的,不過,你必須記住,人類本質上是群體性物種,所謂的避世修行根本就是胡扯,個體的人是不可能脫離人類群體進化的。所以,如何與人相處,如何定位自己在這個群體中的位置,則顯得相當重要,這個位置不清楚,是不可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也不可能明確自己的道路,也就談不上修行。”
何嫣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許行空笑了笑:
“這可不是努力就行的,得想明白才行,你不是喜歡琢磨麽,不過,有時候也應該多看看別人是怎麽做、怎麽想的。”
何嫣一怔,隨即嘴角一勾問道:
“那我能不能問問您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呢?我想信任和背叛這個命題應該是普遍存在的吧?”
何嫣的問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看著許行空,期待著他的回答,許行空環視了眾女一眼,很淡定的笑了笑道:
“不錯,這個問題每一個人都需要面對,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你參考一下就好,我說的未必就適合你。”
“嗯,您說。”
何嫣恭敬的坐直了身體,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眾女都是暗暗一笑。
“在我看來,其實人與人之間無所謂忠誠,沒有了忠誠這個前置觀念,也就無所謂背叛了。人是群體動物,但是也是獨立的個體,每一個人的出發點都是自利的,所以,我的做法是將自利的標的換一下就行了。”
何嫣一怔,隨即問道:
“比如呢?”
“比如只要我親人得利我就得利,只要我親人高興我就高興。”
“可是,那不是沒有了自我?”
許行空笑了笑:
“怎麽可能,因為她們也是如此想的啊。”
許行空的話很簡單,但是其中的含義卻十分的耐人尋味,在場的女孩除了何嫣之外,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眼眸中瑩光如水,柔情百轉。
何嫣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她覺得這種羨煞旁人的情況根本就是特例,完全沒有說服力,但是她看著眾人的神情,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許行空,心裡在羨慕妒忌之余,也不由得反思自己,或許許行空想要說的是,你如何對待別人,別人就會如何對待你。
躊躇了片刻,何嫣還是硬著頭皮道:
“若是別人不這麽想呢?”
許行空笑了笑:
“那一定是有了什麽誤會,不過,我並沒有發現這種情況。”
何嫣輕輕歎了口氣: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明白了,想要找到值得信任的人,首先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很好,我就說你悟性高嘛,只是知易行難,不要害怕受到傷害,因為這種傷害只是任何人之間接觸和碰撞的常態,沒必要因為這事而矯情。”
何嫣抿嘴一笑,臉上的笑容顯得真誠和輕松;
“是的,我會的。”
許行空笑了笑又道:
“我們所說的元神,其本質就是我們自身形成的觀念和認知以及感覺、情緒等等的總和,如此看來,並沒有什麽完美的模式,不過,太過明顯的缺陷會導致元神不穩,甚至嚴重的會導致元神無法凝聚或者崩散,就算是不大明顯的缺陷,在特定的情況下也會十分危險,或者被敵人加以利用,比如那些人!”
許行空說著輕輕努了努嘴,眾女扭頭向湖面看去,原本星光點點的湖面上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明亮而柔和的熒光,將整個湖面都映照成淡藍色,像是一個散發著寶光的巨大寶石,在深沉的夜幕中顯得尤其惹人注目。
“哇!好漂亮!”
這次發出驚歎的不是林曉彤而是鹿無香,眾人也都低聲驚呼了一聲,說實話,這個景象真的很美。
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林曉楓抿嘴輕輕一笑開口道:
“那些人準備行動了?”
眾人這才紛紛將目光從湖面轉向湖邊,不過,她們怎麽看也看不到什麽。
許行空冷冷一笑道:
“人為財死啊,所以,就誘之以利,看著這個景象,你們關注的是美麗,而有人關注的恐怕是這寶光之下的寶貝吧。”
林曉彤眨了眨眼睛恍然道:
“這寶物會竟發光?寶物都是這樣的麽?”
許行空撇嘴:
“怎麽可能,寶物自誨,越是好的寶物,越是看起來平平無奇,除非這寶物處於不正常的狀態,比如就要出土了之類。”
鹿無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低聲驚呼道:
“那位老道長不是說寶物不能拿出來麽?怎現在...”
林曉彤呵呵一笑,寵溺的拍了拍鹿無香的腦袋道:
“所以才說有蹊蹺嘛,這光芒恐怕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只不過連我都能想到,那些老江湖沒道理不明白吧?”
“這就是利令智昏!”
許行空淡淡的說道,說完,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無極宮的駐地,果然,幾道影子像是青煙一般向著湖邊撲去,不一會,另有幾個身影向著周圍的山頭跑去,之後幾個熟悉的身影向著許行空等人的方向走來。
這幾人看似儀態從容緩步而行,但是只是幾個呼吸之後,來的三個人就站在了許行空面前,正是張朝東、處玄道人和青河道人。
許行空等人起身相迎,許行空特意向青河道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青河道人平靜的點了點頭示意,絲毫沒有做了壞事被當面抓住的心虛感覺。
處玄道人指了指湖面道:
“行空,是不是派人下去看看?”
許行空笑了笑道:
“這裡可是您的地頭,您拿主意就是,不過,這麽明顯的陷阱,也有人會往裡面跳麽?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個陷阱是怎麽做成的?青河道長,你下過湖,沒有發現這裡被人做了手腳麽?”
青河道人呵呵一笑道:
“呵呵,慚愧,老朽無能,讓許長老見笑了。”
許行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懶得理會這個已經不要臉的老道士,轉而看向處玄道人,處玄道人會意的開口道:
“貧道已經著人去警告他們了,那寶物被龍脈鎖住,是不可能出土的,只是總有人存著僥幸心理,想要冒險一搏,如今正式的結界沒有完成,湖面的面積又大,來這裡的人龍蛇混雜,未必沒有隱匿了身份的強者,恐怕我們沒法完全擋住那些有心行險一搏的人。”
許行空想了想道:
“這樣啊,其實我對那寶物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青河道長也說過,那寶物一旦取出,會對龍脈造成嚴重的影響,這事事關你我兩派的聲譽,不可不慎。”
許行空說著,用眼角掃了青河道人一眼,青河道人臉色平靜,完全是一副高高掛起的樣子,倒是張朝東皺緊了眉頭,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許長老莫非要下去麽?只是下面的情況不明,許長老身系重任,還是不要冒險吧。”
處玄道人立刻讚同道:
“不錯,還是貧道下去看看,若有不妥,行空你再出手不遲。”
許行空有些無奈的捏了捏下巴上的胡茬,歎了口氣道:
“這龍脈的事情我們根本就不懂啊,也不知道有什麽禁忌,萬一有什麽事也不好應對,按說這事應該麻煩青河道長。”
青河道人又是一笑道:
“為了避嫌,我還是不下去的好,其實在龍脈中也沒什麽禁忌,就是不能用大規模的法術,也不能讓那寶物離開龍脈,其實,在龍脈中就算是想用法術也不成的。”
許行空聞言眉頭一皺:
“不能使用法術,那豈不是應該安排個武者下去?”
青河道人聳了聳肩道:
“武者更不能下去,會導致內息混亂,罡氣暴走,甚至危及生命。”
“那豈不是對妖族最有利?”
青河道人怪異的笑了笑道:
“不然你以為妖族為何那麽強大?”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