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烈風?”怡昕看著小廝牽出來的棗紅色駿馬,那馬兒看起來很精神,身上的毛色光亮,顯然照顧得非常好。她轉身問滿臉都是笑容的陸妍卉,一個下午的時間,怡昕沒有刻意的親近她,更沒有討好她,只是和她愜意的喝茶,像朋友一樣說說話,說一說這茶喝起來能夠嘗出什麽樣的滋味,要怎麽喝才更甘甜潤口,那一塊新鮮出爐的小心點,說說為什麽用這個點心配這個茶,為什麽又不用別的點心搭配,當然也順便談一談該怎麽管理下人才能讓他們聽話的訣竅……
也正是因為怡昕用平等的態度相待,陸妍卉剛剛開始還有的反感和小戒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酒逢知己的驚喜,對她越來越親近,也越來越喜歡了。
“嗯”陸妍卉接過小廝手中的韁繩,那馬兒親熱的用臉蹭著陸妍卉,顯然和主人有很深厚的感情,陸妍卉也笑眯眯的拍著它的臉,笑呵呵的道:“烈風脾氣雖然倔了些,但卻最通人性,知道誰對它好,誰對它不好。烈風,這是嫂嫂,打個招呼”
烈風打了一個響鼻,果然如陸妍卉說的一樣,很通人性,怡昕很是歡喜,接過盈兒遞過來,已經切成兩半的蘋果喂它,烈風猶豫的看著蘋果,沒有吃,而是看看陸妍卉,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一樣。
“嫂嫂喂你蘋果,可以吃的”陸妍卉親昵的拍拍烈風的臉,然後笑著對怡昕道:“嫂嫂,烈風第一次見你,還是有些認生,你可別生氣啊”
看著聽了陸妍卉許可就伸過嘴來要吃蘋果的烈風,怡昕強忍著沒有撫摸它,笑笑道:“這只能說明它很聰明,很有靈性,我怎麽會生氣呢?我相信,我多來幾次,和它混熟了,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你說的是”陸妍卉歡喜的蹭蹭烈風的臉,笑得眼睛又成了彎月形,道:“看來你還真的是和馬兒接觸過的,不像母親,她都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喜歡和馬兒在一起,表姐更是,她總說馬兒身上有一個臭臭的味道,髒兮兮的。”
“她們並沒有真正和馬兒接觸過的,更沒有真心喜歡過,自然也就不了解了。”怡昕喂了烈風一個蘋果之後就沒有再喂了,試探著摸了烈風一下,烈風稍微的躲避了一下,卻沒有什麽不悅的表現,怡昕綻開一個笑容,道:“馬兒是最忠實,最有靈性的動物之一,它們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陸妍卉看到了怡昕的動作和笑容,還有那很自然的喜歡,知道怡昕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心喜歡,對怡昕的印象更好了,她笑呵呵的道:“烈風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看中了它,一直陪著它長大,我快樂的時候它能夠分享我的快樂,我傷心的時候它也會安慰我,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什麽心思也能和它說說,它會一直靜靜的聆聽,不會擔心它會給你潑冷水,對”見烈風並沒有多排斥自己,怡昕又往前靠了靠,再去摸它,這回不好避開的烈風由著她摸了幾下,可能覺得很舒服,也可能是察覺到怡昕的善意和喜歡,等怡昕收回手之後,他反而伸過頭來蹭了怡昕一下,讓怡昕很是驚喜的綻開了一個笑容。
“是啊”陸妍卉笑兮兮的用自己的臉貼著烈風,道:“我能夠和它分享所有的秘密,分享所有的快樂和憂傷……我最喜歡和烈風在一起了”
“那就抓緊時間,和它跑上兩圈”怡昕笑了,道:“馬兒最喜歡的就是跑起來,更喜歡和它的主人一起奔跑,你就騎著它好好的跑兩圈。我在旁邊等你”
“嗯”陸妍卉笑著點點頭,然後也不用人扶,踩在馬鐙上,輕輕地一用力,就飛身上了馬,怡昕輕輕地拍了拍烈風,往後退,將空間留給她和烈風。
“你們回來了?”滿臉暢快和歡喜的陸妍卉牽著笑意盈盈的怡昕回到沁園的正房就見陸濤羽正在房裡,看她們進來抬起頭,簡單的問:“怎麽樣,玩得開心嗎?”
“嗯嗯”陸妍卉連連點頭,然後搶過陸濤羽的杯子,將裡面的茶水一口喝光,笑呵呵的道:“我好久都沒有和烈風在一起玩得這麽暢快了。哥哥,你都不知道,烈風給憋壞了,這麽一跑,它也精神了不少。”
“馬兒本來就不能憋著”陸濤羽笑呵呵的道:“等明後天我也陪你們去溜幾圈,再教你嫂嫂騎馬,等她學會了,我帶你們去郊外騎馬。現在還熱了點,再過半個月正好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出門遊玩最適當不過了”
“嫂嫂會騎馬的”陸妍卉的話大出陸濤羽的意外,她笑著道:“要不是因為嫂嫂沒有合適的衣裳的話,今天就會和我一起騎馬溜兩圈了。”
“是嗎?”陸濤羽驚異的看著怡昕,她其實很瘦弱,只是臉上從來沒有那種柔弱的神情,所以不會讓人有弱不禁風的感覺,但要是說她會騎馬,陸濤羽還是相當的意外。
“我七歲就開始學著騎馬,雖然沒有卉兒那麽嫻熟,但也不會從馬背上摔下來的。”怡昕笑笑,然後對一聲汗津津的陸妍卉道:“你先去沐浴更衣,等你好了我們就用晚膳”
“好”陸妍卉點點頭,玳瑁跟著她去了,她身邊的兩個丫鬟一個在回來的路上她吩咐回去去換洗衣裳去了,茉莉隨身侍候,也跟著她們離開了。
陸濤羽給怡昕倒了一杯茶,然後輕輕皺眉,看著她兩鬢沾惹上的塵灰,他對琥珀道:“給少夫人拎塊帕子來擦擦灰塵,你看你,隻記得提醒卉兒去沐浴更衣,就沒有發現自己身上也沾了塵土。”
“我不過是在一旁看著卉兒騎馬,只是沾了點兒灰塵,卻沒有什麽汗漬,倒也不難受”怡昕笑笑,道:“我隨便擦一把臉,拍拍身上的灰塵就好了”
“怎麽會想到和卉兒去騎馬呢?”陸濤羽看著她將茶水慢慢地喝完,好奇的問了一句,然後誇讚道:“不過你還真是拿準了卉兒的小心思,她啊,最驕傲的就是就一身還算不錯的騎射功夫了,雖然不能上陣殺敵,但打個獵,或者顯擺一下還是相當不錯的。卉兒臂力也相當不錯,慣使三石的弓,射箭也是十發九中,準頭極好。可惜除了祖母以外,還真是沒有人能夠欣賞她這個優點,都越發的覺得這就是她是個野丫頭的證明。”
“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的”怡昕站在那裡,陸濤羽接過琥珀遞過來的濕毛巾,輕輕地給她擦著發髻上的灰塵,她微微笑著道:“卉兒騎在馬上整個人都精神了,看著很有活力,也很討人喜歡,那裡就是什麽野丫頭了。我看卉兒只有心性未定,還有些浮躁,慢慢的引導就好,沒有必要讓她變成那種行不動裙、笑不露齒的樣子,反倒沒有了自己的特色。”
“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陸濤羽自己就不喜歡那種看起來柔柔弱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到的女子,尤其更反感那種明明很健康,甚至有些壯實的女子故作一副小鳥伊人的姿態,只會讓他覺得惡心,他笑笑,道:“你就照著你的想法去做,我想你一定能夠做得很好。只是,你也不能逞強,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不會的”怡昕搖搖頭,道:“騎射的功夫我也學過一些,只是曾祖母不在之後也沒有太多的練習,生疏了不少而已。和卉兒一起稍微適應幾天,應該就能找回感覺了”
“你真的學過騎射?”陸濤羽有些不敢相信,安國侯是建國勳臣之後,可除了第一任安國侯,也就是怡昕無緣一見的曾祖父,其他的可都是文臣,怡昕又怎麽會騎馬呢?
“我年幼的時候身體不大好,曾祖母就讓我鍛煉,騎射自然是不可少的。”怡昕笑笑,然後道:“只是安國侯府沒有幾匹好馬,更沒有專門遛馬的地方,所以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好好騎馬,沒有合身的騎裝,技術也生疏了不少。”
“你真是讓我越來越看不明白了”陸濤羽帶了些驚歎的看著怡昕, 問道:“你還有多少本事沒有告訴我,還會給我多少驚喜呢?”
“我也不知道耶”怡昕側著頭,想了一下,道:“你就慢慢的發掘,看看需要多久才能完全發掘出來”
“你啊”陸濤羽忍不住的搖頭,然後道:“我怎麽忽然覺得你就是一個寶藏,我就是一個完全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寶貝的淘寶者呢?”
“這樣不好嗎?”怡昕反問。
“當然好”陸濤羽看著她,眼中有深切的喜愛,道:“我再一次覺得能夠娶到你這樣的妻子會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幸事”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怡昕嫣然淺笑,迷花了陸濤羽的眼。
“明天我給你挑一匹好馬兒,一匹不亞於烈風的好馬兒,等你稍微適應幾天,找回騎馬的感覺之後,我們就找一天出去遛馬。”陸濤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怡昕騎在馬背上又是怎樣的風姿,他笑著道:“明天我會盡量早點回來,陪你們一起遛遛馬,我相信卉兒也會歡迎我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