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女媧壽誕這一日,天子乘輦,文武百官相隨,前往女媧廟進香,一應禮儀俱全,只在紂王進香之際,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廟中原本遮擋女媧泥像的絲綢被吹起,露出女媧玉容。不知為何,紂王一見女媧泥像頓時被吸引住,不由神魂顛倒起來,淫性大發,當那命人取來筆墨在牆上題詩一首: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此詩一出,文武百官頓時大吃一驚,丞相商容連忙勸道:“女媧娘娘乃人族之母,萬不可輕侮,請大王快向女媧娘娘陪罪。”
紂王冷啍一聲:“寡人只是見女媧娘娘絕世鳳容,故提詩讚美,豈有他意,丞相不必多言,退下吧。”
商容無奈,隻得退到一旁,其它文武百官懼於紂王威嚴莫不敢言。
進香完畢,紂王率文武眾臣離開女媧廟向外走去,商容暗中囑咐一個官員留下,命他讓紂王所提的淫詩清洗掉,自己則繼續跟在紂王身邊。
紂王坐上車輦準備離開,卻見在女媧廟旁還有一座廟宇,不差女媧廟多少,便問道:“這又是哪路神仙廟宇,敢與女媧娘娘並列。”
車輦下的商容接道:“此乃聖父廟,貢奉的是聖父伏羲,不過聖父轉世人族,教導人族各類技能,被尊為聖皇,不過為顯示我人族心意,這聖父廟仍然保留不來。”
紂王也就隨口一問,並未多想,得到答案便乘輦離去,只是他不知道廟中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他。
且不管離去的紂王,此時在女媧廟中卻發生著另一件事,留在女媧廟中的那官員取來清水,將牆壁上的淫詩擦拭乾淨,離去之後,靜悄悄的媧皇宮一道微弱金光閃過,手持七寶妙樹的準提道人出現在廟堂中央,準提手一揮,那被擦掉的淫詩再次顯現出來,準提滿意的點點頭,輕笑道:“不知女媧看到這首淫詩會氣成什麽樣子。”
“女媧被氣成什麽樣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準提今天要倒霉了。”一個聲音在響了起來。
準提被身後的聲音驚出一身冷汗,連忙轉身,卻見不知何時伏羲已經站在那裡。準提道人腦筋急轉,輕笑一聲:“不知伏羲聖皇何時到來?竟然不打聲招呼。”
“早就來了,一直待在我那聖父廟中,只是見你準提道友偷偷摸摸來此,有些好奇所以未曾現身罷了,沒想到你堂堂準提聖人也會做出這等無恥之事。”
準提老臉一紅,同時暗罵自己不小心,沒能提前去聖父廟檢查一下,乾笑一下道:“聖皇誤會了,紂無寫下淫詩,對聖人不教,吾之作為只是不想女媧娘娘被蒙蔽罷了。”
“那紂王身上的法術又是怎麽回事?啍!那種法術作用可以將紂王包括在內的各種負面情緒無限放大對吧,還有剛才你在女媧泥像上施了幻術是吧,否則紂王也不會僅憑泥像就產生淫邪之情。”伏羲說著扭頭看了泥像一眼,說實話,這泥像手藝雖不錯,但泥像就是泥像,表現出來的模樣很是抽象,怎麽可能讓人產生,所以唯一可能就是準提道人以幻象迷惑了紂王。
準提道人冷聲道:“本座只是途經此處見紂王前來進香祝壽有心觀瞧一下罷了,至於這淫詩卻與我無關,看也看過了,現在也該告辭了。”
“想走,哪有這麽容易。”伏羲冷笑一聲,滿臉不善的看著準提。
準提道人將手中七寶妙樹一橫,盯著伏羲道:“怎麽伏羲聖皇還想攔著不成。”
“攔與不攔我得先問一下。”伏羲說著走到女媧泥像之前,“啪”的一聲打個指響,扯著嗓子叫道:“妹子,醒醒,有人給你寫情書了。”
伏羲話音剛落,一股奇異的波動從天外傳來,鑽入泥像,女媧廟中的香火之力也盡數湧入女媧泥像之中,泥像開始變化起來,長長的黑發,潔白光滑的面孔,一身華麗的宮裝,一個活生生的女媧輕輕的走了下來,盡顯尊貴氣質,只是女媧接下來作為卻將這種氣質破壞殆盡。
女媧最先被牆壁上的淫詩吸引,但看完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口中叫道:“老娘果然天生麗質難自棄,就連一個泥像都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
旁邊的伏羲和準提皆頭一頭黑線,準提隻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你女媧堂堂聖人,人族聖母,萬妖之主,被一個普通的人間帝王給調戲了,難道不生氣嗎,不應該將他剝皮剔骨,碎屍萬段找回面子嗎,可你現在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算毛情況。準提僅是迷惑還好一點,伏羲卻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自己怎麽就給女媧灌輸那些歪理呢,什麽沒人調戲是因為長的不夠漂亮,收不到情書是因為氣質差,吸引不了男人是因為胸太小……,現在丟人丟大了,要不要殺人滅口呢,伏羲想到這裡不由描了旁邊的準提道人一眼。
伏羲搖搖頭,把滅口的想法趕出去,看著仍在那裡大笑不止的女媧,弱弱的說道:“那個,其實紂王是因為被準提道友的幻術迷惑才寫下那首詩的。”
“嘎……”女媧仿佛忽然被掐住脖力一般,笑聲然而止,轉頭看著伏羲和準提,臉色由白轉紅,然後由紅變黑,表情變得無比可怕。
女媧咬牙切齒向對伏羲質問道:“老娘被人算計了,你居然還有旁邊看熱鬧,找死嗎?”
“咳,咳……”伏羲乾咳幾聲才道:“我這不是想要先問問你的意見嗎,反正人在這裡,跑不了,你別生氣,我現在就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幫你出氣。”
伏羲說著就取出棍子準備動手,準提道人也不示弱,手中七寶妙樹一緊,做好迎戰準備。
“夠了。”女媧一聲大叫打斷伏羲,準提的氣勢,“老娘是那種喜歡打打殺殺的人嗎,咱是文明人,自然要用文明的辦法解決問題。”
伏羲試探著問:“那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用河圖, 洛書推算過西方教的運數嗎,西方教在此次大劫之中會度得三千紅塵客而大興,既然準提算計我一次,那我們也回敬他們西方教一次,就讓三千紅塵客打個對折,讓他度化一千五吧。”
準提道人聽了女媧的話頓時大驚,一方面驚於伏羲那遠超聖人的推算能力,要知道準提,接引二人聯手,耗費精力推演天機才算出西方教大興的契機,自然知道三千紅塵客之事,另一方面卻是震驚女媧意欲阻止西方教度化三千紅塵客,將人數減半。這下準提可急了,一直以來,振興西方,壓過三清是準提道人心底的執念,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而且與師兄接引謀化多年,要是因為自己被破壞了,那準提只怕要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了。
準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今日之事卻是準提之過,在此向女媧陪罪,還請娘娘原諒則個。”
女媧得理不饒人,口中嚷道:“認錯就完了,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準提略想一下,一咬牙說道:“女媧娘娘有何要求不防直說,準提自當盡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