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雄等人帶著騎兵追到天快黑,就返回了通州。他們這次追擊的戰果還算可以,基本殲滅了這支清軍騎兵,繳獲了千余匹戰馬。不過他們審問俘虜之後才知道,他們追的不過是一支漢軍部隊而已,這也讓他們有些失望。
第二天,李岩終於得到了來自天津的一些彈藥補給。要比他想的多一些,因為從河南來的彈藥也送了過來。
他們這次作戰雖然用了一些繳獲來的火炮和彈藥,可是彈藥消耗量還是很大,用掉了他帶來的近半彈藥。要是沒有天津來的這些彈藥,李岩都沒有信心同增援過來的清軍來一場決戰了。
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來自宅邸裡的喜訊。四月二十四,秋娘給他生了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李岩開心的笑了笑,母女平安,這是最好的消息了。他吩咐道:“好!把這個消息通知全軍,今晚每人一兩酒,加肉菜。”
李牟立刻嚷嚷:“一兩太少了,二兩吧。”
“現在還是戰時,有酒喝已經是破例了。”李岩提醒道:“你們也不要私自喝,否則我可是嚴懲不怠。”
李牟和白世雄,王仁傑,孫天養等人都是相互看了看,無奈的做個鬼臉。
李岩接著說道:“明天部隊就開拔,去北京。”
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北京城裡的清軍已經全部退走了。雖然有不少官員家被李自成勒索過了,百姓和官員們也有不少跟李自成離開了京城,可是北京畢竟是兩百多年的都城,富有的人家不在少數。清軍臨走的時候,還搶了不少金銀和綢緞。他們把這些東西放在馬上,趁著李岩還沒有過去,急匆匆的向北逃竄了。
“不在通州了?”李牟不解的說道:“北京那樣的大城,咱們這三萬多兵力都不夠守城的,還怎麽和清軍作戰?”
李岩解釋:“要是讓大股清軍進入北京,那就不好辦了。北京可不比通州城,攻城要麻煩的多。”
“可是京城有瘟疫呀。”王仁傑說道:“咱們進去豈不是很危險?讓清軍進去得了,咱們圍住他們,讓他們都得疫病,死不了一半也差不多了。”
李岩說道:“咱們不進城,就在城外等著清兵。與其等疫病殺傷清兵,還不如我們自己動手。城內還有幾十萬百姓,不能寒了百姓的心。更重要的是,北京乃天下觀瞻所系,若是讓清軍長期佔據,影響天下民心士氣。”
李岩既然決定了,他們也只能遵從,都不再說什麽。
“好了,都回去準備吧,明天一早就開拔,不要到時候還沒有準備好。”李岩吩咐一聲。
等眾人都走了,李牟來到李岩的身邊,低聲的說道:“四哥,不用擔心,不是還有小嫂子呢嗎。要還是個丫頭,那就再生嘛。”
李岩看看李牟,笑著說道:“你哪裡看出我不開心了?這個事情,你們一直都比我還著急。你們也不用想這些沒用的,你四哥我還不老呢。”
李牟也是笑呵呵的說道:“你沒有不開心就好。”之後換了嚴肅的表情,說道:“四哥,剛才沒有想起來。北京的京營守軍可都投降了清軍,雖然他們沒有跟著清兵離開,可是也不可信了吧?”
李岩點頭,說道:“不用他們守城,用百姓即可。這次清軍把京城又洗劫了一通,京城百姓應該都很怨恨。咱們只要派出一部分人員指揮就可以了。那些投降了的京營兵,也不是每個都甘心投降清軍。而且他們的家眷也在城內,有通州屠城的前車之鑒,把他們放在城外,應該也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但願如此吧。”李牟有些擔心的說道:“那些家夥,就是牆頭草。只要咱們戰事有一點兒不利,他們就有可能反水。”
“嗯,把他們放到不遠不近的距離上,就算是他們想向清軍邀功,也沒有那個能力。”李岩同意李牟的說法,邊思考邊說。
此時阿濟格和多鐸帶著部隊兼程向通州趕去。既然多爾袞是求援,說明事態嚴重,所以他們都是輕騎前進,速度很快。而孔有德和耿仲明的漢軍部隊,帶著火炮拖在後面跟進。
雖然他們都知道,能讓帶著幾萬大軍的多爾袞求援,說明李岩的戰力十分強大。可是要說多爾袞堅持不到他們來援就會潰逃,他們說什麽也不會相信的。他們可是戰無不勝的八旗軍兵,怎麽可能會被打敗呢?所以他們沒有派出斥候,而是全軍一同行動,直接向通州方向去的。因而他們錯過了多爾袞的信使,完全不知道多爾袞已經敗退的事實。
現在北方打的一團亂,南方也同樣混亂。
福王朱由崧終於去了南京,不過不是登基做皇帝,而是先做監國。畢竟崇禎的三個兒子還在李自成的手裡,有逃回來的可能,所以朱由崧也只能做一個臨時皇帝了。
高傑,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等四人是定策元勳,所以都被加官進爵。黃得功為靖南侯,高傑為興平伯,劉澤清為東平伯,劉良佐為廣昌伯。在武昌的左良玉,也被封為寧南侯。
四鎮人馬既然因定策之功被加封, 所以他們誰也不願意離開南京周圍,都想繼續影響朝政,讓朝廷的政策有利於他們自己。而此時張獻忠正在向廣東進攻,可是四鎮兵將沒有一個願意去救援。
好在張獻忠佔領了大半的湖廣、江西,還有貴州廣東的一部分,地盤兒擴張太快,精銳部隊不夠用,所以部隊戰力大打折扣,這才沒有攻破韶關。
而在武昌的左良玉,則是徹底沒有了剿賊的心情。他雖然被封了侯,可他不是定策功臣,撈到的好處自然不會多。本來他還想借李自成主力在北邊的機會,把荊州,承天,襄陽等地奪回來呢,可是現在他卻是放棄了這個計劃。
高一功在湖廣的兵力單薄,本來就對河南構不成什麽威脅,再加上南邊有左良玉的牽製,就更不能牽製李岩了。而且由於他們在湖廣對被從河南強製遷來的百姓安置不利,每天都有不少百姓向河南逃跑。他也沒有果斷的阻止,反倒是讓李岩的實力每天都在增長。
在這種天賜良機之下,李岩便可以放心的在北京周圍和清軍大戰,而不用顧及他的根據地河南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