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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興衰》第109回、德愛女投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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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一海見女兒德愛女來了,他就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了。

 ******

 先說說這個德愛女是怎麽來的。

 德愛女是德一海的二女兒。德一海還有一個大女兒叫德愛真。現在德一海的大女兒德愛真已經出嫁了,不在德一海的身邊。

 這個德愛女,可是一個非常孝順,非常善良,非常漂亮,非常懂事的好女孩。

 別看有很多的人說德一海不好,可他女兒德愛女可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

 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事,德愛女一點也不知道。

 因為當時來說,爹娘如果會見什麽客人,當兒女的是應該回避的。就是現在,爹娘的客人來了,爹娘和客人說話,當兒女的也是應該回避的。爹娘和客人說話,當兒女的老在一邊偷聽哪兒行?

 德愛女雖然知道昨天晚上謝高俅到他們家來,可她爹與謝高俅的談話,她一點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謝高俅來的時候,德愛女和丫環們玩去了。

 昨天晚上謝高俅走了以後,她爹德一海與她娘德夫人吵架,她也不知道,因為當時天太晚了,他早回她繡房休息去了。

 ******

 德一海一見女兒,他眼圈一紅,他眼淚差點流出來。

 因為他即將實施他的計劃了!

 因為他的計劃一旦實施,他覺得對不住女兒啊!

 德一海說:“女兒,你先別走,爹有話對你說。”

 “是。”

 德愛女站住了。

 德愛女就臨時沒走。

 德一海說:“女兒,這……。”

 德一海也是很不好開口啊!

 德一海心說:我怎麽跟女兒說呢?

 德愛女說:“爹爹,有話您就請講吧。”

 德一海說:“這……。”

 德愛女見爹爹為難,他就勸慰爹爹:“爹爹,有話您就請講吧。難道您和您的女兒還有不能說的話嗎?”

 德愛女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女兒啊。

 德一海說:“女兒,有個事比較難辦。你能答應爹爹嗎?”

 德愛女說:“能。”

 德愛女連思索也沒思索,她就一句話對爹爹說了:能!

 德一海說:“這……。”

 德一海仍然難以啟齒。

 德愛女說:“爹爹,有話您就請講吧。您不必太為難。爹爹您的任何事,女兒都會答應的。因為女兒的命是爹爹給的,因為女兒應該為爹爹排憂解難。哪怕是為爹爹上刀山下火海。”

 德一海一聽這個,他眼淚真的要流出來了!

 德一海心想:多好的女兒啊!這麽好的女兒,我怎麽舍得給謝高俅呢?

 ******

 德一海說:“女兒,爹讓你嫁一個人,你願意嗎?”

 德愛女說:“剛才女兒說過,女兒願爹爹的任何事。爹爹的事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女兒當然能答應。”

 德一海說:“那個事跟上刀山下火海也差不了多少。”

 德愛女說:“爹,您說吧,您想讓女兒嫁誰啊?”

 德一海說:“謝高俅!”

 德愛女說:“能!”

 德愛女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德一海說:“你真能同意嫁謝高俅?”

 德愛女又說了一遍:“能!”

 德一海聽到這裡,他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德愛女見爹爹流淚了,她忙安慰爹爹:“爹爹,您不要傷心。您有這麽好的一個女兒,您還傷心什麽?”

 這時,德愛女還說了一句很有風趣的話。

 可德愛女沒想到,剛才爹爹的話沒完全說完。爹爹又說了:“女兒,爹爹讓你現在就嫁謝高俅,沒有花橋迎娶,沒有鑼鼓相送。沒有任何人相送,你也能答應嗎?”

 “這……?”

 這時,德愛女可真難回答了!

 德愛女心說:本來您讓我嫁謝高俅,已經是很讓您女兒受委屈的了。您怎麽還向您女兒提這個要求!您讓您女兒嫁謝高俅,謝高俅的人品暫且不提,就謝高俅的歲數而言。也夠女兒寒心一輩子的了。謝高俅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您女兒才二十來歲,您女兒還是一個黃花大姑娘!您讓您女兒嫁謝高俅,您考慮到您女兒的一生幸福沒有?您讓您女兒嫁謝高俅,您考慮到您女兒將永遠不能與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了沒有?您讓您女兒嫁謝高俅,您考慮到您女兒這一輩子將永遠享受不到與她同齡人在一起的溫馨沒有?再說謝高俅的人品。就謝高俅的人品而言,謝高俅將來真有可能“上刀山下火海”,難道您真想讓您的女兒將來陪著謝高俅上刀山下火海嗎?

 德一海見女兒猶豫了,他心就“砰”“砰”直跳。

 德一海心想:這事如果我女兒真不答應,我滿盤棋不完了嗎?

 德愛女能不犯猶豫嗎?

 因為爹爹說的那個事,那是她真不願意的!

 嫁謝高俅,本來已經夠讓人委屈,夠讓人傷心的。還說讓自己現在就嫁謝高俅!還說讓自己在沒有花驕,沒有鑼鼓,沒有任何人相迎相送的情況下嫁謝高俅!

 德愛女心說:讓我在沒有花轎,沒有鑼鼓、沒有任何人相迎相送的情況下,讓我現在嫁謝高俅,讓我一個人走這去啊?如果那樣的話,我成什麽了?如果那樣的話,我不成了偷夫養漢了嗎?我一黃花大姑娘,讓我主動到男人的門上去,我可不是偷夫養漢嗎?我如果做出了那樣的事,將來可我如何讓我活在這個世上?我如果做出了那樣的事,我還不如那天謝高俅的老婆呢!那天謝高俅的老婆,人家雖然出了醜,可人家是在情況特殊被逼無奈之下出得醜。我呢?我一黃花大姑娘,我就主動到人家門上去啊?再說人家謝高俅的老婆那天雖然出了醜,人家知道羞恥,人家知道無臉見人,人家知道死啊!你讓我出比她更大的醜,你還讓我活在世上,你可讓我怎麽活啊?

 在當時來說,女人如果和男人一旦有了那種事,那是及其讓人感到羞恥的。

 這時,德愛女問了爹爹一句:“爹爹,您讓女兒嫁謝高俅,對您來說真的就很重要嗎?”

 德一海說:“對!很重要!”

 德愛女又問了爹爹一句:“爹爹,您能說一說,到底有多麽‘很重要’嗎?”

 德一海說:“好。爹就說了。現在爹爹及需要綿竹、瀘州、江州、成都、漢中的各地官員都死心為爹爹出力,現在你瀘州的二叔和你江州的三叔都對爹爹的事關心不夠,所以現在爹爹及需要立一面旗幟,讓你二叔、三叔等人做表率。現在爹爹所選的這面旗幟,就是綿竹的謝高俅。”

 德愛女聽到這裡,她眼淚流出來了。

 德一海見女兒哭了,他急忙安慰女兒:“女兒,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爹爹也不強求。爹爹也知道,讓你嫁謝高俅,也確實太委屈你了。”

 德愛女說:“爹,女兒同意!”

 德一海見女兒同意了,他“嘩”地一下,他眼淚流了出來。

 德一海說:“女兒,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你放心。日後你如果有求爹爹的事,爹爹也什麽事都答應你!”

 ******

 這時, 德愛女想起了點什麽。

 剛才,她只顧傷心,她只顧著急,她沒顧得想。

 德愛女問爹爹:“爹爹,您讓女兒嫁謝高俅,您為什麽還讓女兒在沒有花轎,沒有鑼鼓,沒有任何人相接相迎的情況下嫁謝高俅?為什麽您堂堂元帥的女兒出嫁,連一副花轎都不可以有?而且,您還讓您女兒馬上就嫁謝高俅?這又是為什麽?”

 德一海一聽這個,他眼淚又流出了許多。

 德一海說:“這是因為你娘的原因!”

 德愛女說:“什麽?我娘的原因?”

 德一海說:“對!你娘的原因!因為你娘死活不同意那件事。所以你爹希望那件事先不讓你娘知道。所以就沒有花轎,沒有鑼鼓,沒有任何人相接相送!”

 德愛女說:“好!女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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